第1251章 馬騰入朝

  有錢任性，沒錢認命。


  大漢最任性的人是誰，曹昂居第二沒人敢居第一。


  曹昂的任性可是舉世公認的，到任何地方都要將那裏重修一遍，修不了就重建，總之必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才行，身為大漢舊都，長安同樣沒能逃過曹昂的毒手。


  四年前打敗沮授奪回關中，曹昂便開始重建長安，耗時三年多終於完工。


  如今的長安與四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寬闊的朱雀大街將長安城一分為二，街道兩邊則是一個個豆腐塊似的坊市，整體麵積比以前大了兩倍不止。


  關中人少，很多坊市都沒人住，但這難不住樂於助人，良喪盡的曹子脩，本地人不夠外地人來湊，隨著公路鐵路的通行，來長安經商的人越來越多。


  人來了得吃飯吧，得住店吧，如此空房子不就有著落了嗎？

  而且近幾年來長安經商的異族人也越來越多，無恥曹子脩連租房子都看人下菜碟，本來一百銀幣的房子他直接掛二百，然後再反過來打折，有大漢戶籍的五折，沒有漢籍的不享受打折福利。


  結果就是漢人被他坑了還得他好，外國人就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認命。


  盡管如此，依然有無數外國人前赴後繼的往長安湧，因為這裏有他們向往的東西，還有無數他們此前從未見過的美食。


  美食美景，任何一樣都讓他們流連忘返，舍不得離開。


  百官在長安悠哉悠哉的賞風景，馬騰卻在府裏隻撓頭。


  涼州刺史府。


  送走長安趕來宣旨的官員，馬騰急忙召來長子馬超，女婿法正和心腹龐柔商議。


  大廳之中，解釋完詳情馬騰看向法正道：“曹操突然召我入京為官，你怎麽看？”


  法正眯著眼睛思索許久才歎息道：“曹賊要對劉備動手了。”


  “哦？”


  馬騰問道：“何以見得？”


  “這是禿子頭上虱子，明擺著的事。”


  法正苦笑道：“曹賊與大耳賊都是誌在下的雄主，一山難容二虎遲早必有一戰，袁紹戰敗，劉備稱帝已有四年，四年來雙方都在休養生息，加速發展，如今兩人皆兵精糧足，靜極思動幹點什麽也在情禮之中，攘外必先安內，曹賊想對劉備動手，自然要先解決涼州這個後顧之憂，免得咱們在他背後捅刀子。”


  道理馬騰也懂，可是……他有些拿捏不定的道：“長安應該去嗎？”


  法正苦笑道：“長安應不應該去孩兒不知道，但孩兒知道如果不去，曹賊會立刻以抗旨不遵為由攻打我們，可若去了，父親就會被暗中囚禁變為人質，兩難啊。”


  “有什麽難的，打就是了。”


  馬超不服的道：“老子十萬西涼鐵騎早就枕戈待旦，渴望一戰了，曹賊若敢來，正好收拾掉。”


  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


  亂世，有兵就是草頭王。


  涼州安心發展多年，如今同樣兵精糧足，馬超信心膨脹的很。


  法正卻沒他那麽樂觀，歎息道：“人不怕窮就怕比啊大哥，咱們強曹賊更強，而且現在時代變了，打仗開始用火槍大炮了，探子回報曹賊的炮兵旅在山中打炮，聽連山頭都快炸平了，還有陳瞎子的山地旅，整在山裏練習槍法，騎兵對上這兩個兵種真沒便宜可占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火槍火炮，咱們依然不是曹賊的對手，鐵路恐怖的運輸能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旦開戰，就算是耗曹賊也能將我們給耗死。”


  “至於向大耳賊求援，根本指望不上，舉個例子吧，兩大強國甲乙交戰，兩國丙丁分別戰隊，結果甲乙達成協議，先滅了丙和丁再，大耳賊知道一口吞不下曹賊，所以極有可能趁著曹賊與我們開戰的機會進攻巴蜀，奪取西川，將咱們和劉璋先踢出局。”


  “曹賊與大耳賊雖然明麵上勢同水火，但暗地裏早已合作過不止一次，這次也極有可能再度合作，將咱們這群蝦除掉之後再全力交手。”


  馬騰再次體會到了弱的悲哀，既無奈又不甘的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很可能就是事實，與曹賊交戰死路一條，咱們總不能跟呼廚泉一樣逃往西方吧。”


  法正眼珠亂轉道：“其實這也算一條出路，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打不過曹賊和大耳賊，打其他人卻是綽綽有餘，實在不行將涼州近百萬百姓全部裹挾走，滅了安息在那建國也未嚐不可。”


  馬騰：“……”你還真敢想啊，百萬百姓裹挾去安息，憑借大漢的生產力和土豆紅薯等高產量作物，敞開了生，不出五十年人口就能翻個七八乃至十幾倍，到時候繼續向西進攻羅馬……柿子要撿軟的捏嘛。


  馬騰在地上來回渡了許久才道：“都回去吧，讓我考慮考慮。”


  這一考慮就是三。


  第四中午，幾人再次聚到大廳，馬騰直接道：“我決定入朝為官。”


  “什麽？”


  馬超臉色當場就變了，道：“爹你……”馬騰抬手阻止他道：“一山不容二虎，大漢與西域不同，不管亂成什麽樣最終都是要統一的，有曹賊和大耳賊在，咱們馬家奪取下的機會很渺茫，與其去爭奪那點看不見的希望，不如將現有的牢牢握在手裏。”


  “我進京先探探口風，曹賊若真心封我為官，咱們就先跟他虛與委蛇，趁機索要好處壯大自身，待將來戰事不利時逃往安息另謀生路，他若扣押囚禁我，你就帶著涼州百姓一路向西，去安息建立我們的馬家王朝，下如此之大，我就不信沒我馬家立足之地。”


  最近幾年東西方交流頻繁，他們早就從過往商隊口中得知了那邊的情況，也探聽到了沿途水源綠洲的具體位置，若是遷移，不至於像當年的北匈奴一樣摸石頭過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龐柔，你辛苦辛苦，親自帶隊去趟安息，看看那裏情況如何，回來再與孝直製定詳細的遷徙計劃。”


  馬騰心意已決，不給三人話機會直接下了命令。


  三人無奈，隻好執行。


  兩日後，馬騰帶著次子馬休和幼子馬鐵入長安麵聖。


  十日之後，龐柔帶人跟一支返回安息的商隊出發，去安息考察。


  將龐柔送出城，法正望著商隊的背影歎息道：“落葉歸根，故土難離，真要遷去安息我這心裏還真不太是滋味。”


  馬超道：“那就打，跟我先祖馬伏波一樣馬革裹屍，血染疆場。”


  法正苦笑道：“這隻是無謂的犧牲罷了，你死了簡單，你的妻兒老怎麽辦，曹昂過，一個家族想要強盛，總有一代人需要努力，這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