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鎖山河之約
自混沌初分,清者浮而為天,濁者沉而為地,天開於子,地辟於醜,獸生於寅,人啟於卯,盤古以身軀為山川大澤,雙目化日月,以靈化萬獸,以精凝人,其魂化於天地大道,天地交合,萬物皆盡生。
天地蘊運而生,道化萬物,物聚凝靈,緣生萬獸,八荒生靈皆可修練成神,生靈演化,天地共生。
天地初始,人族羸弱,萬千妖獸,品類雜異,天賦非常,人族將遭滅絕之時。南海之涯,有一女應天地之道而孕,凝一胎神靈,初生之時,霞光閃爍,紫氣東來三萬丈,金光三日不滅,萬鳥起舞,萬獸齊嘯,萬族共賀,應天道而生一子,名為:“伏羲”,共尊其為:“天皇”。應大地之紋而產一女,名:“女媧”,共尊為“地皇”。
“天皇”伏羲、“地皇”女媧與後起之秀“人皇”伏羲共稱三皇。地皇女媧為大地之母,孕育蒼生,天皇伏羲傳於神法,度厄眾生,人皇神農授人農耕,漁業,開啟了人族的崛起篇章。
後天地二皇隱匿,人皇神農,黃帝軒轅,玄帝顓頊,青帝帝嚳,白帝少昊先後為成就帝業,共稱為“五帝”。
滄海桑田,白衣蒼狗,短短千年隻是一瞬,而曾經的三皇五帝時代早已沒了蹤跡。
自上古傳說至今有五千年的曆史,人類在短短五千年的歲月中,由羸弱之軀成為這萬物之靈長者,有這不可思議的變遷。
現如今科技已經已是時代的代名詞,而傳說中的神,妖,魔,隻是人類的想象產物。
但也有人認為神是存在的,隻是一些原因,我們未曾發現,其中《山海經》是爭論最多的,書中的山川大澤,奇珍異獸總是那麽吸引人。
人類自認看清曆史,卻始終無法否認神的存在,而且都要認為是炎帝神農與黃帝軒轅的後代。三皇五帝永遠無法磨滅,“女媧補天”“燧人取火”“誇父追日”等等的神話故事總是那麽鮮明。
人類的發展太過迅猛,這不正常的變遷背後總是那麽神秘,無數學者都認為這片土地上曾經有段消失的曆史,一段被隱藏的末法時代,一段被掩蓋的事實。而這段消失的曆史便是神消失的關鍵。
神的時代是否繼續,我們不得而知,但人類的時代還在繼續。
……
夢囈山
“這山沒什麽好看的呀!山石鳥花,哪裏不一樣?幹嘛來這裏玩。還不如逛街呢。”
“你不懂,這山很神的,網上說這個山,會讓有緣人看到一些幻覺,有的說看到自己的未來,有的說看到的是曆史,有的說看到打架的神魔妖鬼,所以叫夢囈山,就像是做夢一樣。”
“哪有什麽鬼神,應該是這座山上有什麽可以致幻的花草吧?”
“很多人都這樣說,但專家來看過了,並沒有什麽植物可以致幻。”
“那就是這裏的人弄的攬客手段,找鍵盤俠發的假消息。忽悠遊客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山能人產生幻覺,曆史上有人就有這說法,並不是最近才有的。”
“行吧,不管靈不靈,都來了,說起來,這有什麽特色景點?”
