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殷嶠的後悔
被這封存多年的大量記憶湧上來,衝擊著大腦,陸綿綿臉色煞白,整個人晃了晃,眸色滿是不可置信和難受。
“你是殷嶠!”
明明是喊出了眼前這個人的名字,可由陸綿綿口中說出來,卻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且還是帶著失控的口吻!
艾麗莎微蹙眉頭,探究的目光在殷嶠身上上下打量,最後回到陸綿綿身上,心裏蕩起驚濤破浪,怎麽也沒想到竟然發生這個局麵。
殷嶠,她聽說過,華國幾大豪門之一殷家的下一任繼承人,殷家地位算是與蕭家不相上下,但因為蕭邵身邊還有弈宸等這三位京城太子爺,形成了極其穩固的圈子,也就是一條麻繩,牢牢地凝固在一起。
因此殷家縱使與蕭家不相上下,但在這一點上,是比不過蕭家的人際網的。
而且殷嶠縱使地位極高,但也比不上蕭邵,蕭邵是蕭家真正的掌權者,而殷嶠還是殷家的下一任繼承人,據說還有個堂弟也對殷家掌權者的地位虎視眈眈。
但不管如何,殷嶠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沒想到會與陸綿綿這沒腦子的女人有關係,三年前居然還是戀人關係!
想到這一點,當即艾麗莎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這陸綿綿被別的男人碰過,還死皮賴臉地在主子身邊,仗著主子的寵愛,要這要那的,還不知足地想逃離主子身邊。
真是個白眼狼!
艾麗莎替主子覺得陸綿綿惡心,卻全然忘了,當初陸綿綿是墜崖後失憶被主子帶回去的!
惡心歸惡心,但艾麗莎還是問陸綿綿,“綿綿,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對他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沒想到還真找到人了,那她的算盤也就落空了,不過那也好,最好讓這沒腦子的蠢女人被殷嶠帶走,管她日後什麽樣。
總之別在主子身邊,礙她的眼!
陸綿綿緊抿著嘴唇,看向殷嶠的目光似是怨恨卻又帶著複雜,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回複艾麗莎的話,三年前的記憶與這三年內的記憶相互碰撞,讓她一時間難以抉擇。
殷嶠眸光不動聲色暗了兩分,卻沒再多問陸綿綿是什麽想法,而是轉移了話題。
“關於我們的事待會再說,現在要注意的是外麵發生的事,從這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有一幫恐怖分子入侵了郵輪,而且大肆槍殺購物街的人。”
“那麽上麵的宴會廳,隻怕也凶多吉少。”
艾麗莎咬著牙,“他們怎麽進來的,到底有什麽目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裏可是全球富豪大佬雲集的郵輪,一旦他們有個什麽事,他們根本逃不了的。”
說是咬牙,但神色也不太擔憂,主子因為身體狀況,一下午都待在房間裏休息,宴會開始一會後才會下樓,她沒接到西裝壯漢的電話,就說明主子還沒下來。
不過郵輪發生爆炸,雖然不知道爆炸地點在哪裏,但聰明如主子,肯定知道怎麽辦。
殷嶠瞥了一眼艾麗莎,從剛才她的眼神他就已然看穿了幾分,明顯對陸綿綿極為不喜,但還是因為瞿鎏的囑咐,隻能憋屈地在陸綿綿身邊照顧。
“既是恐怖分子,那就是一幫亡命之徒,你拿這裏的人身份跟他們談,不過是白費口舌。”
“你……”
殷嶠口吻冷酷,讓艾麗莎神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這擺明了是在說她蠢。
陸綿綿恍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三年過去,隻覺得殷嶠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似還是她熟悉的模樣,卻又變了好多。
像是……像是愈發有了上位者的氣勢,讓她莫名的就瑟縮起來。
