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功成與荒蠻
林麒懵住了。
整個大殿之中,安靜的落針可聞。
林麒是一時半會沒有接受的了這個結果。
陳剎則是在安靜的平緩躁動的真氣同時,抽空觀察了一下剛剛的提示。
很顯然,這隻是一個提示,並未達到泰隆傳承等級級別的任何一層標準。
陳剎並不感到如何失望,找到了方法,對於自己而言,那便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了!
況且,眼前不就正好有值得深入的對象嗎?
想到這裏,感覺到體內平複的真氣正在趨於平緩之後,陳剎的目光重新變得冰冷漠然,轉向了林麒。
“你是何人!?”
說話的不是林麒,而是另外一人。
林麒身邊還立著兩人,觀其細節,兩人的腳步一致,站在林麒稍稍靠後的位置,顯然實力都不如林麒。
麵對同樣是凝氣境的武者,如果對方不釋放真氣波動的話,陳剎也很難猜出對方究竟是個什麽實力水準,隻能通過一部分蛛絲馬跡來推測。
他絲毫不感到訝異,甚至從懷中取出了青魔杯,有恃無恐的走到了被老者掀翻桌案,掉落在地上的銀質酒壺。
酒壺之中的酒水並未全部流幹。
灰色的兜袍之下,陳剎將掉落在地上的酒壺拿起,背對著那三人往原本藏於袖子之中的青魔杯中倒了一些。
隨後手掌輕輕搖晃杯中如同琥珀一般粘稠的晶瑩酒液。
這個世界,由於靈氣催發糧食的緣故,酒水釀造的滋味殊為不錯。
“你究竟是何人!?”
林麒這個時候也恢複了冷靜,看也不看已經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再無聲息的父親,將目光放在了這個背向自己的神秘人,有些痛心的同時,還有些說不出來的……竊喜?
不過麵子工程還是要的,況且眼前之人能夠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殺掉父親,恐怕不是好相與之輩。
陳剎不理他,剛才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幹掉林江,消耗的真氣不可謂不多,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對方明顯顧及與他,好好補充一下真氣,方為正理。
沒多大一會,冒著寒氣的酒水被陳剎一口咽進了肚中,雖然不算多麽洶湧,但是運轉周身,極為舒適的真氣還是很快的開始填補之前的消耗。
盡管想來也不可能全部填補,可是能夠恢複一些,自然是好的!
‘嗖’
一朵金錢鏢從空中劃破一道金芒,筆直的朝著陳剎這邊丟了過來。
他隻是微微晃了一下身形,躲開了這投來的一鏢,灰白色的兜帽之下,看不清楚半分神色,隻是明顯,屬於頭部的輪廓轉了一下,看向了投來這一道金錢鏢的那人。
正是最開始開口的那人。
那是一個其餘大洲的儒生打扮的中年,兩縷長須飄飄,看不出什麽瀟灑絕倫,反而像是戲劇台上的角兒,有些滑稽可笑。
陳剎的目光剛剛投射。那人似乎隻感覺渾身毛孔似乎都往外冒著寒氣。
即便沒有正麵接觸這種目光,可是那種絲毫不帶掩飾的惡意和殺機已經鎖定了他。
那中年儒生瞳孔畏縮,連忙後退了一步,隨後又挺了挺腰杆,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樣,朝著陳剎那邊直視。
看著這人,陳剎的雙眼微微眯起,眼中意味莫名,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既然真氣已經恢複一些,繼續浪費時間反而不美,說不定因此會降低那所謂泰隆殘魂的滿意度,這樣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噌噌噌
瞬間,一股利刃破空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
原本插在那老者屍體上的十餘把尖刀,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騰空而起,刺破空間,朝著殿外的那三人筆直的投射了過來。
顯然,三人的神色亦如之前老者那般,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畢竟這一次,他們看到的更加真實仔細,這些飛刀,是從那林江已經死去的屍體上自行飛出的。
沒有人去操控,這是什麽暗器手法?
沒有人知道!
