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魔頭
一條寬闊綿延的大江上,有一葉小舟,漂浮在其上,三道人影在那小舟之上。
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遊俠兒,其中兩人看起來年齡要稍稍大上一些,最後那個一身青衫的,則要更加年輕一些。
青衣的那人身後背著一個足有三尺長短的紅木箱子,與一柄劍鞘一同掛在後背的背帶上。
另外兩個,一個藍白色長袍,身材瘦削,另一個一身黑袍,身材魁梧,長得濃眉大眼,腰間別著一柄長刀。
“前麵好像有一座小城,終於可以進城休息休息了。”
那黑衣魁梧青年極為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嘿嘿笑道,隨後眯起的雙眸瞥了一眼身旁兩人:
“韓兄甄老弟,你們二人身上可有盤纏?”
被稱作是韓兄的那個藍衣青年沒有開口,那青衫少年郎笑嘻嘻的開口道:
“有自然是有的,不過若是沒有什麽正當理由,可不能借給雷大哥你了,這一路你有借無還,我這點銀兩,已經是花的七七八八了。”
“小氣鬼!”雷嶽瞥了這傻小子一眼,隨後一手摟住了身旁的藍衣青年諂媚笑道:
“韓兄,借我十兩銀子,咱們到了前麵小城,我買來的酒分你一半!”
被稱為韓兄的藍衣青年橫了他一眼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自己買十兩銀子的酒水多好?”
“嘿!?”
魁梧青年怒道:
“韓宏,老子買的酒哪次沒有分你?再者說了,這飲酒一事,若無好友相陪,那有個什麽樂趣?”
韓宏絲毫不為所動,生硬道:
“問題在於,哪次你買酒的銀兩是你自己的?趁著我睡著,竟然把馬都給賣了買酒,如今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還好意思跟我借銀子?到了前麵的鶴山縣城,我這點銀子是準備買兩匹馬的,你別在這跟我搗亂!”
“啊啊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可憐我雷大俠一世英名,哎,說到底就是我太善良了,這一路劫富濟貧,行俠仗義,那些匪徒的金銀全都散了去,不然的話,哪裏受你這廝的氣?”
魁梧青年忿忿道,不過隨後一愣,濃眉一皺道:
“不是你什麽意思?還特意說句買兩匹馬?這一路行來,小二救了我等數次……”
他話還沒說完,那藍衣青年眉頭猛地一緊,回頭看向雷嶽道:
“那又如何,我實話跟你說,若是有了機會,不論是這個小子,還是那人,我定然會斬殺以報我攬月門上下滅門之仇!
雷少你若是言語偏袒與他,此行你我便分道揚鑣便是。”
“行了行了,雷大哥莫要因為我與韓大哥起了爭執,他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此行到了前方的鶴山縣城,打點一下行裝,在下離開便是!”一旁的青衫少年郎連忙開口道。
雷嶽皺了皺眉,隨後看了一眼那邊怒氣衝衝,兀自走到船頭前的韓宏,點了點頭道:
“我之前聽聞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知曉這件事其實和你沒有什麽關係,不過這件事也的確不好處理,到時候到了城中,臨行之際我請兄弟喝酒!”
青衫少年郎不是旁人,正是甄二,他笑了笑道:
“雷大哥可還有酒錢請我?”
被人揭了短,雷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放心,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甄二正待開口,突然這一望無際的大江之上,從遠處順流竟然又駛過一艘船隻。
隻不過相比起他們三人這小舟,這艘船隻無疑要豪華氣派的多。
不過更加引人注目的,便是這船隻之上,在那船艙的兩側,印刻著一片銀桑樹葉的符號,而在這樹葉之下,則是一朵淡淡的雲花。
很是醒目。
甄二剛要開口的言語被咽了回去,始終溫潤的雙目之中閃過了一絲不可查覺的冷光。
這標記不是旁的,正是滄溟宗在江湖上的印記,尤其是在青洲,絕大多數江湖人是人盡皆知的。
甄二當年的那位師傅便是滄溟宗之人,隻不過後來逃出,又被人追殺而死。
即便是少年再好的心性,這麽多年下來,那比之父母的師尊仇恨,同樣是無法忘懷。
雷嶽兩人同樣也看到了這艘大船,頓時嘖嘖稱奇道:
“這邊位置荒涼,滄溟宗的人怎麽會路過此地?”
甄二沒有開口說話,一直看著那船隻從旁邊飛速掠過,這才收回了目光。
他想了想道:
“雷大哥,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我們今日便先從這邊告別吧,日後有緣再見!”
還沒等雷嶽反應過來,甄二起身一躍,真氣踩踏在腳下,渡江而行,朝著岸邊靠去。
不過他的目光始終死死的盯著在那白蛟河上的滄溟宗船隻。
雷嶽發蒙,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韓宏,沒有多說。
大船乘風破浪,船艙之上,一個三色長裙的女子站在船頭,看著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江麵,神態很是意氣風發!
“柳長老,前麵便是鶴山縣了,看這水速,不過半個時辰,就差不多能夠到達了!”
一個長相平庸的中年漢子帶著諂媚笑容對著那女子道。
女子點了點頭:
“此番我從平洲回來,卻未成想竟然能夠聽到這等消息,那個小賤人的家族真的就在此處嗎?”
“柳長老放心,絕對是千真萬確,之前屬下已經打探的很是清楚,那鶴山城李家絕對出走過一個小女兒去闖蕩江湖,後來屬下在當地的一些門派口中也得知,其家族內部的那位小女兒正是當年在安吉府將楊家滅門之人。
而就在前些年,那賤人曾經回到過一次這鶴山城,最關鍵的是,還跟著一個男子一同,屬下千方百計找遍了鶴山城,終於從當地不入流的小門派青鯊幫中找到了一個當初曾經見過此人的家夥。
跟當初天王他老人家拿出的那魔頭畫像一模一樣!”
漢子忙不迭的回答道。
女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魔頭作惡多端,先後在青洲,中州,武洲,乃至聽聞前些時日海洲也與此人有關,其罪行罄竹難書,天理難容。找不到他本人的麻煩,今日也定要讓那其手下賤人,也嚐嚐這家破人亡的滋味!”
船隻留下點點痕跡,朝著遠方所在的鶴山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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