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這次就算了
“行了，你也是年紀小，這次就這麽算了，可是，你要記住，在這宮中，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你一時痛快了，卻是有可能給娘娘惹來殺身之禍的，你想想前段日子，你倒是好記性。”書容見杏兒真的嚇到，終是緩了緩臉色，囑咐道。
書容知道，杏兒是真心實意向著常子衿的，可是，有的時候，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知什麽時候，哪句話，就被什麽人斷章取義地給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裏，三人成虎，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怕是娘娘有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姑姑教訓的是，杏兒記得了。”
“你的女紅如何？”看著低著頭一臉愧疚的杏兒，書容開口道。
“別的不敢說，女紅杏兒是最拿手的了，姑姑是想把小皇子的衣裳交給我？”聽著書容問起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剛剛還情緒低落的杏兒立馬開心起來，驕傲地說。
“如此這樣，你便是看看小皇子，估摸下尺寸吧！”書容也是會女紅的，隻是這尺寸，卻是有些犯難，這麽大點兒的孩子，又不能量，小皇子又是比平常孩子顯得小些，一時間，書容倒是犯了難。
杏兒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杏兒喃喃道：“這小皇子，比平常孩子小了許多呢！”
提起這個，杏兒的情緒又低落下去，語氣中帶著氣憤：“若不是小皇子早產，又哪裏會如此瘦弱，足足比其他孩子小了一寸。”
因著氣憤，杏兒的聲音便是大了些，本已經被這暖陽曬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常子衿，一下子就醒了。
常子衿看著自己懷裏仍是熟睡中的樂兒，眉頭蹙起，眼中閃過心疼，杏兒說得對，若不是早產，自己的樂兒又何會如此之小，活活像是隻小野貓。
如此常子衿的心裏突然湧出一股恨，若不是因為德妃，自己的樂兒又怎會不足月便出生了，想到當時難產時的危急，自己差點兒就因此喪命，見不到自己的樂兒，常子衿便覺得心都在滴血。
常子衿伸手摸了摸樂兒的小臉蛋兒，嬰兒的皮膚總是滑嫩嫩的，摸著甚是舒服。可是，自己也是看過初生的孩子的，哪個不是小臉上兩堆肉，可自家的樂兒，莫說是兩堆肉了，瘦的，臉都沒個巴掌大。
常子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的孩子受了傷害，縱然是付出所有，常子衿都是要報仇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來，常子衿自然是懷疑德妃的，德妃隻生下了一個女兒，便再也生不出，若說動機，這宮中的女人雖都有，但德妃嫌疑必然是最大的。
而自己懷孕期間，若說撕破臉麵，那倒是沒有的，但是暗潮湧動卻是明顯的，德妃那是對自己好的有些牽強，也有些假意，非奸即盜，總歸是不願意自己將孩子生下來的。
而當時，為了能夠在這皇宮裏生存下來，自己也不是沒有依附過德妃，她便是最有機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德妃，這卻不是自己冤枉她了。
再者說，在這宮中，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德妃終究是想要除掉自己的，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等著最後與樂兒分開。
想到自己生下樂兒之後的殷勤樣子，常子衿目光沉了下來，這是在打自己的樂兒的主意了。
畢竟，德妃不能生子，在這宮中，女兒是沒有用的，隻有皇子，才是真正能捍衛自己的地位，而她必然是想要在自己身邊養上一個孩子的，而這個孩子的母親，則必須死。
常子衿眼中閃過一絲冷冽，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主意既然打到了她的頭上，那她也就不能手軟了。
想要扳倒德妃，一些小事必然是做不到的，她能憑借一個公主爬到德妃的位置，想來也是有些手段的，至少，也是受皇上寵愛的，如果僅僅是後宮之鬥，想來並不能傷及德妃的根基。
而這種人，斬草不除根，必然換來春風吹又生，待到她恢複元氣之時，她必然會反咬自己一口。
而自己此時，也還是有些弱小，思來想去，常子衿決定找到一個盟友，她需要一個能夠壓住德妃的人去辦這件事情，出頭之事，萬不可她自己動手。