“山腳有個洞,叫輪離洞,洞裏通道四通八達,像個迷宮。網上說,這是輪回之洞,可以看出自己的一生輪回,洞的牆壁上有著無數條紋交錯,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視角心情,看的內容也就不同,好像叫萬紋壁。”
“這麽神,那得去看看。”
“輪離洞?萬紋壁?什麽鬼?得去看看。”一個麵色冷俊,眉宇間有著一絲威嚴的年青人心裏想著。
輪離洞口,青苔亂石,洞窟由由巨石堆成,洞口狹小,僅能容一人通過。洞內,一條條隧道交錯,石壁切口整齊,壁上一條條紋理漫延,不知其源。
“這哪有什麽特色,不就是一些亂糟糟的紋路,果然是忽悠人的。”一個白裙的女孩兒說道。
在女孩兒不遠處,有一個呆呆看著石壁的男子,正是剛剛的青年男子,他一直盯著石壁,以烏龜的速度挪動著。
開始他也以為這是忽悠人的,但當他看到石壁上的圖案,看到壁雕一下就震驚了,在他眼中有萬千異獸漫天蓋地,有的高達千丈,有的小如豚鼠。異獸對麵是千奇百怪的人類,多目,背生羽翼,或在水浪潛遊的人魚,男子驚慌的想往後跑,才發現自己正以靈魂的形態漂浮在半空中。
兩軍對峙的陣前,天地間屹立著一個黑色散發金眉的男子,其額頭兩端隱隱突起,麵容冷俊,眼中雷電環繞,眉宇間透露著無盡的威嚴,身纏黑金色虎皮,身上紫金之氣凝聚成一頂帝冠,背後一個萬丈法相,人首蛇身但蛇身上有五爪,金色鱗片,流光漫動,七彩霞光像絲帶纏束在雙臂,腳下八卦陣時隱時現,帶著空間的嘶嘶破碎的聲音。其手持一根黑金長棍,棍上有百萬異怪圖案,似真似幻。
他的棍則指著一三目赤瞳白眉老者,老者紫黑之氣凝聚成帝冕,頭上一對龍角,身似虛幻,融聚於天地之中,無法看清,,他僅憑三隻眼睛便震懾一切,龐大的力量鎮壓所有生物,致使萬裏無音,萬物皆顫。
“真是霸氣,這壁雕真有意思。”青年男子想著。突然他感覺石壁上的畫動了起來,霞光泛泛。他驚慌的後退,發現這根本沒用。
壁雕上的黑色散發男子喝道:“伏羲見過祖聖荒拓”。
白眉三目老者微睜三目,口齒未動,天地間卻響起雷霆之聲“伏羲,你既已歸隱,又為何要出來,你不出,我也不必現身。”
“我不出,人族將會滅絕,我又怎麽會忍心。”
“那你就忍心隨意滅殺我獸類生命?首陽山上,你屠戮我五百萬族人,不愧為人族的天皇”。
伏羲躬身道:“祖聖,你說錯了兩點。其一,我並非人族之人,天下之民,而是其二,首陽山五百萬妖獸也並不我所殺,我本意便是讓八荒生靈同生同存,又怎會去隨意殺生,望祖聖明查。”
“我隻相信我的道,釋放你的道,我要以道試道,以戰試心”祖聖荒拓身後,黑霧升騰百萬丈,雷霆交做泛泛。
伏羲挺身而起,道:“既然這樣,那就得罪了。”伏羲隨手一揮,形成一黑洞。
“祖聖,你我之戰必是天崩地裂,為族人著想,我們去混沌空間”,伏羲喝道。
“可以”
這時一枯瘦麵白,紅發綠瞳,背有四臂的老者急忙上前,低聲道:“祖聖,恐怕有詐,人族皆是奸邪之輩……”
祖聖荒拓抬手,道:“伏羲乃應天地至理而生,其言行都應和天地大道,不敢耍詐,你們在此等候,沒我旨意,不得開戰。”
伏羲轉身看向一個身材高挑,肌膚如雪,金眉黑發,以霞光為披身,長裙百丈,裙中萬物萬形,變幻無窮,裙帶無風自動的女子道:“女媧,讓各族族長不要罔動,等我回來。”
女媧應道:“好的,哥,你要小心。”
伏羲笑道:“當然。”隨即起身飛入混沌空間,祖聖荒拓也起身進入混沌空間。
青年男子像一遊魂,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法介入其中。“伏羲?女媧?曆史傳說中沒這些大戰吧?而且這伏羲和我有七分相似,看來果然是假的,還以我為主角呢!”光影轉換,青年男子感覺過了五百年。
