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禦街乘車

  每逢大事，朝廷大佬最喜歡的就是封城封路，這不，聽征西大軍凱旋歸來，城門和道路又被封了。


  這次凱旋的大將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三公司空，份量都太重，曹操不敢怠慢，派太傅董昭和大都督夏侯惇一起出城迎接。


  朱雀門外，董昭與夏侯惇帶著文武百官耐心等待，等了近一個時辰大軍才進入視線，百官精神一振，跟著董昭和夏侯惇迎了上去。


  對麵，曹昂騎著戰馬，帶著程昱及一眾大將放慢速度趕往城門，雙方很快匯合，曹昂等人下馬站定，董昭率百官躬身拜道：“臣等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曹昂伸手將董昭與夏侯惇扶起笑道：“諸位請起。”


  百官起身又向程昱行禮，程昱再回禮，一番折騰後眾人才攜手入城，至於大軍，留在城外由大都督府的官員安置。


  進入朱雀門，門前的廣場上早就備好了大巴車，百官分開乘坐，上了早已被封，士兵林立的朱雀大街。


  曹昂坐在車門前的座位上打量窗外，看著街道兩旁湊熱鬧歡呼的百姓臉上漸漸露出笑意。


  人性是最複雜的東西，有自私的一麵同樣有閃光的一麵，百姓臉上的笑容代表著對朝廷的認同，這讓曹昂感覺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後麵還需更加努力，不為別的，就為能看到百姓臉上最誠摯的笑容。


  曹昂坐在窗邊感慨，曹晟卻像屁股上長了刺似的坐臥不安，不斷的靠近曹昂想趴到窗邊觀看，曹昂被折騰的煩了，氣的罵道：“你定穩一點行不行？”


  曹晟訕笑道：“這不是沒看過長安，好奇嘛。”


  他跟曹昂去河西的時候都城還沒遷到長安，對長安城真有些陌生，陌生就代表著好奇，以他的年紀能坐得住才怪。


  “來來，一次看個夠。”


  曹昂索性跟他換了位置，扭頭問坐在另一邊的董昭道：“董太傅，遷都以後，長安的人口增加多少了，過百萬了沒有？”


  董昭苦笑道：“哪有那麽快，年前人口普查了一次，長安人口隻有八十餘萬，其中還包括流動人口，整個京兆尹也才一百五十多萬，前幾年戰爭不斷，人口銳減的厲害，沒個三五十年甭想恢複。”


  這是實話，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人口增長是以代為單位的。


  曹昂安慰道：“沒事，總會越來越好的嘛。”


  數輛大巴車沿著朱雀大街行駛，沒有其他車輛幹擾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鍾便趕到了皇城，眾人下車步行入宮。


  剛下車程昱便感覺一陣眩暈，連忙扶住車門歎息道：“老了，越來越不重用了，坐個車都差點暈倒。”


  曹昂伸手扶住他安慰道：“暈車是正常現象，多坐幾次就適應了，老司空不用妄自菲薄。”


  程昱也就感慨一下，並非真的自嘲，聞言感慨道：“還是馬鈞厲害啊，所謂汽車不但不用馬拉，速度還快，沒有馬尿馬糞，街道都幹淨了許多。”


  年輕人或許不覺得什麽，對他這種侍奉過兩個朝代，經曆過戰爭的人來，時代變化確實有些大，大的讓他覺得自己身處兩個世界。


  曹昂笑道：“放心，以後會更快的，三五十年後，長安去敦煌，不定一就到了。”


  程昱笑道：“三五十年，老夫恐怕是看不到了。”

  以前誰跟他扯這淡，他一定大耳刮子呼過去，但現在，由不得人不信呐。


  眾人排隊入宮，剛進宮門就見附近停著一輛轎車，車前站著一名太監。


  太監上前行禮拜道：“陛下賜程司空禦街乘車，程司空，請上車吧。”


  包括曹昂在內，百官全部愕然，禦街打馬聽過，禦街乘車，曹操真會玩。


  禦街騎馬可是臣子莫大的榮譽，大漢四百年，獲得此殊榮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大司馬大將軍衛青。


  當年衛青攻打匈奴凱旋歸來，漢武帝賜他騎馬入宮，那個時候衛青還年輕，騎在馬上如坐針氈，很不自在，誰知到了大魏，換花樣了。


  百官看著不遠處嶄新的轎車一臉羨慕，程昱更是滿臉堆笑，轉身拜道：“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在河西屠殺五百萬羅馬人，自負惡名為大魏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這份功績當得起任何榮殊，而且他已年過七十沒幾好活，年紀在那擺著不用擔心別人嫉妒君王猜忌，可以安心乘坐。


  董昭等人回禮送他上車，程昱邁著八字步來到車前，太監打開後車門請他進去，又拉開駕駛門上去開車，隨著一陣發動機轟鳴聲，轎車開始前進。


  這裏是禦道，不是賽車場，不可能讓你將轎車當賽車開，撐死也就六七邁，跟大夥步行的速度一致。


  盡管如此，百官依然滿臉羨慕，跟在車後步行前進。


  別人坐車你走路，擱誰誰不羨慕？


  曹昂吧唧著嘴道：“轎車不好，下次換輛越野，視線好點。”


  百官：“……”你考慮的還挺周到。


  再遠的路也有盡頭，百官跟著轎車很快來到殿前，程昱下車與眾人一起入殿，進去一看，殿中早已擺好條案茶幾，上麵也擺滿了美食瓊漿。


  這是要略過朝會直接進行慶功宴啊。


  確實，朝會沒什麽可舉行的，全是廢話，還不如直奔主題呢。


  百官按照各自的座位落坐，不久穿戴整齊的曹操從屏風後走出，百官起身行禮，曹操口喊免禮，一套流程走完才徹底坐定。


  曹操笑道：“耗時多年，涼州這個久戰之地終於徹底平定了，此役老司空功不可沒，朕敬你與眾將士們一杯。”


  程昱端起酒杯笑道：“此戰能勝全賴陛下鴻福，老臣不敢居功，不過話回來，還得多多感謝羅馬人啊，若非他們涼州現在還是諸胡盤踞的局麵。”


  君臣聞言齊聲大笑，言語中滿是對羅馬人的感激之情，羅馬人不遠萬裏來到大魏，蝗蟲似的湧入涼州境內，嚇得涼州的諸羌羯氐等族紛紛投入大魏懷抱，配合朝廷內遷，若非如此，以胡人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特性，涼州永遠別想徹底平定下來。


  胡人逐水草而居向來如此，朝廷不理會他們就作亂，朝廷理會就會陷入戰爭泥潭，哪有現在這樣一勞永逸，然後安心發展來的舒坦。


  所以百官對羅馬人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更何況羅馬人還幫大魏順利完成了五年計劃。


  群臣舉杯一飲而盡，程昱拱手拜道：“陛下，老臣無能，未能擒住教皇瑪麗蓮娜和軍團長哈利納塔，還請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