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看望
不過皇上裝傻，常子衿也不急著拆穿，“皇上，這聶妹妹可是懷了龍種的，怎麽皇上不去看望看望嗎？”
常子衿這話裏酸味兒隔了老遠就能聞到。
說著，常子衿就要上前去結果孩子，卻不成想，皇上一順手把孩子遞給了一邊的婢女，“你這身體還沒有養好，別老是抱著他，都已經五六個月了，也挺沉的。”
這話說的好聽，聽得常子衿心裏喜滋滋的，但是麵上還是裝作吃醋的模樣，“皇上就不要在這裏關心臣妾了，聶妹妹肯定很期盼皇上過去的。”
皇上好笑的看著常子衿的眼神亂飄，一副吃醋了卻還硬裝做大方的樣子，一把把她拽到懷裏輕輕擁著，“朕要是真的去了，愛妃不吃醋。”
常子衿轉後頭去，眼眶都有些紅了，聲音裏也有些哽咽，“臣妾能吃什麽醋啊，皇上要是想去就去啊。”
看著她這幅小模樣，皇上唇邊的笑意更勝，抬手將她臉側的淩亂的發絲理順，指尖劃過細嫩白皙的皮膚，“朕就想在這裏陪著愛妃，也陪著朕的皇子，哪兒也不去。”
“真的？”下一秒，常子衿立刻將眼角的淚花擦幹淨，仰著明媚的小臉看著身後的皇上，雖說逢場作戲的成分大一些，但還是忍不住的相信，忍不住的開心。
皇上這溫柔的樣子，還真有蠱惑人心的功能……抱著這樣的想法，常子衿笑著沉溺在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中。
不同於常子衿這邊的融洽，此時皇後娘娘宮裏是一陣吵鬧。
當嬪妃們散去後，盛婕妤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後麵的殿中，想找皇後娘娘說說話。
皇後娘娘也知道自己這個表妹在這宮裏隻有自己這麽一個可以說說貼心話的人，雖然有些疲累，但還是不好拒絕。
“姐姐，今天這檔子事兒發生的真是太突然了。”盛婕妤怎麽也不會想到不過是個請安的空檔，這宮裏就要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皇後娘娘輕柔了揉太陽穴，“本宮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啊。不過這些日子，皇上衝著聶采女，現在懷了龍種也是理所應當。”
皇後怎麽會不知道盛婕妤的那點小心思，隻是變著法兒的想勸勸，卻沒想到沒勸到點子上，更是激發了盛婕妤心裏的記恨。
“姐姐，你說這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召見臣妾了，是不是真的冷淡了臣妾啊。”
盛婕妤不免歎了一口氣，她正值花樣年華，若是這個時候失去了盛寵，那完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皇後娘娘隻是默默地聽著，不想再回什麽話，勸阻什麽的做一次就好，若是不聽那也怪不得別人了。
盛婕妤也不理會皇後的沉默，還在自常自的說著，“姐姐，這聶采女有孕之後，皇上肯定會晉升她的品位，她懷著孩子，任誰都得揖讓她三分，那她豈不是更加得意洋洋了。”
“姐姐，你別看這聶采女平時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其實心裏誰知道在想些什麽呢，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依臣妾之見，這個聶采女也不得不防……”
在皇後宮裏因為這件事吵個不聽，太後這邊也是不得安生。
這個嘉寶林一出了皇後宮就到了太後那裏，更是一番抱怨。
與此同時這後宮裏的盤子碟子不知道碎了多少個……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德妃那裏了，心裏想著自己打的如意算盤，想到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個皇子收入膝下，德妃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的飛揚起來。
在這皇宮之中，什麽樣的女子才有特權呢。
一就是得了皇上恩寵的妃子，二就是懷了龍種的妃子。
自從聶采女被診斷出有了身孕,便被皇上賦予了這種特權。
其實所謂的特權也不過是不必再請安罷了。
請安這件事看起來隻是個過程，但是實際上卻是風起雲湧，稍有不慎這個請安就很可能是自己喪命的緣由。
皇上也許是體諒著聶采女身體虛弱，每日早上不適合早起的緣故。
但是在聶采女心裏無論是什麽原因，這都是皇上對自己的恩寵。
而且這每天早上省去了請安的步驟，就相當於再也不用麵對這些不懷好意的女人們，也不必再經曆再如戰場一般的腥風血雨。
所以說，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聶采女是無比的高興的，整日的戴在自己的寢宮裏無所事事，也確實是無所事事，現在她懷有身孕皇上已經不經常召見她了。
這後宮之中，除了皇上那最有意思的就是女人們的鬥爭了，現在的她整日整日的不出門自然也就看不見了，閑暇下來的時間隻能用來發呆。
這不，這一天，陽光照射的整個空氣都是暖洋洋的，聶采女甚是喜歡這種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趕忙讓丫鬟幫自己拿出一個椅子來擺在院子中間陽光最好的地方。
