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4章 徹底倒查

  行刑結束，罪犯們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崔琰卻腦袋一歪，暈倒在冰雪地裏。


  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是人間至痛，親眼看著愛子處斬就更誅心了，擱誰能淡定的起來。


  毛玠上前親自將崔琰扶起，等他醒來才歎息道：“崔兄放心，令郎的屍體我已經命人縫合並入殮了，陛下特批你三個月假期，讓你回鄉治喪，年後再回京工作。”


  崔琰歎息道：“替老夫謝謝陛下。”


  毛玠點頭命人將他送回住處，這才趕回縣衙向曹昂匯報情況。


  一次性殺數十人，其中還有朝廷精心培養的官員，曹昂心裏也不好受，背著雙手站在花園外凝視前方，心中在想什麽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毛玠來到曹昂身後行禮拜道：“陛下，事情辦妥了。”


  曹昂轉身歎道：“崔愛卿沒事吧。”


  崔琰是朝廷重臣，多年來盡職盡責，大魏律法完善他有很大的功勞，可是這次……他也不想殺崔玉，但不殺此人大魏律法豈不是淪為一紙空文。


  毛玠同樣歎道：“悲痛是肯定的，但也怪他教子無方。”


  曹昂苦笑道：“善後之事盡快處理，周圍數州一次性空出這麽多空缺，務必要盡快補齊，田斌柳智等一眾有功警察也要及時獎賞，賞罰分明才是王道嘛。”


  “最最重要的是對受害者的補償，身體健康沒有什麽隱患的征求本人意見，願意回鄉的由警察送回，不願意回去的送往京城，給她們安排住處和工作，有殘疾的同樣送往京城，設法安排工作，要讓他們有個著落，那些被害致死的，補償金一定要送到他們家人手裏。”


  賠償金額朝廷早已有了明確規定，此事沒必要再商議，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補償金中途不被人克扣節流，足額的發到受害者手裏。


  毛玠領命又道：“此事臣親自督辦，看看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朝這筆錢伸手，另外胡聰行刑前讓臣轉告陛下整治民間借貸亂象，民間借貸利息太高了，對有些人簡直就是慢性毒藥，借了緩慢等死，不借立馬就死，難搞。”


  曹昂哂笑道：“他這是為跟他一樣的受害者謀福利啊還是臨死前坑借貸人一把。”


  毛玠苦笑道：“不管什麽原因，他的總歸是實情，臣特意查了一下，他當年從別人手裏借了兩百萬，前後還款總額卻超過了五百萬，這哪是暴利，分明是巧取豪奪啊，比土匪都狠。”


  高利貸這個行業自古有之，以前世家惡霸趁著災年向百姓大肆放貸，百姓還不起便強占他們的土地，逼迫他們賣兒賣女，最後揭竿而起。


  後世的套路貸，校園貸，民間借貸同樣如此，讓曹昂耿耿於懷的是該死的校園貸不借給男同學。


  無論古今，放高利貸的都是有實力的惡霸，連胡聰都不敢賴賬乖乖還錢，這要落到普通百姓頭上……“確實。”


  曹昂道：“你們三法司繼續完善大魏律，規定民間借貸的最高利率不能超過銀行同期利率的一倍，尤其要規定利率的算法，決不能出現驢打滾，利滾利的情況，借貸是應急的，不是催命的，相關法律製定完畢之後給朕徹底倒查，從大魏立國開始查起，所有超過這個利率的高利貸全部清查收繳，多餘利息返還給借貸人，若有因為高利貸致人死傷的嚴懲不貸，至於緣由嘛，就往胡聰頭上推，反正他已經死了，權當給他積德。”

  毛玠：“……”陛下還是老樣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連後悔的機會都不給，不過胡聰若是泉下有知，不知會做何反應，罵街還是興奮。


  毛玠摩拳擦掌的道：“臣回到京城立刻著手辦理此事。”


  曹昂點頭道：“隨著社會發展，各種問題也會跟著產生，大魏律法要隨時完善與時俱進，不能一次製定使用一生，另外盧毓向朕上書，發配之前想見盧盛一麵，朕同意了，不能剝奪人家與家人見麵的權利嘛，善後的瑣事勞煩愛卿盡快處理，處理完後咱們就可以回京了。”


  “喏。”


  毛玠領命告退。


  善後的事隻是瑣碎了點，並不難處理，行刑之後第二，也就是十一月初六，盧毓等四十八人被押往遼東發配之地。


  案子已經結束，不再擔心他們串供或逃跑，曹昂取了他們的鐐銬，給了他們足夠厚的棉衣，這群人也算勞動力，沒人願意看他們凍死在路上，他們也不傻，不可能幹出中途逃跑的蠢事，就拿盧毓來吧，到了發配之地官府肯定會分發糧食房屋，保證他們最基本的生存條件，盧毓又身份特殊，肯定會受到特殊照顧，安心在遼東服役幾年，再托關係還是有希望回來的，逃走就不同了，隻能淪為通緝犯東躲西藏，大冬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凍死在某個犄角旮旯了。


  至於逃去偽漢，還是算了吧，偽漢已經日落西山了，況且人家也不是收破爛的，憑啥要你一犯罪分子，大耳賊不要臉的嘛。


  盧毓等人趕往遼東的同時，這邊的處理結果也已形成書麵文字先曹昂一步送到京城並上了頭條，報紙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散開，官員商人學生，各個識字的階層看後無不大驚，這可是大魏立國之後的第一件大案，連盧毓都被免官發配，可見陛下的決心之大。


  更讓人心驚的還是崔琰，親眼看著兒子行刑處斬，那種滋味落到誰頭上估計都不太好受，眾人看罷果斷約束自家的熊孩子，寧可花錢多給逆子娶幾個妾也不願他再出去鬼混，平舒之事幹的太特麽嚇人了。


  最惶恐的還是那些放高利貸的，得知胡聰臨終前建議陛下整頓民間借貸亂象，陛下欣然采納準備立法不還要倒查，這就踩著某些人的尾巴了，正在做或者曾經做過這方麵業務的人全都快速行動起來，聯係有借貸業務的人主動降息或者退還一部分利息，錢和命怎麽選擇，很多人心裏還是清楚的。


  該死的胡聰，都特麽被斬首了還要坑大夥一把。


  該死的曹昂，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大家留啊。


  心虛的人快速行動，悠哉悠哉坐車返京的曹昂得知消息臉上露出滿意笑容，法律更多的是威懾而不是懲處，朝廷製定法律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又不是為了找誰麻煩。


  在眾人的惶恐聲中曹昂回京了，進城之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商場，出門這麽久，總得給家人準備點禮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