有些難受,不願意麵對。
殷嶠說完,轉首緊緊地聽著外麵的動靜,這裏既然是郵輪,那麽用的建築材料不說最好但肯定也不會是差的,隔音措施還是可以的。
有些聽不到外界的情況,但不代表外麵就安全了。
“少爺,我出去看看。”
跟在殷嶠身邊,一起躲進來的,還有另外兩個西裝革履的高壯男人,是殷嶠的手下,武力值自然不低。
“好,小心點。”
殷嶠頷首,其中那最先出口的高壯男人就起身,腳步放輕地出去了,留下四人在原地屏住呼吸等待著外麵的動靜。
兩分鍾後,那高壯男人就回來了,低聲開口,“少爺,外麵有三個屍體,看服裝是商店的銷售人員,另外我沒有出商店,但藉著玻璃的反光看了下,有一些犯罪分子來回走。”
“像是在看守這條購物街。”
此話一出,陸綿綿臉色慘白,一想到換裝間外麵就有三個屍體,再想到之前犯罪分子進來過這個換裝間,被帶進來的血腥味,當即就想要作嘔。
三年前她跟殷嶠是戀人不錯,但華國本就安全,哪來的這麽多恐怖分子,她感受到的全隻有殷家的不認同和逼迫,以及地位差距巨大,倒是沒遇到什麽危險。
而就算失去記憶,被瞿鎏帶走,這三年間一直都待在意國,但實際上也算是被保護得挺好,有瞿家保鏢跟在身邊,一般恐怖分子也看得出來不好惹。
話雖這麽說,但陸綿綿不知道的是,瞿鎏根本就沒把陸綿綿的存在泄露出去,甚至外界的人都不知道瞿鎏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就算與瞿鎏為敵,一直以來企圖找到他弱點的死對頭也都不知道。
也是,瞿鎏表麵上算是對陸綿綿寵愛,但卻自始至終從未帶她回過瞿家老宅,就養在外麵,這個情況下,能知道陸綿綿的存在才怪了。
所以瞿家縱使在意國的勢力不小,甚至涉及地下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瞿鎏不順眼,恨不得想讓他死,但火力都是衝著瞿鎏來的,根本扯不到陸綿綿身上半點。
所以陸綿綿這三年,竟是都沒怎麽見過勢力火拚,就算聽說過,但畢竟不是親眼目睹,也就聽聽,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現在郵輪被一幫犯罪分子入侵,血淋淋的景象就在自己的眼前,陸綿綿這才真正第一次見識到這世界的殘酷恐怖。
“有能出去的通道嗎。”殷嶠神色冷冽,沉著道。
“有,這個服裝店和旁邊的首飾店是同一個品牌的,中間有被打通的門,隻要能穿過那道門,到另外一家店,至少能躲過犯罪分子的視線。”
“從那家店出去,最起碼還要有五十米的距離,可到樓梯口。”
殷嶠眯眸,卻果斷拍板,“好,就如你所說從那裏走。”
三個大男人起來,殷嶠低首看著驚懼的陸綿綿,放柔口吻,“綿綿,不要擔心,我會安全帶你出去。”
在這裏一直待著不是回事,郵輪發生爆炸,受損多少還不好說,而且還進來了那麽多犯罪分子,殺掉那麽多人,明顯就是有目的而來。
他們待在這裏,遲早有可能被找到,再者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郵輪的損失又有多大,萬一引起郵輪沉沒,他們來不及逃離就糟了。
就算陸綿綿別扭和難受,可在這情況下,也容不得她半點任性。
一揚起換裝間的簾子,如同手下所說,殷嶠一眼就看到了外麵有三個銷售人員的屍體,全都是被木、倉殺而死,血腥彌漫。
殷嶠隻是蹙眉,神色不變,艾麗莎更是抿著嘴,但跟在瞿鎏身邊這麽久,什麽沒見過,所以倒也沒異樣。
可陸綿綿就不同了,縱使在裏麵已經聽到外麵的慘狀,可親眼目睹的景象,強烈地衝擊著眼球,當即就要恐懼地尖叫。
艾麗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語氣發狠,“不準叫,你想引來那些犯罪分子嗎。”
陸綿綿渾身膽寒,緊緊地抓著艾麗莎的手腕,瞳孔一會放大一會收縮,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艾麗莎對她那樣威脅的語氣。
那凶狠眼神,讓她渾身顫抖起來。
殷嶠臉色沉了下來,一把拉過陸綿綿,捂上她的眼睛,低聲安慰,“別看,綿綿,有我在。”
因為他們還在換裝間裏麵,還沒有完全出去,所以暫時還不會被犯罪分子發現,殷嶠輕拍著陸綿綿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安撫。