伏羲與祖聖荒拓離去五百年,妖族與人族也對峙五百年,一日,一隻五尾一角,形似虎豹的異獸,突然率百隻妖獸衝入人族之中,大肆屠殺。刹那間,死傷百人,人族相繼投入戰場,妖獸看著同族將被斬殺,也紛紛加入戰場,戰場蔓延擴大,很快,所以人都參與進來。
女媧盡力阻止人族加入戰場,看無效果,也隻得幫人族對抗妖獸。青年男子遊走在戰場上,看著人與妖的廝殺,看著這血一般的曆史。
一頭百丈單腿的夔牛仰天嘶叫,頓時雷音乍起,周圍的人族全七竅流血,突然一飛劍將其從頭劈下。一個個鮫人身卷水龍柱粉碎著妖獸,突然幾頭大鯤破地而出,鯨吞水龍柱,吞噬鮫人,翼人俯衝而下,抓住鮫人脫離大鯤大嘴。也有岩漿巨魔口吐岩漿,焚燒森林,灼烤大地,也有頑石巨人投擲巨岩,森林樹人拔出樹根,藤蔓飛舞貫穿一隻隻巨獸身體。
海麵上海水變成藍紫色,慢慢變成雷澤,一隻隻雷神從雷霆中露出上半身,高達千丈,突然海水逆山而上,海水竟向山上流淌,雷神也隨之而上,與天上的雷霆交相輝映,天上的雷霆受雷神引導降入人族,仔細看,逆流而上的海水中有著一隻隻負江潛行。鮫人潛殺負江,海水倒退,雷神瞬間被斬殺。劍光閃爍,一具具妖獸屍身落地,巨獸巨掌落下,血光飛濺,殘肢斷臂不計其數。
人族紛紛釋放自己的法身法相,法相千姿,法身萬象,有浮屠百丈,與一隻隻妖獸較量,山嶽猶如芥子紛紛撞碎,海水翻騰,水中妖獸與水中人族潛行搏鬥。
戰場如歌,鏗鏘,堅毅,莞爾一笑,生死不懼。
眾生彌戰,大地撕裂,各類陣法發動天象異變,進入陣中的妖獸有的被冰封,有的石化,妖獸不懼生死,橫衝直撞,妖獸數量是人族數量的百倍。為求生存,所有人族都拚死一戰,前仆後繼,有人將獸化妖身自爆,有人將自己的法寶引爆,隻為多帶走幾隻妖獸,天空中星辰暗淡,日月退避,地上血氣在上空形成一層血膜,法術神通連連乍閃,照耀天地。
在南冥上空三千丈的地方,矗立著九個人,分站兩邊,仿佛天被分成兩半,一邊除了女媧外,還有四個人,均身著帝袍,全身帶著毀天滅地之威,一人手持一把神劍,劍身為金黃色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麵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麵書四海一統之策。一人雙手背付腳踏一條青色藤龍,青色藤龍身履祥和,生生不息。一人手托一朵紅蓮,蓮為就瓣,每瓣顏色各不相同。
妖族這邊它們也是以人身麵世,有三男一女,形貌各異,一個壯漢身如鐵塔,一個妖豔女子,一個白麵儒生,還有一個就是勸諫荒拓白須老者。
他們腳下早已血染大地,他們卻處於相互牽製之中,周圍氣息靜的可怕,仿佛每一縷空氣都帶有爆炸感,周圍的空間也變的扭曲,破碎,沒有一個人和妖敢主動靠近他們,也有一些例外,一些沒有智慧的妖獸按本能撲向他們,可還沒到他們跟前,就被周圍破碎的空間給抹殺了。突然妖族這邊鐵塔般男子突然出手,化身成一隻萬丈巨鼇,鼇有九首九尾,鼇甲上刻有山石川澤,鼇的眼睛顏色各不相同,鼇爪向女媧等人斬去。
“介潭住手……”白袍老者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人會出手,沒來得及阻止。其實到他們這種層次的很少出手,他們主要是來牽製敵方同層次的出手,因為他們一出手,那就是對天地的災難,所以人妖之間有不成文的規定,他們這個層次的戰力不可輕易出戰。
“這介潭還是這麽急躁,沒辦法了,上吧。”白麵儒生歎了一聲,飛向巨鼇的一個頭頂站立,白袍老者和妖豔女子也在一個鼇頭站立。
對方
