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帝榆

  眾人回到學宮，羲找到畢老，想去天獄峰修煉恢複，畢老對此恨的牙癢癢，自己用來懲罰弟子的地方，成了別人度假旅遊的地方。


  不過畢老沒有讓羲去天獄峰，因為栢老在找他，誰要還他一份造化。


  這麽說起來，羲才想起，栢老欠自己的造化一直沒有完成。


  羲找到栢老，詢問是什麽造化，栢老告訴他，是升龍戰所爭搶的造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羲心裏一驚，升龍戰所爭的造化，羲當時放棄，多少還是有些不舍，沒想到栢老能直接給自己一份造化，都不需要自己做什麽。


  羲問真的可以嗎？學宮其他長老願意嗎？會不會有麻煩，沒想到栢老很驕傲的說，學宮除他之外，沒人能做到這種程度，畢竟他的地位斐然。


  羲並沒有過多準備什麽，直接和栢老前去造化之地，不過去造化之地之前，羲還去了一趟天獄峰，取出悟道黑蓮。


  黑蓮此時竟然長出一朵並蒂蓮，四朵嬌豔欲滴的黑蓮看上去深邃神秘。


  沒想到在進入造化之地前，栢老讓羲發誓，永遠不能把造化之地的任何情況透露給任何人，否則將身死魂滅。


  羲現在才知道自己問十傑，他們在升龍戰裏得到的好處，和那造化是什麽，沒一個人說，原來是這麽回事。


  羲按要求發完誓，栢老才帶著羲向天峰中心的五座天峰走去。


  天峰中心五座天峰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這裏的天道本源之力強的可怕，絲毫不遜色於天獄峰，好像要把人壓碎。


  繼續往裏走，栢老捏動法訣，一座氣勢恢宏的大陣出現在羲麵前，羲使用九霄破虛瞳看去，發現這裏竟然是千階數的陣法，也就是說，這是傳說中的神品陣法。


  神品陣法大陸上根本沒人達到這個程度，栢老告訴羲，這是神留下的陣法。


  栢老開啟陣法時，羲隱隱約約感受到五股氣息，原來五大地仙之所以定居在天峰，原來是為了守護這個地方。


  雖然他們在地下也有自己住處，但天峰才是他們真正居住之地。


  羲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好像自己真的接觸什麽恐怖的事。


  栢老費盡周折，終於打開一道門，栢老難怪敬意，如同朝聖一樣進入。


  羲緊跟其後。


  一進去，羲便被震懾到了，一棵數萬裏的巨樹出現，樹幹直徑高達數公裏，樹根盤虯，紮根於虛空之上，樹體漆黑，青色葉子比人還高上半頭。


  這三十六天峰也應該是依托於這巨樹，而不是巨樹依托於天峰。


  樹上垂下長長的枝葉，有青色精靈在樹間穿梭，這巨樹散發神性光輝，卻沒有天獄峰那麽壓迫，隻感覺到一股和平，聖潔，生生不息的氣息。


  這樹絕對不一般，羲這明白，為什麽學宮內生命能量這麽充裕，為什麽學宮內長出藏書閣那種樹妖，和為什麽大道書木屬性修成高成就的多。


  這樹上飄著這麽精靈，也表明他的本源之力直通天道。


  “這是我的初生之地，這棵樹可以說是我的母親。”栢老淡淡道。


  栢老為源生麒麟，那必定有一個木屬性天道達到一種極致的地方才能產生，沒想到便是這裏。


  “栢老，這樹是？”羲震驚道。


  “天地初生，混沌演化，化為萬物，為了支撐起天地大道，演化出四棵聖樹，四棵聖樹代表天地所有的木法，他們便是木之盡頭，木之本源，這便是其中一棵，此樹名為帝榆，帝榆巨樹。”


  “帝榆代表的生命，即使神界也沒有這樣的存在。”


  “生命？難道感悟透此樹，便可長生不老，永世不衰？”


  “感悟透此樹？你想的太多了，若是你能感悟透此樹，便不是成神這麽簡單了，成聖也不再話下。”