片刻,陸綿綿渾身的顫抖這才遏住,隻是眼睛還被捂著,但殷嶠卻也不打算放開手,打算接下來的路程帶著陸綿綿,就這麽閉眼全程迅速通過。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艾麗莎見此輕嗤一聲,這樣最好,她還不想帶陸綿綿這個麻煩呢,簡直就是個累贅,有人帶她自然樂得輕鬆。
再說陸綿綿要是發出聲音被犯罪分子發現,她還可以趁此機會離開,去找主子。
接下來,在一開始出去查探動靜的高大男人,悄無聲息地探到商店門口,確認犯罪分子還不會馬上過來這邊,就朝殷嶠打了個手勢。
頓時,殷嶠就帶著被捂住雙眼的陸綿綿自換裝間走出,迅速穿過店裏中間的那道門,進到另外一家店,躲在寬大收銀台後麵。
外麵購物街中央,放了不少高大建築物或者裝飾物,用於點綴富麗堂皇的氣氛,隻要躲過犯罪分子的視線,迅速從店裏跑出,再跑到建築物那裏。
就能一步步靠近樓梯口。
自然而然,在觀望了一會犯罪分子的動靜,以及摸索出他們的路線軌跡,確認他們不會過來這邊,馬上從店裏跑出,迅速來到一個建築物後麵。
剛一到這裏,另一側斜對麵的一個商店裏麵驟然傳來女人的淒厲慘叫,還伴隨著男人的興奮歡吼,還有抽打**的聲音,極其響亮和恐怖。
甚至還能聽到有人嘿嘿大笑的聲音,說出來的話滿是淫詞穢語,要有多難聽有多難聽,不堪入耳。
五人的臉色當場就變了,極其難看!
殷嶠眸色愈發漆黑沉暗,探頭看了一眼那商店的方向,可以依稀看得到在商店裏麵有好幾個人聚集在一起,那麽做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殷嶠隻是一眼,就果斷轉移了視線,看向更後方來回走的犯罪分子,確認他們拐過某個轉角,在這個位置看不到他們跑出去的路線,當機立斷開口。
“走!”
短短五十米,硬是被他們快速通過,衝在最前方的高壯男人迅速打開樓道門,使得後方的人都沒有半點停頓,馬上進入到裏麵。
門被悄無聲息地關上,而就在下一秒,外麵驟然傳來腳步聲,顯然有人從外麵的拐角拐了過來,還粗聲粗氣地聊著天。
不過關門很是速度,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是以來的人,都沒發現樓道門的不對勁,就大咧咧地走過了這裏。
門後的幾人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遠去,這才悄然放鬆身子,還好,外麵的犯罪分子沒發現。
一旦發現,就憑購物街這麽多犯罪分子,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而且隻怕會淪落到剛才的女人和屍體的下場!
殷嶠掃了一眼樓道口,確認沒有犯罪分子的痕跡,這才放開捂著陸綿綿雙眼的手,陸綿綿身子顫抖,雙手都緊緊地攥著殷嶠的衣角。
“剛、剛才我聽到有人在慘叫,好、好像是女人,難、難道.……”
陸綿綿呼吸急促,死死地盯著殷嶠的眼睛,雖然被捂住了雙眼,可聽覺就隨之敏銳了起來,再加上因為看不到情況,還是被殷嶠帶著跑的,身子渾身緊繃得厲害。
就怕路上絆倒什麽東西,摔倒就大麻煩了。
也因此,陸綿綿也聽到了那商店裏麵傳來的女人慘叫,痛苦而絕望,讓她聽得心底發寒,再聽到還夾雜著男人們的痛快嚎叫,就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這些、這些畜生!
殷嶠看著陸綿綿的目光,顯然是快崩潰的模樣,心裏痛了一下,他當初跟陸綿綿談戀愛,是不是做錯了。
陸綿綿當初雖然家庭不富裕,但也是被父母嬌寵的,三觀極正的普通好女孩,如果沒有遇到他,而是遇到另外一個普通但對她極好的男人結婚,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幸福美滿。
可卻因為遇到他,承受了來自他背後殷家的壓力,還被害的墜崖,最後被人帶走還失憶了,直至來到這郵輪,還被卷入這殘酷恐怖的事件當中。
明明……那都不是她一個女孩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