常子衿的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摩搓著，眼波流轉，腦海中回憶著這宮中最適合的人選，良久，常子衿敲了敲太妃椅的扶手，她找到了。
這宮中，最恨德妃的，怕是非皇後不可了。
要說這皇後也是可憐之人，沒有兒子不說，甚至是連親子都沒有一個。而她雖貴為皇後，卻是並沒有那麽受寵愛的，要說，德妃怕是更得寵一些。
尤其這德妃，向來性子烈，倒是將武將的那些毛病學了個十成十，口無遮攔，如此，皇後恨上德妃，倒也是情理之中。
再者說，二人家世相當，一文一武，誰也沒高出誰一頭，這四妃之中，倒真是德妃是皇後最大的對手了。
常子衿此人，向來奉行的便是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皇後雖不待見她，卻也不是傻子，自己對於皇後來說還是個不入流的小禦女，就算是以後會對她有什麽威脅，可是，卻也會選擇和自己一起，除掉德妃再說。
而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她常子衿都隻是受害者，事情是和皇後閑聊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也沒說真的確定德妃，不過是皇後查了出來，自己當是要感謝皇後，可無論最後德妃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卻都不是自己的原因。
而她相信，皇後一定有這個能力，去抵擋日後若是德妃東山再起的報複。
至於這件事情對德妃的影響，想來，必然是會很嚴重的，自古帝王向來無情，所謂的寵愛，也不過是荷爾蒙的一時作祟，哪裏會天長地久。但子嗣，卻不一樣，不僅是對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兒子的意義也是非同尋常的，怪就怪，德妃打錯了主意。
就像書容所說，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而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便是自己再忍不住，也是不能輕易做的。
女人對於男人來說不過是衣服，兒子是自己的血脈，德妃這件事情，是真的傻了。
說做就做，人的心裏一旦有了仇恨，那便是收都收不住的了，利害關係考慮了清楚，常子衿便就隻是要找機會了。
她自然是不會直接找皇後的，且不說自己的品階不夠，就說這目標也是太大了些。
常子衿想了想，便是想到了盛婕妤。
要說這盛婕妤，也不是個有智商的人，段數常子衿還看不上，不過，讓她做一個傳話筒卻是還可以的。
盛婕妤每日定時定點就會到後花園去轉一轉，據說，她希望能和皇上來一個偶遇，常子衿這才知道，原來，花癡不隻是現代人會做的，瑪麗蘇也不是現代人的專屬，這古代人，也是幻想的一把好手。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常子衿，所謂偶遇，還是偶遇自己好了。
常子衿早早便等在了後花園，等著盛婕妤的到來。
“臣妾見過盛婕妤，沒想到我們兩人這麽有緣。”常子衿從灌木後看到盛婕妤走了過來，緩緩地走了出來，狀似驚訝地說道。
盛婕妤自然是不待見常子衿的，同樣是懷孕，她常子衿憑什麽能夠一舉得男，而自己，生下的卻是個女兒？
當然，最讓盛婕妤憤恨的，則是皇上對常子衿的那點兒執念。這宮牆之中，若是陛下對誰有了什麽執念，哪怕不是感情，卻也是極好的，至少，陛下的目光是放在她的身上的。
“你和我？有緣？你也配！”盛婕妤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好話給常子衿的，下巴高高抬起，高傲的神情掩飾著她的嫉妒。
常子衿在說這句話之前就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回應，不過，為了“偶遇”的自然些，這點兒程度的話，她忍了。
“臣妾想和盛婕妤說些事情，想必，婕妤定會感興趣的。”常子衿也不多說什麽，直擊主題，也不浪費時間。
常子衿的話，盛婕妤自是聽都不願意多聽一句的，什麽有興趣，她也是不會浪費時間的。
她一直覺得和常子衿這種人吵架是掉價，畢竟，常子衿隻是一個庶女，說實話，這古代，庶生隻當半子，也僅僅是比奴仆的地位高上一點兒的，要說，若是受寵的奴仆，甚至都比庶生的地位高上一些的。
斜睨常子衿一眼，盛婕妤便準備離開。
“盛婕妤，我想，若是你就這麽走了，等到我直接找到了皇後娘娘，說了我要說的這些，她怕是會覺得，你這個妹妹辦事不利吧！”
若是自己說一句盛婕妤便能停下聽自己的話，那也就不是她了。常子衿嘴角微揚，眼中滿是自信。
盛婕妤聽到這句話，蹙著眉，咬著唇半眯著眼睛思考片刻，終是轉過了身。
“你想說什麽？”縱然是轉過了身，盛婕妤那股子故作的高傲卻是一點兒沒變。
常子衿走上前兩步，湊近盛婕妤耳邊，輕聲道：“我想和皇後娘娘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