可是那個中年儒生一般的男人,看到這一幕,手中金錢鏢丟出,仿佛要和這個不知道什麽來頭的暗器武功一較高低一般。
陳剎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注視著此人,見到這種情況,也不驚訝,一柄飛刀飛出,筆直的朝著那男人飛了過去,而另外的十幾把,則殺向了林麒與另外的那女子。
事情的進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卻又有那麽幾分意料之中的感覺。
那雪白色的刀鋒筆直的穿過了那中年儒生模樣的男子胸膛,鮮血的大捧潑灑使得那男子吐出了一大口血,軟軟的躺倒在了地上。
角度很有趣,屍體正好是軟倒在了一根梁柱旁,微微依靠在那上麵的屍體,似乎正好可以大量整個大殿內外的動靜。
陳剎想了想之後,沒有理會這個男人。
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幹掉林麒,處理了他,狼靈之惡的條件大致上就沒了什麽壓力,就算還剩下一些小雜魚,也隻是順手的事情,算不得什麽。
這男人肯定有古怪,不過陳剎沒有那個好奇心去接觸。
身為一名刺客和殺手,好奇心也的確是最不應該有的東西。
“廢物”
低聲咒罵了一聲之後,林麒便不在理會被直接‘秒殺’的中年儒生,從腰間抽出長劍,金鐵交鳴,意圖像他父親那般抵抗著無盡飛刀的襲殺。
有些‘悠閑’的陳剎走到了林麒的背後,眼神之中冷意已經猶如實質。
‘除了弱小以外,你們還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嗎?’
銀白色的尖刀閃爍著鋒利的光芒,隻可惜這種光芒沒有人能夠看得到,或許此時躺在大殿之中的那個已經倒下的男人看得到,不過陳剎可肯定,林麒絕對看不到。
因為如果他有這種察覺的話,就不會連這把刀子刺入他的後脖頸之中,都察覺不出來。
鮮血如同散開的噴泉一般潑灑,一刀刺入後頸之後,陳剎沒有絲毫猶豫,順手一刀斬下了林麒身旁似乎被嚇得不輕的女子頭顱後,看了一眼天空之中仍然如同銀蛇起舞的飛刀,又看了一眼倒在那邊,從始至終,紋絲不動,渾身血汙的男人。
最後,陳剎看向了隱藏在殿內的另外一個陰暗角落。
想了想之後,陳剎沒有選擇節外生枝。飛刀化作一條長龍,進入了引人耳目的腰包之中。
他的腳步離開的並不算匆忙,盡管這麽短的時間之內,似乎那些侍衛已經都能趕來了。
陳剎絲毫的詫異都沒有,露出了身影的腳步如同尋常的閑庭信步一般,就這麽光明正大,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王宮。
沒有一人敢於阻攔。
沒多大一會,一直倚靠在柱子那邊的中年儒生拍了拍身上的血汙,胸前的那一道傷口快速的愈合,他沒有在意這個在尋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身體變化,而是有些疑惑的看向陳剎離開的方位。
“大人!”
一道身影從一旁的暗影之中走出,是一個麵相俊朗的青年男子。
那中年儒生點了點頭,問向一旁出來的青年:
“這人,你認識嗎?”
青年搖了搖頭。
“新月國境內什麽時候出來這麽一個人,這種暗器手法,嘖嘖,怪不得父親曾經說過,九洲人族的武學神奇多樣,五年的時間,見識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武學,未成想,今日又見到了這樣一位奇人!”
“那大人為何不留下他?”
“說了多少次了,我們雖然名為沙匪,但是做什麽事情,不能真的以沙匪來行事,你們九洲人族常常稱我們蠻族為蠻夷,可是有的時候,你們才是真正的匪類……
九洲厲害有趣的武學多得很,我不可能看到一樣就搶奪一樣,每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強大的不一定適合你,所學斑駁並不一定對於武道進境有好處。
你們曾經不是有一位強大的武者說過嗎,沒有無敵的武學,隻有無敵的武者。”
青年默不作聲。
那中年儒生有些無趣的將粘在臉上的假胡子撕了下去,露出了一張幹淨無比的麵孔,不算多麽年長,看上去最多隻有二十多歲。
可是他麵前的齊雲鶴卻清楚的很,這位在五年前創立了碧雲沙匪團,並且隻是五年時間,就成為新月國境內,占據了統治地位,與新月國國主堪稱是同等地位的沙匪首領大人。
在這個年齡已經是凝氣六重的武者了!
“行了,走吧。這雲煥國林氏一族被滅了,沒有什麽繼續待下去的價值了。”
“大人,要我說,您如果想要學習治國的方式,在沙洲這些效果根本看不出什麽,要麽去平洲的那幾個王朝之中,要麽在新月國這種上國之中也好啊!”
“你不懂,荒洲那邊的蠻族本身就是部落形式星羅棋布,和沙洲這些小國有很大的相似之處!見微知著。我乃是人蠻混血,要不然也無法這麽輕鬆的走出荒洲,我想要讓族人過上好日子,不過第一步是統一荒蠻!
你說得那些我以後都會去看看,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雲煥國挨著的,不是那什麽烈水國嗎?就先在那邊待一段時間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