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集市賣菜

  雲陽村離鎮上的集市，走路大概是一個時辰的路，也就是兩個小時。因為歐家沒有耕牛，也就等於牛車。


  以往每次都是走路去，一個來回需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因為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背，歐貴又是個不吃虧的主，覺得還是比幹農活要舒服得多，才會這麽積極。


  這次去趕集，歐貴因為要帶上歐陽鳳，還有家裏的兩小子，所以昨晚已經去村長家問了，他們家沒人趕集，都忙著農活，所以就借來了牛車。


  一般村裏的村民去村長家借牛車，都是給點東西，或者幫忙幹一天農活給抵回來。加上耕牛也是需要吃草的，還有牛在田地裏幹活，可以頂上一個人一兩天的勞作了。給點報酬也是應當的。


  就這樣天還沒有亮，歐陽鳳就被自家二哥三哥從床上挖了起來，穿戴整齊。


  牛車上放了四個裝野菜的背簍，背簍上被歐陽子提出來搭著一塊陳舊的破布，是以免村裏其他人看見了惹來麻煩。


  歐陽鳳和兩個哥哥緊緊挨著，坐上村長家借來的牛車，浩浩蕩蕩出發了。


  此時大房屋裏，歐羅氏聽著院子外麵五房早起趕集的事情而弄出來的響聲，心裏一陣難受和不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滿的用腳踢了踢同床的歐富道“你還有心情睡，一天天就隻知道幹活。你看雲陽村裏哪家爹娘，不是疼愛的是長子長房。偏偏你的父母這麽偏心小叔子。”


  忠厚老實的歐富因為這幾天幹活，累得慌，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哪有心情理會自家媳婦的小心思，翻了翻身子，繼續側躺著睡覺。


  “我說你個榆木腦袋啊，說話還不聽。難怪爹娘就是偏疼五房家的人，你說你一天天幹那麽多活有什麽用啊？不知道這次五弟又能給自己腰包裏弄到多少好處。”歐羅氏嫉妒的要死地繼續說道，想想心裏就狠狠的咬牙切齒。


  平常農活不忙的時候，歐富去鎮上打工，賺的錢也是分文不少的交給了歐氏，歐羅氏心裏更是想：她這什麽時候才能夠自己當家做主。


  “你這個婆娘整天都喜歡瞎想。五弟去鎮上賣雞蛋的事，不一直都是他在做嗎？有什麽不高興的？何況那賣野菜的事情也是五弟家，鳳丫頭自己想出來的主意，而且你沒看家裏都沒人重視嗎？這野菜農村裏到處都是沒聽誰說能賣錢的。說到私房錢，難道你自己沒有偷藏私房錢嗎？”歐富被羅氏說的心煩，忍不住回了一句。


  “是，你是老大，你就隻知道幹活，沒看著我們家孩子最大的阿木，都已經13歲了嗎？過兩年都要說親娶媳婦了。還有阿山也12歲了，不想著給他在鎮上謀份差事，學個手藝。最小的女兒阿秀，過了年就十歲了，過個三年不也得相看人家了，什麽嫁妝之類的不需要錢呐。爹娘就會把五房家的孩子當成寶，要不是我護著，你看看家裏其他幾房的孩子。過得有多差！丫頭更是賠錢貨，我不心疼阿秀誰心疼。等你這個老實巴交的爹嗎？”羅氏越說越不滿的朝歐富吼道。


  “你這個婆娘是不是瘋了？說這麽大聲你不怕爹娘聽到啊，小心爹娘又……算了。你也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我們吃公中的，用公中的也不是挺好的嗎？何況還有其他幾房比我們更糟糕了。


  我知道你是想分家，但是你也不看看，村裏有幾戶人家是分家單過的。


  而且依著爹娘的性子，要是你吵著要分家，可能一塊兒田地都不分給咱家，你想過這個事情沒有？所以分家是絕對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你也不想想，現在不分家也是有好處的，就算五弟家那個丫頭真的能把家裏帶富起來了，我們也是站著好處的。”


  歐富不在如剛才般冷忽的聲音，開始溫和的和羅氏說了起來。


  羅氏心想：看來自家男人也不是沒有想法嘛。壓低聲音道“你有這想法就行，我就是怕你太老實了吃虧。那行，我們再睡一會兒吧，等會兒又要起來下地幹活了。”


  大房夫妻心裏不平靜的想法，被歐富一分析暫時壓下了。


  同樣的三房夫妻心裏也不平靜，話說這邊三房屋裏的夫妻。歐林氏和歐國已經起床收拾好了，坐在屋子裏的木長凳上小聲聊了起來。


  “孩子他爹，你說這次五弟家鳳丫頭搗鼓出來的野菜能不能賣錢呢？每次看著自家孩子都是歐家裏最弱小的，我這當娘的心裏就難受。更是希望這次能夠賣出錢改善家裏的生活，這樣富裕了，也能好好把阿易身體裏缺乏的營養補起來。”三房裏歐林氏到是渴望歐陽鳳能夠順利賣出野菜。


  其實三房裏的林氏算是歐家裏真正善良的人了，從歐陽易那瘦瘦小小的身體就能看出來，她是最容易滿足的人了，沒有一點兒私心。以前她是歐家裏最受歐氏欺負的媳婦兒，也無怨無悔的付出沒有和歐氏唱反調。現在變成四房了，她還會偷偷幫一把。以前四房的歐齊氏可沒有這麽好心。


  “孩子他娘你也別多想，相信五弟家的丫頭一定是個有出息的，有福氣的。一切都會好的。隻是跟了我，苦了你了。”歐國是個心疼媳婦的好男人，輕言安慰著林氏。要是別人家的男人因為媳婦多年無所出，早就被爹娘慫恿著休妻出門了。


  二房屋裏歐裕和歐王氏就要平靜安詳得多了，反正歐家裏除了五房就是二房，孩子最多了怎麽也不吃虧。


  四房的歐齊氏夫妻倆，這些年那都是被歐氏磋磨，折騰怕了的，根本不敢有任何想法，否則歐氏就是一頓狠狠收拾，而歐老爺子還會加油助威。


  在歐家裏最不得歐老爺子喜歡的還是這個四兒子，不僅是因為他家沒有兒子，更是因為曾經那場瘟疫。原來當初老爺子和歐氏得病的快死了。家裏也拿不出來銀錢了。


  第一個提出不醫治老倆口的就是這個四兒子歐強，還訴苦的要求老爺子分家。


  雖說其他兒子心裏也不是沒有想法的，但是架不住槍打出頭鳥，因此就在歐氏和老爺子心裏留下了抹不去的疙瘩。就覺得歐齊氏夫妻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後來因為歐齊氏生不出兒子，為歐家傳宗接代就更是找到理由，狠狠磋磨折騰，也不怕村民們說閑話，隻會可憐歐氏給兒子娶了個不下蛋的母雞。


  這就是精明的歐老爺子才會想到的問題。當然歐陽鳳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才會覺得四房的人特別可憐。


  在後來的日子裏，被四房的人背叛才知道，爺奶不喜歡四房，那麽對待四房的人不是沒有原因的，才明白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