女媧看妖族那邊出手,將手臂上環的縷帶一拋,化作萬丈冰海,橫截於空,阻止人靠近這裏戰場,腳踏藤龍的人法身釋放,藤龍轉眼也化身萬丈,一龍一人和巨鼇扭打在一起,背負金劍的人登上一鼇頭和白袍老者打了起來,金劍揮出,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凡過之處,空間都產生裂縫,手托彩蓮的人,手中彩蓮變大,以毀滅之勢襲向妖嬈女子,還有一個全身變成金色,雙眼有幽幽藍焰,猶如滅天的巨人,一拳打向白麵儒生。因為妖族其他人沒有顯現本體,所以人族這邊,其他人也沒有釋放法身,他們盡可能壓低自己對天地的破壞。五人四妖混戰,無人敢靠近。
……
此戰曆經三百年,大地被撕裂,山嶽盡毀,江海倒灌,血池沸騰,骸骨成山,漫天血氣,陰邪煞氣遮蓋日月,折戟殘劍矗地成林。活著的妖獸身上也大多插著劍戟,層層傷口,剔肉見骨。而人族則是劍殘折戟,缺臂斷腿,戰爭已經所有失去理智,像野獸一般隻懂得進攻,忘記了身上的重傷。
距伏羲祖聖離去八百年。天地突出一裂縫,一聲震喝由洞傳出,群雄畢伏,失去理智的人和妖都被這一聲震喝驚醒。伏羲與祖聖荒拓踏空緩步而來,人族妖族皆收兵回防。
伏羲氣息不定,法身暗淡,法相虛浮,臉色略顯蒼白,其他看不出什麽問題,而祖聖荒拓則完全由黑霧包裹,黑霧中隻有一雙眼睛閃爍。無法判斷出在混沌空間中誰勝誰負。
伏羲看向人族聯軍,血染大地,白骨累累,斷劍成林,被異獸咬傷,咬殘的不計其數。南冥之澤也不複以往,山碎澤枯,血海泛泛,浮屍如牛毛,屍山如密林。伏羲重重的歎了一聲,道:“天下是萬千生靈之天下,非一人一族之天下,天下快千年未曾和平過了,此戰犧牲的族人也太多太多了,望祖聖能顧念蒼生,停止這場幹戈吧。”
祖聖荒拓看向自己的族群,看著一隻隻重傷的族人,道:“是該結束了。”
伏羲抬起左手伸出三個手指,道:“我們約法三章。其一,以南冥之澤為界,以北為你妖族之地,以南為我人族之地,若如進入對方領地的族人,可由該領地領主處罰。其二,人妖兩界不得開戰。每萬年南冥之澤舉行擂台戰,勝者,可要求失敗方做一件事或要一物,不可做違背道義的事。其三,不可襲殺對方族人,南冥之澤為人族與妖族不得插手之地,入此地者,生死不論。我們以天道起誓,違者,將為天道所棄,死於非命。”
“祖聖,三思,人族殺我族人,且奸邪奸詐,不能相信他們,隻要擋住伏羲,人族潰敗隻是遲早的事,我們一股作氣,除盡人族,即使是伏羲也無力回天。”四位妖族帝尊急忙說道。
“那我妖族要付出多少,你們可知道?而且伏羲放棄一切報複,我也無法攔下,人族的滅亡會導致天道的崩潰,這些你們想過沒?我相信伏羲能做到,天道限製,他們不敢不從,不用再說。伏羲,我答應你了”祖聖轉身對伏羲說道。
伏羲躬身道“祖聖大義,也請祖聖能約束好手下,伏羲在此拜過。”
祖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妖族也緊隨其後。
“祖聖,我不服,不能放過他們,區區人族怎麽能和我族相提並論,他們隻配為奴,他們傷我族人,絕不可以放過。”鐵塔般的男子怒道。
“介潭,沒聽清我說什麽嗎?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再有下次,死!”祖聖荒拓氣息釋放,妖族妖眾皆伏於地,身形巨顫。
伏羲轉身看向各族族人,道:“我知道你們內心充滿了疑惑和痛苦,疑惑的是為什麽會定下此約,痛苦的是族人身死,卻不能報仇。我隻能告訴你們還不是時機,人族太過薄弱,禁不起真正的大浪,再等等吧,珍惜這來之不易和平。”隨即轉身離去。
各族族人雖不甘,各自看了看自己的族人,也明白和妖族的實力差距,隻能跟伏羲離開這荒廢之地。
八百年的南冥之戰,自此落下帷幕,。此約被後世稱之為“鎖山河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