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事結束
“呼……呼.……”
甄雲滿頭大汗,一瘸一拐的繞了好幾個小巷子之後,這才算是終於喘上一口氣。
他有些慌張的回頭望向一眼,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被發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攥的有些發白的拳頭從從懷中將那把碧綠色的手弩掏了出來。
另外一隻手有些顫抖的伸向腰間的箭袋,一根明顯是精鐵打造而成的螺旋弩箭被其放在了手弩之上。
哢哢的機擴聲在這胡同與巷弄裏麵顯得極為刺耳。
甄雲不知道那個之前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是不是來找自己的那個家夥,可是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做不了假,常年在死亡邊緣掙紮的人,對於危險有著極為敏銳的直覺。
這種直覺之前在鐵鹽城的時候,就已經救了自己一命。
現在他仍然選擇相信。
他之前在鐵鹽城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昨日有鐵鹽城過來的手藝人同行,在鎖天樓那邊提起過這件事。
甄雲這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同時也慶幸自己覺得情況有點不對頭就直接來了渾陽城,沒有留在鐵鹽城那邊死磕。
這可是一把中品弓弩,入了品級的兵刃之中,除了刀槍棍劍這些常用的之外,就屬弓弩這種東西最為難得。雖然說沒有配套的弩箭,使得價值降低了不少。
盡管如此,甄雲也不願意就這麽輕易的交出去。
況且他也知道,現在就算老老實實的交出去,也沒辦法善了了。
想到這裏,甄雲露出了一抹冷笑,自己可是有著這把中品手弩的,如果真的打了照麵,到時候鹿死誰手,恐怕還未可知呢!
冰涼的碧儷弩弩身給了他不少信心,雖然不確定身後那人真的是那個連麵都沒見過,但是在他人口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家夥,畢竟有備無患終歸是好的。
甄雲平息了一下呼吸,著急忙慌的從三樓跳下,使得他的腳腕震得有點疼,不過這隻是小問題,一個鍛體境九重巔峰的武者,不大一會的功夫,這點連傷勢都算不上的疼痛就能好利索。
不過這地方不能久留!
感覺腳腕好了一些之後,甄雲將碧儷弩拿在手中,想要快步朝著胡同巷弄出去。
甄雲的剛剛邁動腳步,原本已經準備提速的腳步一下子又重新慢了下來,最終停下,甚至開始緩緩地向後退去。
一個帶著怪異麵具的身影出現在了胡同口的盡頭。
‘出現了,就是他!’
即便沒有真正與對方打過照麵,可是這個帶著怪異的麵具的怪異家夥剛一出現,甄雲就有一種感覺,這人就是追殺自己的那個家夥。
通體幽黑色的麵具看不出對方的真正麵孔是什麽,可是僅僅露出在外麵的雙眸,卻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和漠然。
或許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嘲諷與戲謔。
手中那結實的碧儷弩,之前給予自己的信心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甄雲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掉頭就跑,即便腳腕上的痛苦影響到了他的速度,可是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濃鬱殺機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使得他從骨子裏往外冒著冷氣。
陳刹看著將自己背部麵向自己的甄雲,心裏頭有些奇怪,是自己手裏麵的雪白長弓太過於不顯眼了嗎?
還是說,這家夥有自信自己的速度能比箭矢更快?
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身形一動不動,手中長弓拿在了身前,手指輕輕觸碰到了弓弦上。
沒有拉開滿月,也用不著拉至滿月。
“蹦”
弓弦的一聲輕顫,白色的箭矢如同一道極光襲去。
這一箭,他根本連力都沒有出多少,對於箭矢所能造成的損傷心中一清二楚。
雙子麵具中的瞳孔裏,陳刹注視著那一道白色的箭矢破開了黑色的褲腳,破開了血肉上的表皮,最終嵌入了血肉之中。
甄雲的腳步猛地一頓,左腿錐心的痛苦隻是瞬間就讓他的臉色一白。
甄雲暗自有些後悔,自己怎麽會愚蠢到了這種地步,竟然敢於背對敵人。
不過自己剛剛看那人身後根本沒有背有箭袋,怎麽可能引弓射向自己?
就算箭矢位置藏得隱秘,想要拿出來也不容易吧?那畢竟是五尺有餘的長弓!
不過這個時候想這麽多沒有半點用途,他隻能忍受著大腿上的痛苦,迅速的在巷尾奔跑。
念頭剛起,繼續跑出去不過十米的距離,左箭頭一涼,隨後又是一股鑽心的痛苦從上傳來。
這次的傷口距離頭部很近,甄雲下意識的一縮頭,聞著肩頭上的血腥味,繼續瘋狂拚命的朝著巷子外跑去。
相比起甄雲,陳刹的腳步不急不緩,手中長弓的一拉一合同樣不急不緩。
他就看著甄雲這樣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如同掙紮著拒絕上屠宰場的豬玀,神色淡漠。
更加讓甄雲詫異的是,自己想要將那些箭矢拔出的時候,卻發現傷口的地方,除了被箭矢射出來的傷口之外,並沒有丁點箭矢。
他雖然心中詫異,不過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鮮血順著腳步流了一地,滲透了腳下的砂礫,將這一路染成了點點褐色。
快速流失的鮮血使得他的力氣越來越少,最終,臉色蒼白至極的癱倒在了胡同口的轉角處。
但是他的手中,仍然死死的攥著那碧儷弩。
‘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對方手持長弓,轉彎的一刹那想要引弓拉箭瞄準射擊需要的時間定然不短,那便是自己的最後一絲機會。’
事實上,甄雲想的也沒錯,隻可惜,他能想得到,陳刹自然也能想得到。
甄雲的眼眸瞬間瞪得老大,死死的看著瞬間出現在眼前的這一道身影,喉嚨被扣住的情況,說不出半點言語.……
良久,這個平時沒有什麽人經過的小路上被發現了一具死屍。
屍體死相極慘,渾身上下充斥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但卻沒有一處乃是致命傷。
最後的死因是活生生的流血流死了。
即便坐在沙路上,屍體身下流出的血也匯聚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淺坑,悚人無比。
黑色的麵具與白色的長弓交相呼應,身影與腳步越走越遠,隻有還剩下點點餘韻的聲音響起:
“每個故事的相同之處是什麽?親愛的惡狼。”
“它們都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