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顏陽
黑色的世界之中,一道用精神力蔓延延伸出去的通道似乎連接了某個人,某個事物。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影子迅速的在這個構架於精神領域的橋梁之間融入其中,最終消失不見。
彩鳳郡城之內,正是一片白晝。
之前發生在這裏的餘波還沒有徹底消散,一些個被殃及無辜之人的家眷親屬之間的哭鬧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這些人是彩鳳郡城之內本地的百姓,那些個走南闖北的江湖人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惦記。
不過,這些人最多也就隻能哭鬧幾聲了。或許彩鳳郡城這邊的官老爺是個有能力的,把這事能夠捅到大楚那邊去,然後可以讓滄溟宗出一大筆錢,再讓那位摩雲天王背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責罰,這幾乎就已經是頂天了。
若是彩鳳郡這邊的官老爺不願意開罪這青洲的土霸王,最多也就是分點銀錢,把這些破事壓下去也就罷了。
當然了,這些都和過路的一位少年人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不過才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長相俊美妖異之中還有這一絲蒼白戾氣。
年紀輕輕就已經被酒色掏空的身體瘦弱,一襲滿是酒氣和脂粉味道的白袍上,還粘帶著昨晚佳人留下的紅唇烙印。
那張異常俊美的臉蛋上,稍顯蒼白以及不正常的紅暈之色,對於天上的太陽光芒很是不習慣。
隨後這個還有些酒意迷蒙的少年回頭甩圓了就給身後一個始終跟著的侍衛扈從一個嘴巴。
“這日頭毒的很,還不趕緊給本少爺撐傘?長你那對招子管什麽用的?要是用不到就給本少爺挖了喂狗!”
身後的魁梧漢子也不生氣,這廝實力不錯,雖然沒到凝氣境,但尋常武人的鍛體境界也達到了巔峰層次,皮糙肉厚,少年人打這漢子一巴掌,莫說有什麽傷勢,就連個紅印都沒有,反是那少年甩了甩有些麻的手臂,嘴裏罵罵咧咧,四下打量。
少年人叫顏陽,是這彩鳳郡城顏家的小少爺,顏家是這彩鳳郡城第一大的世家門閥,盡管比不上中洲那邊的武林大族,但是在當地也是響當當的名頭。
家族中雖然沒有煉魂境的宗師坐鎮,不過凝氣境的高手也有不少。
故此,在這並不算是如何熱鬧的彩鳳郡,顏家的實力已經算是相當不俗了。
這位顏陽,便是那顏家最小的一位小少爺,沒有什麽習武天資,對於家族內的一些生意往來也不感興趣,詩書更是一竅不通,勉強認了一些字,整天泡在酒缸與女人堆中,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地地道道合格無比的紈絝子弟。
況且坊間傳聞,這顏陽雖然長得俊秀異常,但是實際上是個喜怒無常之人,若是心情不好,稍有不對那可是直接翻臉動手的。
一扇遮陽傘被打了起來,顏陽這才感覺好受了許多,不過剛剛做的那個噩夢還猶在腦海,這也是他今兒為何一反常態,沒有接著在施恩館那邊夜夜笙歌,反而心有餘悸的朝著家中走的原因。
“爺爺的,難不成那小娘皮身上沾染了什麽晦氣不成?本少爺我這三天兩頭都不做一會夢,怎麽就在那娘們床上做了這麽一個晦氣的夢?”
青天白日的,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平白無故的打了一個冷戰,顏陽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突然覺得剛才還毒辣異常的日頭似乎也不算那麽令人厭惡了。
然後這廝再度回頭給了那撐傘的侍從一嘴巴:
“放下傘,趕緊走。”
那漢子有些委屈,不過還是連忙跟上腳步。
自家少爺一大早起來就心氣不順,但是似乎以前也沒有這樣過啊,現在這麽一看,這以往自己看來的美差,可當真是越發難做了。
漢子沒有想到,這個念頭隻不過才剛剛出現,剛才就神色不對的少年突然雙眸一翻白,竟然直挺挺,就在這大街上直接昏了過去!
幾乎差點給漢子也嚇昏了過去,這位祖宗要是出了點啥事,他肯定也是跑不了責任。
讓漢子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在他想象中,這位隻是經久體虛,在這大太陽底下身子骨有些稍稍受不住的小少爺,這一次昏迷,竟然這麽大發。
顏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是操碎了心,但是不論是高手以真氣梳理活絡經脈,還是請了不少當地的杏林好手,任誰都看出什麽毛病。
後來沒轍了,隻能派人供應清粥吊住了性命,等著顏陽自己醒過來。
……
黑暗之中,兩道身影相對而坐,一個一身白袍,臉色蒼白但是俊秀無比,一個一身黑袍,看不清楚麵容,唯有在那雙眸位置,散發著淡淡的白色火焰,看上去異常滲人。
“前輩啊,您這傷勢什麽時候能好啊?!要不先放我出去幾天吧!不不不,就一天,一晚,不,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行。”
白袍少年郎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著身前之人,眼神之中那是切實的哀求之色。
盡管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後來他可算是知道了。
這位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大高手貌似受了點傷,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慢慢恢複,但是據說惹了什麽了不得的人,外麵應該是有人盯著,這位在哪養傷都覺得沒譜,然後就跑到自己夢裏來了。
沒錯,自己夢裏!
顏陽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的確還在做夢,但是後來,這才算是徹底的認清了現實。
他的確是在做夢,隻不過這夢有點特殊了。
這廝這些天對眼前這位那是軟硬皆施,好話,許諾,甚至到了氣頭上的一些個威脅都說出口了,這位愣是不管不顧。
黑衣人自然不是旁人,陳剎稍稍睜開眼眸,看向了眼前少年。
眼眸之中有笑意和詫異之色,他突然起身,渾身上下精氣神充足無比。
顏陽雙眸一亮,這小子看著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實際上也不是個傻子,當初第一次看到這人的時候,此人雙眼之中的白色火焰極為暗淡,如今亮如白晝,顯然已經是大有不同。
“小子,以你的資質,為何不習武啊?”
陳剎突然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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