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以愛之名
原本心思拒絕的夠明確了,誰知嘉寶林仍自顧自的問:“千裏池邊新來了幾條霓虹燕子,不知常才人是否願意同去觀賞?”
常子衿自然是回絕。
她說完,就要離開,誰知才錯身之際,被一把抓住,嘉寶林生冷道:”你可知道,昨日應該侍寢的本是我,而被晉封為才人的也是我?“
常子衿忍不住一笑,終於忍不住了吧,但她仍用平和的語氣道:”嘉寶林,我不知。“
嘉寶林的眼中一瞬間充滿了淚水,”我母親不肯讓我入宮,她說我是被驕縱長大的,入宮隻會被算計,橫衝直撞,最後滿身傷疤。可是我還是想,我想陪著他,我愛他!我比皇帝表哥小了十二歲,我進宮的時候他甚至抱過我,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跟他親密,可是為什麽?“
常子衿心中有些明白為什麽皇帝陛下不寵幸她了,畢竟是自己親手抱過的孩子,想想就好禽獸!
“我開開心心的入宮,本以為第一個侍寢的會是我。”
常子衿在心裏默默道,期望越高,失望越高。
“可是卻是你……“嘉寶林眼中一瞬間湧現出憎恨,”我不過說了你兩句,表哥就禁足我……我好難受,我以為表哥是有些喜歡我的,不然為什麽會讓我入宮?“
常子衿不介意聽聽別人的悲傷自己樂嗬樂嗬,但是在宮中,四處都有眼睛,嘉寶林這幹幹脆脆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完全放的下身份,說哭哭,說愛愛,就不免叫她多思,是不是一場戲呢?
垂眸良久,常子衿好不容易醞釀出一些眼淚,問:”所以呢?所以就可以打著愛為名義,不停的給皇上造成困擾麽?“
嘉寶林一怔,常子衿步步緊逼:“你很委屈,覺得自己付出了,卻沒有應得的結果,可見你不愛。因為愛是付出,喜歡是索取。你若是愛他就該體諒他的身不由己,默默無言地用自己的方式叫他舒服一些,而不是用撒潑打滾,用這種孩子氣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根據常子衿的猜想,嘉寶林是知曉皇帝陛下會隨時觀察著宮中的動向,所以才在自己麵前”真情流露“,若是普通的古代女子早就羞紅了臉,說不出話,奈何常子衿是個活脫脫的現代芯,再肉麻的情話都聽過說過,因此立即來了個反擊,倒是叫嘉寶林不知所措了。
有時候感情是不需要說出來的,要讓人琢磨,讓人去思索,所以常子衿狠狠的一掐大腿,頓時眼淚汪汪,卻伸出手去,把嘉寶林的眼淚抹幹淨,用一種瓊瑤女慣有的哀傷聲音道:”高處不勝寒,能為陛下披件衣服也是好的。把自己的情緒都收斂起來,在你眼裏是愛,也許在別人那就是負擔。所以,默默的放在心裏就好。“
說罷,叫蓮香扶著揚長而去。
常子衿不知道那番話有沒有傳進陛下耳中,反正她是過了一段消停的日子,還被賞賜了一個封號,惠。
作為後宮中大部分人,乃至衛昭容都沒有封號之際,這個封號寓意很深,深到即便是她麵臨著失寵的地界,可沒人敢怠慢,殿中省送來的東西都媲美美人級別的了。
如此冬天就快來臨,閑暇時她練練字跡,總想著能有些什麽一技之長,倒也安穩。
聶采女時常會來坐坐,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客人。
常子衿不知她揣著的是什麽心思,也不想知道,不過眼見著這人總是來尋自己,也不好沒什麽表示,況且她也已經很久沒侍寢了,盛寵不可,失寵也不行。
今日人又來了,常子衿微笑道:”聽說聶妹妹繡技過人,不知可否給我瞧瞧帕子?“
聶采女柔柔一笑,乖順的拿了出來,”不過就是閑時大發時間,姐姐若是喜歡,我回頭繡一條就是了。“
“哪裏能勞煩妹妹?”常子衿巧笑嫣然,不動聲色把梨花膏抹上去一絲,交還了回去,兩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便離去了。
第二天便傳出來,皇上昨日去看望清河公主,晚上卻是聶采女的牌子。
這僅僅她第二次承寵,但酸言酸語還是免不了的,尤其是盛婕妤,一雙眼睛好似刀子,不斷的在聶采女采女身上遊走,後者麵對那麽嫉妒幹脆的低頭不語,任由別人隨意說什麽,忍功了得。
如此一連三天,盛婕妤都收斂了不少,寧昭儀卻是沉了臉子,以往侍寢,向來是她和衛昭容平分秋色,可新人一入宮,老人侍寢的時間大大的減少了。
作為第一寵妃,又有子嗣,她自然是極有底氣,刻薄的目光在聶采女身上轉了又轉,這才鄙夷一笑:“皇上這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想來些清粥小菜了,隻是著實寡淡了些。”
常子衿知道她不痛快,所以不聲不響,誰曾想戰火還是蔓延到了她這,寧昭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聽聞聶禦女常常初入清涼閣,與常才人端的是姐妹情深,也果然是姐妹情深,一得寵,一失寵,一樣一樣,調和極了。”
說完就徑直地笑,弄得聶禦女好生尷尬,一個勁的往常子衿那邊瞧。
“照著寧昭儀這麽說,那你又是與誰姐妹情深了?”同樣不痛快的還有衛昭容,一見寧昭儀開口,立刻不客氣的定了回去。
寧昭儀眼神一冷,她得寵慣了,叫新人分去本就難看,偏偏還被衛昭容點出來,而真說起來,衛昭容的地位並不比她低,隻得涼涼一笑:“我自是沒有姐妹,衛昭容不也沒有麽?”
這話直指兩人都無寵,寧昭儀說完之後,目光掃過常子衿,煙視媚行:“常才人說呢?”
常子衿起身,不卑不亢道:“入了宮,自然是有了六宮姐妹,皇後娘娘常常教導我們團結友愛,臣妾謹遵教誨,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如此不軟不硬的釘子紮了回去,寧昭儀哼笑,還欲說,卻被皇後咳嗽聲打斷,恢複了良久,這才道:“常才人很好,難怪皇上會在本宮麵前常常誇獎你。”
皇後這意思自然是在宣告自己正室的地位,也少不了去恭維一番,先前的事自然揭過。
自那之後,衛昭容屢屢跟著常子衿說要爭寵,後者卻裝傻充愣,瞧著那一臉純真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逼迫,心中卻也不免感歎,雖然不是狐媚子,但也乖巧大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