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萬事難以細說
終於把常夫人送走了，第一時間，常子衿竟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冒著再艱難不過的風險一般，不過，要是這麽仔細說起來的話，常子衿也的確是在考驗著自己的承受能力。
倒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成功的通過這樣的考驗，常子衿久久的看著常夫人所坐的轎子的影子，逐漸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良久期間，常子衿倒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麽。
“終於算是離開了。”
常子衿眨了眨眼睛，滿滿的不可思議，仿佛就要成為流水一般的轉瞬離開了屬於自己的航道，下一秒，卻也是再也沒法見到了。
遠處的風聲依舊未停，久久的，常子衿竟也是忍不住望向了原方，忍不住眯著眼睛，倒也是下意識的流出了幾滴眼淚。
完全是條件反射性質的，可在她的心中，卻是逐漸的積蓄著幾分難以言盡的複雜的意味來。
究竟常夫人是為什麽要進宮的？
如果單單是為了常子佩的婚事，那也是並不見得就會進來的。
畢竟，就算是她把自己要與常府的距離隔得遠遠的，那也到底是沒有辦法阻攔住這般親近不過的血緣。
天然間的關係，這也是讓人難以相信他們會徹底的斷絕關係的地步。
更有甚者，常子衿的親生姨娘，倒也是就在常府裏頭待著，就算是常子衿再怎麽樣的厭惡著這個地方，可到底也沒有辦法把劉姨娘給帶出來。
這樣複雜不過的情緒，倒也像是一種難以平複的莫名的毒素，在她還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的那一刻，倒也是悄無聲息間鑽入不說，更是讓她寸步難行了起來。
而也正是這個關係，常家人雖然是挺擔心，如果哪一天她嘴巴不嚴，要是貿貿然爆出來了常家各種各樣的事情的話，那豈不是在活生生的打常家人的臉麵。
甚至令人不得不說的是，常老爺到底也是一介官身，又不是一介白丁，單單是憑借著他這樣的身份以及在宮中竟然還是有著一介甚是得寵的常子衿庶姐在。
別的可以不用多說什麽，常子佩的婚事，那也定然是一樁難得一見的好親事，饒是再怎麽樣的喜歡挑三揀四不成，常子衿也算是不少人眼中的心頭疼。
究竟是選擇哪一個，這也算是一件不錯而新奇的體驗的。
而實際上，常府完全是可以自己掌控著常子佩的婚事。
畢竟，他們也早早的在第一開始，便已經是拿下了屬於他們理應重視的地方。
並不是說常府現在就連自己唯一一個嫡女的婚事，這都是無能為力到了必須借助於一個深處深宮當中的庶女的力氣了。
隻是，有些事情並不像是外人想的這般的簡單。
要是真的就沒有別的目的的話，那也怕是太過於貶低他們的水平了。
常子衿從來都不可能抱以絲毫的鬆懈，事實上，她更是不敢有任何的誤會的念頭。
場景又是怎麽樣的，而常子衿倒也是沒有把自己的情緒久久的沉陷其中。
到底他們是想要怎麽樣，終究是會給出一個答複的。
而事實上，常子衿也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久久的想著這個去了。
而在別處。
暫時把自己弄不清楚來意的常夫人忘去，常子衿仰著下巴，美目含情，笑意盈盈。
饒是讓常子衿也是覺得無奈的是，皇上倒也算是一個說風就是雨的家夥，突如其來的到臨，更是跟她隨意說話了起來。
常子衿也不可能忘記自己又是什麽身份，大致上還是需要注意一點的，隻是，也不可能在言談之間顯露的過於突出與平庸。
嬉笑怒罵之間，更是笑意盈盈，饒是再怎麽樣喜歡挑三揀四的人看到了此刻的常子衿，也是不見得可以說出什麽來的。
似乎是覺得常子衿這般的模樣也是挺有趣的，皇上無奈搖頭。
“哦……”常子衿一副了然的模樣，特別努了努嘴，明眸帶笑，倒也是說不盡的歡喜模樣，瞬間卻也是在人們的眼中，留下了無盡的深意，而她此刻的心裏，卻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朕看常昭儀一副愜意的模樣，難道愛妃經常這樣沐浴陽光嗎？”
似乎被常子衿此刻的放鬆的心思跟著而渲染，皇上這下也一改平日裏的模樣，難道問道。
“不是經常。”常子衿垂目，嘴角微微一抿，淡淡的回答道。
似乎是感受到常子衿不太想說話的心情，皇上挑了挑眉，沒再繼續發問，而是繞著小院子走了一圈。
常子衿不得不跟在皇上身後，兩圈下來，她的頭已經有些暈了，口氣也帶著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不耐煩：“皇上是有什麽事嗎？如果沒事的話臣妾要休息了。”