聶采女躺在上麵，閉著眼睛享受著暖暖的日光，問這四周飄來的花香，耳邊響起的那是翠鳥的題名，好不舒服。
就這樣靜靜的呆了一個晌午，下午時分陽光快要落了，那股暖氣也漸漸的消散。
聶采女睜開眼睛，看著滿目的花朵，露出溫和的笑意。
隻是這人一閑下來就會發呆，一發呆就會像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然後自己嚇唬自己。
這不，看著看著花，聶采女就失了神，不知道跑去向什麽了，隻是雙眼無神的盯著空中的某一個點，跟在身邊的丫鬟們雖然也是納悶。
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站在一旁默默地陪著。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院子裏漸漸的開始起風了。
聶采女身上披著的衣服被風吹起了衣角，婢女們覺得這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再在外麵坐著了，連忙走上前來小聲的提醒著，“娘娘，現在起風了，還是回屋去吧，省的待會兒著了涼。”
誰知道這聶采女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還是靜靜地看著那一個地方許久沒有言語。
風是越刮越大，但是聶采女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還是在那裏坐著，一動不動。
在身後的貼身婢女實在是忍不住了，又走上前來，輕輕地推了一下聶采女，“娘娘，起風了，還是……”
這名婢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聶采女突然轉回來的眸子嚇了一跳，那眼眸中盛滿的都是恐懼和焦急。
“娘娘，你怎麽了？”
婢女連忙執起聶采女的手放在手心裏，用自己的體溫想要驅趕走那份涼意。
聶采女猶豫再三，還是掙紮著將手抽了出來，輕輕的搖搖頭。
又轉回剛才的方向繼續發呆。
婢女也不好再說什麽，無論怎麽樣她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又怎麽有福氣可以分享主子的憂愁呢。
隻是看著聶采女憔悴的樣子一陣心疼，這還是當初那個溫柔笑意滿滿的主子嗎，原來這皇後是個這麽折磨人的地方。
眼見著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風也是越來越大了，婢女想著要是在這麽吹下去的話，明個兒鐵定是要染上風寒的呀，於是就又走上前來，“娘娘，還是趕緊回去吧，就算是您不在乎，不還的想想您肚子裏的孩子嘛。”婢女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提到聶采女的孩子。
不過倒是管用，聽到孩子這兩個字，聶采女倒是有了些反應，她轉身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很長時間的婢女，“我能相信你嗎？”
這是聶采女第一次在這些婢女麵前自稱本宮，而是向一個朋友一樣用了我。
婢女驚訝於聶采女突然的轉變，自從進宮以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就這樣心平氣和的跟她講話，依著完全平等的關係。
婢女心裏湧起滿滿的感動。
而且，聽著這話，不僅有些恐懼，也是被聶采女語氣中的惶恐和不安刺痛了內心，“娘娘，奴婢跟著您也是有一段時間了，您待奴婢那也真的是不薄。奴婢肯定會為娘娘鞠躬盡瘁，在所不辭。”
“我也不需要你做到那些東西，隻是心裏有些話，想找個人說說罷了。”
猶豫了這麽久，聶采女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渴望，她渴望能找個人說說心裏的哭和恐懼。
他想著若是再不說出來，很快很快他就會被這些東西壓垮再也無法翻身。
“今天下午，我坐在這裏，突然就想起了很多。”
聶采女輕輕地開口，聲音被吹散在風裏，但是婢女卻聽得一清二楚，認認真真。
這些東西，聶采女都看在眼裏，自從進宮以來，這是第一個可以這麽不帶任何壞的目的地人這樣認真的聽著自己講話，聽著自己把滿腹的牢騷全部發泄出來，“我現在這個宮裏並沒有什麽地位……”
聶采女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婢女就抬起頭來直視著聶采女的眼睛，“娘娘，您可不能這麽說，現在您是懷了龍種的人，我看誰還敢對您不敬。”
婢女打斷聶采女的話不是因為不懂規矩不怕責罰，隻是被那語氣中的絕望深深的震驚住了，那是一種生無可戀的絕望。
“你不用急著安慰我，我不會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
知道婢女的擔心，聶采女溫柔的笑著，拉過婢女的手輕輕的放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