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宏看著眼前這個一頭蒼白華發,麵容卻隻是尋常青年的麵孔,心中一陣打鼓。
如果自己早先知道這隊伍之中,有著一個麵容如此怪異之人,肯定不會與自己徒弟直接說宗門的這些事,更不會這般顯擺自身暗器技法,擊殺那些盜匪。
如今完了,自家宗門消息暴露,隱藏了這數百年時間的蟄伏盡數毀於一旦。
不過很快,韓宏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寧肯自己被折磨死,也不可能泄露自家宗門半點消息,不能讓那群摘星門以及斜月澤的家夥們有一網打盡的機會。
陳剎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這個家夥臉色大變,隨後神色一陣變換之後,最終露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頓時一陣乏味。
這廝心中所思所想,陳剎並不在乎但是能夠猜到,事實上他對於這攬月門也僅僅隻是好奇而已,畢竟當初呂珝就曾經有意無意問過自己一次,後來白凝兒也問過自己。
這才使得陳剎對於這個宗門很感興趣。
要說是有什麽圖謀,陳剎沒有那個興趣和心思,刀鋒之影泰隆的傳承已經結束,又不像是影流之主劫,需要對追影門動手。
“前輩是誰?”
陳剎聳了聳肩:
“過路人,也就是你剛剛口中的一個閑漢。”
韓宏雙眉微蹙,身體有意無意的擋住了身後的小童道:
“閣下到底何意,韓某悉聽尊便,但是想要在韓某口中打探師門消息,前輩未免想多了。”
陳剎一招手,磅礴真氣衝天而起,暗紅色的真氣拖著四人不過瞬間便來到了這官路的兩側之外,在遠處的山林之中停下。
甄二還在吃著炊餅,迷迷糊糊就被帶到了這裏,還沒有摸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轉頭一看韓宏,頓時臉色一苦:
“陳副教主,就隻是些許小事,犯不著要人性命吧?!”
陳剎白了這小子一眼,示意其閉嘴。
韓宏與那小童沒有半點抵抗之力,偏偏那些商隊之人對此好似全無半點察覺,丁點都沒有看到這些許的異樣。
韓宏心中震驚,此人這一身真氣功力毋庸置疑,偏偏還有這等精神力量,之前的猜測沒錯,此人絕對就是那些煉魂境的宗師武者無疑。
陳剎看著對方笑道:
“之前常常有人拿我和貴門暗器一同比較,今日有幸見到了貴門高徒,自然一時之間有些手癢,想要比試兩招,看看貴門的武學功法是否真能配得上與陳某相提並論!?”
韓宏愣了愣,還真沒有想到是這麽個結果,原本已經下定的決心頓時鬆垮,畢竟能活著怎麽都比死了強。
不過隨即韓宏雙眉一蹙,此人的口氣有些太過了。
盡管他們攬月門如今沒落了,可是當年,同樣也是傲笑武洲的大宗之一,祖上不是沒有出過神武境的陸地神仙,此人一個煉魂宗師,未免口氣有些太過了吧。
陳剎自然看出了對方的不服氣,也不多說什麽,曲手微伸:
“來吧,出刀!”
陳剎目光平靜,腳步微微後退,距離韓宏足有十丈之後這才停下。
甄二與那小童下意識的躲開,遠遠看著這場實力懸殊的不公平切磋。
韓宏稍稍呼氣,手中緩緩摸向了腰間的暗器扣。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擅長暗器的武者,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在什麽地方,用身體的什麽部位丟出一道致命刁鑽的飛刀。
陳剎眼神平靜,這種對戰並不適合一個擅長暗器的武者發揮。陳剎也不在乎,他隻是有些好奇。
‘嗖’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風聲傳來,一柄柳葉飛刀拋磚引玉,已經迅猛襲來,真氣攜裹在空氣之中幾乎化作一道電光,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
‘嘭’
銀白刀光閃過,一柄同樣如同遊魚一般的狹長飛刀在半空之中截住了這一刀,絲毫沒有半點多餘,兩柄飛刀一同落在了地上。
陳剎眉頭一挑,隨後腳步輕點,稍稍後退半步,指尖頓時撫摸過腰間包裹,兩柄飛刀再度拋出,分兩側橫縱而去。
又是兩聲同時響起的清脆,韓宏不知道什麽時候藏好的兩柄刁鑽至極的飛刀已經應聲落下。
陳剎從始至終就沒有發動過一次攻擊,目光平靜的等待著遠處的青年大顯神通。
韓宏同樣沒有半點驚慌,左手稍稍放到了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柄兩儀柳葉飛刀已經出現在背過去的左手之中,右手同時瞬間四指指縫之間夾著四枚梅花金鏢,瞬間拋出,
陳剎腳步一動不動,隻是身體輕輕擺動,一個個飛鏢便已經居於身後。
不過隻是眨眼之間,陳剎身體再度輕輕晃動,隻見那一柄柄的梅花金鏢竟然在這個角度重新回轉折返,依靠著之前的角度走了一個來回。
始終看著這邊的小童頓時瞪大了黑漆漆的眸子,對於這挾裹著真氣的恐怖暗器效果吃驚,更為那個怪異的白發青年隻是如此輕描淡寫就躲開了這種攻擊而震撼。
甄二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在中洲溪雲郡那邊曾經目睹過那種等級大戰的少年,對於這種層次的戰鬥,完全就是‘小兒科’。
韓宏盡管沒指望著自己能夠傷到對方,但是見這般輕易的便閃過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自己還有殺招!
韓宏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狡黠。
陳剎覺得不免有些好笑:
“你還在等什麽?等那把被你左手偷偷丟出來的兩儀飛刀?”
“什麽?”
韓宏愣了愣。
隨後,青年便看到,在那叢林之上,原本應該是按照自己控製軌跡而動的兩儀飛刀,竟然盤附在一柄銀龍飛刀之上,化作一道利箭,迅速的朝著自己而來。
這種速度之下,韓宏甚至能看到依稀的一抹白光,連直接閃避的反應速度都做不到,那飛刀就已經筆直的朝著青年心口刺去。
韓宏臉色一片慘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抹白光距離自己心口不過毫厘隻差停在了那裏。
韓宏猛地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漓,大口的喘著粗氣。
陳剎打了一個哈欠,也不見有什麽動靜,那柄銀龍飛刀頓時重新回到手中,看了韓宏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還算不錯,不過也就隻是不錯了。”
言罷,轉身便走。
“慢著!前輩實力不凡,韓某自襯實力比起前輩如雲泥之分,可是我門武學博大精深,晚輩自言未得十之一二,若是門內煉魂境宗師前輩前來討教,自然不會這般。”
“是嗎?”
陳剎回頭望了他一眼,微微笑道:
“事實上,剛剛我限製和你的功力是相同的,至於你宗門內宗師前輩前來討教,我當然也歡迎,隻不過到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般過家家了。”
陳剎大手一揮,隨後扯著甄二緩緩朝著遠方走去。
隻留下韓宏與那小童,看著身前那漫天如同遊魚一般無數的雪亮飛刀,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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