皇上自然是察覺到常子衿語氣裏的不耐，一向性格沉穩的他竟暗暗生出了幾分惱意來，控製不住地說道，“愛妃就這麽希望朕走嗎？要知道宮中裏別的女子可是巴不得朕過去找她們。”最後一句話裏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你看看，別的妃子都是巴不得他來找他們。
而他卻也是偏偏來到了這裏，這麽一說，倒也是算是她常子衿的一大福氣跟運氣了。
別的女人巴望著，卻也是不見得就會有這般的運氣呢，可偏生也就隻有著常子衿一個人，才能夠得到這般的好運。
皇上的這番話，其實也是在暗示著，如果常子衿繼續這樣的話，怕是下一刻他就會到別的妃子的宮殿去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就算是常子衿再怎麽樣的哭求著，皇上都也是並不見得會有著回心轉意的一天的。
說到底，皇上又是什麽樣的身份，而常子衿又算是什麽身份。
畢竟，他也是掌握著一個國家的男人，也不見得就會對哪個女子有過多的重視。
後宮並不見得會有這樣特殊的存在，而整個朝廷更是不可能會容許這樣的存在。
僅僅是這樣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卻也是足夠讓人為此多看上那麽幾眼了。
隻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了常子衿就是一個跟其他宮妃的女子的前提上，倒也是可以讓皇帝見到他所期待的結果的。
而事實上，常子衿卻是要跟其他宮妃不同。
哪怕看起來再怎麽樣遵守規矩不過，可也到底沒有誰能夠就此說出來事實的。
我跟她們不一樣，她們會死乞白賴的求著你，我可不會，常子衿在心裏悄悄的添了一句。
“嗯？”見到常子衿不說話，皇上傾身走近她，手指捏起常子衿的下巴。
一張俊臉瞬間在眼前放大無數倍，常子衿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心也跟著跳動了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心底裏說不可以輕易靠近，可隻有等到了常子衿近距離的對上了皇上的那眼神的時候，心不由得晃動，倒也是有過短暫的幻覺。
誰知道是對上了皇帝的眼睛的話，一時間，也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就此冷靜下來的。
畢竟，可以說單單是皇帝這樣的好模樣，卻也是遠遠地勝過了常子衿過去所見到的那些明星。
一個個的光風霽月的好相貌，可誰隻要仔細一看的話，卻也是會在下一刻，二話不說倒也是扒出了一大堆的黑曆史，各種各樣的醜聞與難堪。
而皇帝又是怎樣的人物。
他的身份就足夠讓人高看一步的，更別說，這與生俱來的好相貌，以及這難得一說的好氣質了。
於是，兩人就這樣相互凝視著，直到最後還是常子衿忍不住了，垂下了眼皮不敢再看皇上。
因為低著頭，常子衿看不到皇上的神情，下一秒，皇上就鬆開了手，大步的轉身離開了。
等常子衿再次回過神來，皇上已經離開很久了。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常子衿支撐著身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前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濃濃的困意襲了上來。
“好困。”常子衿打了一個哈欠，忽然又猛地停住了。
等等，她怎麽會突然困起來了？之前不是還很精神嗎？難道說皇上還有催眠的功效？……看來以後失眠可以找他了。
勉強的打起了精神，常子衿朝外麵喊道：“書容，杏兒。”
兩人立即走了進來，杏兒像個活潑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常子衿身邊。
“娘娘，剛剛皇上跟您說了什麽了？”
杏兒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她這下可就是忍不住八卦了起來。
剛才娘娘跟陛下都私底下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也不見得叫水，這倒是讓一直在外頭等著的杏兒難免就好奇了起來。
而單單是這樣的可愛的模樣，卻也是常子衿最為樂於看到的。
這是常子衿最喜歡她的一點，每當看到杏兒這雙純淨無暇沒有任何汙染的眼睛，她的心總是能平靜下來。
“沒什麽。”常子衿搖了搖頭，又摸了摸杏兒的頭，佯裝生氣地說道：“皇上來了你怎麽不通知我一生？小心我懲罰你喔！”
跟在常子衿身邊這麽久，杏兒自然是知道常子衿在開玩笑的，當即便調笑地說道：“不會的，娘娘不會懲罰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