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0章 老子不玩了

  人都死了，刺客抓不抓住又有什麽意義？

  許褚苦笑道：“當場就抓住了，我一把捏碎了那王八蛋的脖子，隻是漢軍的偷襲隊沒全部殲滅，被幾人逃走了，遊泳這方麵咱真比不過人家。”


  曹昂跺腳道：“命蔡和暫統水軍，盡快收拾殘局，咱們立刻趕回大營向陛下回報。”


  一行人離開營地，打馬快速趕往主力大營，剛進營門就見郭嘉在附近閑逛，不等打招呼郭嘉便主動迎了上來，調侃道：“殿下今回來的有點早啊，收獲如何，是不是又可以改善夥食了。”


  最近一段時間曹昂整往洪湖跑，打來的魚鳥自然進了他們的五髒廟，山珍海味吃的把嘴都養刁了。


  曹昂沒好氣的道：“蔡瑁被刺殺了，沒搶救過來。”


  郭嘉捋須的手一頓，臉上笑容當場僵住，想都沒想便跟在了曹昂屁股後頭。


  消息很快傳開，眾將齊聚帥帳，曹操陰沉著臉詢問原因，聽完許褚匯報直接拍桌子道：“許仲康，朕讓你保護蔡瑁你就是這麽保護的，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許褚連忙搖頭道：“沒……沒……沒有，臣一直在蔡瑁身邊待著，除了睡覺寸步不離，當時情況混亂變化太快，臣真沒反應過來，想替他擋槍都沒趕上。”


  鍾繇替他求情道：“陛下明鑒，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劉備如此處心積慮的刺殺蔡瑁足以證明我們的行動是正確的，蔡瑁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曹操罵道：“人都死了，這些還有什麽用，郭奉孝，你啞巴了？”


  郭嘉苦笑道：“陛下，我們可能中大耳賊的奸計了。”


  眾人臉色齊變，曹操更是迅速恢複冷靜，蹙眉問道：“此話怎講？”


  郭嘉道：“陛下不覺得咱們南征之戰打的太順了嗎，襄陽有蔡瑁幫忙，輕鬆拿下還的過去，長阪坡一戰漢軍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卻選擇撤退，當時沒覺得什麽，現在想想問題很大，還有江陵，劉備在襄陽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怎麽可能在一個坑裏跌倒兩次，就算他犯糊塗，他身邊的張昭荀諶，賈詡諸葛亮等人不可能齊齊犯糊塗吧。”


  這段時間魏軍上下都有些飄，蔡瑁的死卻給了郭嘉當頭棒喝，讓他冷靜下來思索開戰以來的前因後果。


  曹昂回營到現在他越想越不對味，劉備可不是董卓袁紹那樣的廢物，怎麽可能敗的如此輕鬆。


  郭嘉走到曹操桌前盯著桌後地圖道：“陛下請看，我們身邊有兩條大河，一是長江，一是長江最大的支流漢江，漢江流經襄陽，到了夏口匯入長江，換個思路從下遊往上推算，長江在夏口一分為二，把長江比作巨蛇的話，長江與漢江像不像一個張開的蛇口，咱們就處在蛇口的正中，已經被蛇吞進嘴裏了，漢軍隨便派支偏師趕往竟陵華容，將咱們回去的路一堵，咱們就真成甕中之鱉了，等彈藥糧草用盡，想逃都難。”


  曹操盯著地圖臉色大變，驚呼道：“怎麽可能？”


  事實勝於雄辯，結果在這擺著由不得人不相信。


  郭嘉繼續道：“咱們這段時間太過大意，竟一步步走進了漢軍的陷阱，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曹操問道：“如何補救？”

  “撤軍。”


  郭嘉堅定的道：“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劉備，大耳賊如此處心積慮，必然已經想好絕招對付我們，而且賈詡此人心機深沉，他的陰謀一般人很難看破，最好最徹底的辦法就是不接招，讓他自己玩去。”


  “南郡是咱們憑實力拿下的也好，是劉備故意放出的誘餌也罷，咱們已經吞進嘴裏斷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而且拿下南郡咱們切割巴蜀與江南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完全沒必要再跟漢軍死磕，現在退兵加速消化南郡，同時命黃祖在南陽湖訓練水師，過上個兩三年再揮師南下，有南郡提供糧草物資，定能一舉蕩平江南，統一下。”


  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沉澱，消化南郡，訓練水師都需要時間，不可能一蹴而就。


  郭嘉的建議非常有操作性。


  曹昂道：“父皇，我同意郭尚書的意見，您也了魏漢之間是場持久戰，不在乎一年兩年，此戰奪下壽春南郡，預期目標已經超額完成，理應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魏軍這段時間飄的厲害，蔡瑁的死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正好讓大夥清醒清醒。


  清醒之後大魏君臣的智商再次上線，很快便提出了最正確的應對方案。


  不管大耳賊有什麽高招，老子不玩了你能怎麽著，有本事北上攻打中原啊。


  曹操凝眉思索許久才道：“公達，你的意見呢？”


  荀攸出列拜道：“臣同意奉孝的意見，撤軍，而且要快，在大耳賊反應過來之前退回南郡，保住南郡十七縣便是此戰最大的勝利，修養三年卷土重來，不管是打巴蜀還是征江南，都由我們自行決定。”


  曹操靠著椅子再次陷入沉思，現在撤走實話有些不甘，但繼續下去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兩難呐。


  “報……”毛八年的聲音自帳外傳來，眾人齊齊扭頭望去。


  曹操了聲進，毛八年便掀開帳簾走了進來，抱拳拜道：“陛下，孫權傳來消息，馬超可能在漢營。”


  曹操蹙眉道：“什麽叫可能？”


  毛八年苦笑道：“就是不確定唄，孫權他是偷偷瞥見的，而且隻看見背影沒看見正臉。”


  曹操冷哼道：“那就沒錯了，大耳賊將馬超從淮南戰場調了過來，事前肯定封鎖了消息，傳令下去，大軍收拾行裝，明一早撤退，老子不跟他們玩了。”


  再年輕個幾十年，曹操或許會留下與大耳賊決一死戰，現在家大業大年紀也大，不喜歡冒險了，還是穩妥點好。


  眾人行禮正要告退，高順出列拜道：“陛下，既然撤退就不應該拖泥帶水，拋棄一切能拋棄的東西輕裝簡行。”


  開什麽玩笑，幾十萬大軍的物資值多少錢，怎能棄就棄？

  見曹操皺起眉頭，高順連忙補充道：“明有雨，帶著輜重不方便呐。”


  曹操詫異道：“你還懂象？”


  高順解釋道：“不是，我腿疼。”


  曹操：“……”眾人：“……”腿疼還有這功能？

  陰雨傷口疼痛是常識，由不得眾人不信，曹操道：“拋棄輜重，每人隻帶三日口糧，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