  “你隻需要感悟其中一二皮毛，便可長生，達到長生，即使達到地仙境界，即使不跨過生死，便也是地仙，這便是外界所傳，帝釋學宮成就地仙的方法。”


  羲不知為何，想起無惑江那老者說的什麽聖榜，當時他隻告訴自己火之一道的極致，難道眼前這個便是聖榜之一。


  “栢老可知道聖榜？”


  “聖榜？好像聽說過，時間太久遠，那人也隻是聽過這個名字，忘了。”


  “不過可以肯定，這樹九域八荒，六道之內，獨此一棵，道之盡頭。”


  “這樣一棵聖樹，沒人來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羲好奇道。


  “世人皆不知此樹，我帝釋學宮又強大如斯，何人敢來，而神界仙人不可幹預人間之事，退一萬步來說，此樹是受神界保護的。”栢老輕易說出某種秘辛。


  “可有人感悟此樹，成就地仙？”


  “個人感悟程度不同，有深有淺，感悟至深的，可能就是你那酒叔，明明沒跨出那一步，卻強的可怕。”


  “你自己感悟吧，隻有七天時間。”栢老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監督起來，目標便是保護帝榆。


  羲不敢浪費分毫時間，來到樹下，取出悟道黑蓮，羲隨即盤坐黑蓮之上，借黑蓮感悟帝榆的生命。


  羲可以明顯感受到悟道黑蓮對聖樹的尊崇和敬仰，明明是沒有意識的植物，卻流露出人才有的欣喜情緒。


  黑蓮承接聖樹大道，然後疏通給羲，羲又反饋給聖樹，形成一個循環網。


  羲陷入深層次悟道。


  羲像是看到宇宙造化，先是有了火，火演化光明，再有了土，變為了大地，此時世界一片空狂荒涼，混沌再次造化，化出了木。


  木一分為四，其中一棵紮根於此，它三大點點星光，飄灑大地，星光所落，便成了森林，草原，大地被綠色星點一點點覆蓋。


  從一化百，百化千，千化萬，點點星光，便可綠滿大地，生命不止，生生不息。


  羲看到老樹枯死，遇春逢生，看到一粒種子將荒漠化為森林。


  突然羲眼前什麽也看不見，羲努力掙紮，積蓄力量，終於鑽破黑暗，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棵種子。


  從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再到枯黃，衰敗，羲也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隻覺得真的走上輪回一趟，把一棵種子的一生給走完。


  羲感受著生命的澎湃，感受生命的強大，也感受著生命的渺小，羲能做的卻隻是敬畏生命。


  ……


  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醒來的時候，羲已經回到原來住處，依舊盤坐在遇到黑蓮之上。


  羲全身散發碧綠色氣息，這是生命結晶的表現的，羲好像讀懂了生命。


  羲原本透支的本源，原以為需要半年時間，沒想到這一悟，便恢複了，而且自己本源之力也得到了升華。


  羲催動身邊一棵小草，那草快速生長，羲停止催動，那草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快速枯萎。


  羲以前能做到的，最多隻是速生速生，催動植物攻擊，羲現在可以做到大道書裏說的，改變植物生機，可催動植物生長而保持這種狀態。


  羲改變的是生命，而不是生命周期。


  羲發現悟道黑蓮中的並蒂蓮嬌豔欲滴，深邃可怕，這黑蓮肯定也得到不小好處。


  羲知道，想長生不老，肯定不僅僅是感悟出這個，自己如何才能做到像植物一樣生生不息。


  羲盤坐院子，沒有修煉，就這麽盤坐，感受著風，感受著雨，感受著周圍雜草一點點長滿圍院，感受雜草一點點長高。


  一天，兩天，三天……一月，兩月，三月……羲就這麽盤坐到第六個月，一動不動，當院中雜草枯死，留下種子，種子在地底積蓄力量，等待著來年。


  羲突然發狂大笑，“老而不死是為賊，哈哈哈……原來都是賊。”


  羲的笑聲響徹天痕院，酒叔正在一個小火爐上溫酒，聽到羲的聲音，微微一愣，隨即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