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奴婢不敢
悅蘭顫抖著肩膀,有些無奈的說著。
她沒想到,蘇語堂會來偏殿,畢竟這裏離冷北月的寢殿太近了,近在咫尺。
她不有讓冷北月知道自己與蘇語堂的關係,絕對不能。
冷北月待她如親姐妹,她這樣做,的確是喪盡天良了,想著,悅蘭又後退數步:“皇上,奴婢不知道冷府的事情,什麽也不知道。”
“你不用怕,朕會給你做主的。”蘇語堂才不管那麽多,當年他能拿下這個丫頭,讓她死心踏地的為自己做事,現在也一樣能的。
當初,悅蘭是反對冷北月造反的,若不是他的美男計,也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好在那時候悅蘭很好哄逗。
若是現在,這個小丫頭一定不會輕易上當的。
隻是,蘇語堂知道,重點是他們的關係,悅蘭一定不敢讓冷北月知道的,那麽他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了。
“皇上……天色不早了,快些與娘娘休息吧。”悅蘭退到了牆角處,已經無路可退了,隻能狠狠皺著眉頭。
“冷貴妃一心要讓你入宮,朕也不能反對,那樣隻會讓她起疑心,是吧。”蘇語堂已經走到了悅蘭的麵前,將她圈在牆角落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月光下,麵上帶了一抹深沉,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來。
他要做什麽,悅蘭根本猜不透。
當初他去冷府找到自己,讓自己在宮外助冷北月一臂之力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讓悅蘭覺得害怕,十分的害怕。
“皇,皇上,娘娘……娘娘就在隔壁。”悅蘭真的怕了,瑟縮著不敢抬頭看蘇語堂,其實悅蘭對蘇語堂也不隻有不屑,他隻不過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皇上罷了。
當初,若不是為了拉攏冷展博,蘇語堂也不會立冷倩月為後。
現在卻是卸磨殺驢,一心要整倒冷府。
“沒關係,北貴妃睡著了,隻要你不吵不鬧,她就不會醒過來。”蘇語堂的語氣冷了下來,一手按上悅蘭的肩膀,一邊輕聲說著:“朕先問你,那本地圖在哪裏?”
悅蘭咬了咬牙:“奴婢不知。”
“嗯?”蘇語堂壓著悅蘭肩膀的手用了些力氣,麵色也冷了下來。
沒了剛剛的偽裝:“說,不說,朕就送你和冷家的人一起去死。”
肩膀被蘇語堂狠狠扣著,悅蘭甚至聽到了骨頭破碎的聲音,痛的直抽冷氣,卻不敢尖叫出來,平日裏的大大咧咧早就消失無蹤了,隻能咬牙忍痛:“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
“朕讓北貴妃來看一場戲如何?”蘇語堂才不管那麽多,手上用力,死死瞪著悅蘭,他這個人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在大小姐手裏……”悅蘭一邊說一邊用手捂了嘴巴,怕自己慘叫出聲,痛意襲遍了全身,肩膀處的骨頭幾乎被蘇語堂捏碎。
“原來你什麽都知道。”蘇語堂鬆了手,冷笑著,本來捏在悅蘭肩膀上的手卻順勢捏上了她的下顎:“從此以後,冷北月的一舉一動,你必須如實匯報給朕,否則……”
手上用了些力氣。
痛得悅蘭直抽冷氣。
隻能用力點頭,更是不爭氣的滴下淚珠來。
高嬤嬤嚴刑烤打,她都能承受得住,可是她卻怕蘇語堂,因為她怕冷北月知道一切……
“乖,朕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蘇語堂這才收了陰沉的氣息,緩了緩情緒,抬手在悅蘭的臉上輕輕撫過:“朕聽說,你被高嬤嬤毀了容顏,現在卻是完好無損?到底是怎麽回事?淩親王真的在破廟救了你?”
他不相信淩親王。
“回皇上,一切都是真的,奴婢的臉被高嬤嬤毀了,還被高嬤嬤喂了毒藥,扔出冷府,是一位江湖郎中救了奴婢,醫好了奴婢。”悅蘭是迫不得已才會替蘇語堂做事的,對冷北月,她還是忠心耿耿的。
“人在哪裏?”蘇語堂的眼中全是不相信,他這個人一向疑心重。
“離開皇城了。”悅蘭不敢抬頭去看蘇語堂。
“淩親王救你回府之後,說過什麽?”蘇語堂不信,可這種事,暫時無法對證,所以他隻能放棄追問。
轉而針對起了淩親王。
“淩親王隻說……看在大小姐的份上,救我一命。”悅蘭心思百轉,心下更是焦急,隻能如此回答。
她不能暴露冷北月與淩親王的合作關係,卻是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淩親王與北貴妃交情不淺啊。”蘇語堂冷哼,麵色有些青:“還說什麽了?”
他的怒火正一點點蔓延,想到冷北月剛剛那嫌惡自己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了。
悅蘭用力搖頭:“沒說什麽了。”
“真的?”蘇語堂挑著眼角冷冷問道,眼底裏滿是不相信,更帶著幾分戾氣:“你知道欺騙朕的下場。”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調查悅蘭的事情,他也知道冷府容不下悅蘭,更不會從她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所以登基為帝後,才沒有管悅蘭的死活。
不想冷北月會一再的關注悅蘭。
更有冷府和天牢鬧鬼一事,想讓蘇語堂甩手不管都不能了。
“奴婢不敢。”悅蘭的麵上全是懼意。
其實未登基之前,蘇語堂對悅蘭是極好的,每日溫言軟語,從她的口中得知冷家的一切,更通過她,給宮中的冷北月傳遞一切有利於他的消息。
那時他還承諾過,他登基為帝,冷北月是後,悅蘭便是妃。
不過現在冷北月也隻是一個妃子,悅蘭也隻能是奴婢了。
悅蘭心頭悲戚,她其實不想進宮,卻沒有更好的理由。
沒想到一入宮,就是這樣的情形。
“最好不敢。”蘇語堂也有些累了,閉了閉眸子,腦海裏全都是冷北月的臉,反手抱了悅蘭,大步走到床邊……
冷北月見蘇語堂走了,放心的大睡起來。
第二日,蘇語堂下旨,晉小可為貴人,還是住在明光殿。
聽到消息的冷北月倒是十分高興,這幾日她想對蘇語堂提及此事,卻總是沒有機會。
好在蘇語堂還有良心。
悅蘭的麵色有些蒼白,被蘇語堂折騰了一個晚上,全身都疼,肩膀處更是一動就疼,隻是她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強裝笑顏,一起與冷北月恭喜小可。
小可倒是如願以償了,這樣一來,她的父親地位也能水漲船高了。
“小可多謝娘娘。”小可跪在冷北月的麵前,十分忠心的說著:“隻要娘娘吩咐,小可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現在是貴人了,要好好侍奉皇上,將來本宮把這明光殿交到你手上。”冷北月沒心沒肺的笑著,一邊上前拉小可站了起來。
“奴婢不敢……”小可嚇了一跳,這話要是讓有心人聽去了,她就真的活到頭兒了。
這位主子什麽都好,就是從來都不懂得禁言。
更不懂隔牆有耳。
連悅蘭都變了臉色,這話可是大逆不道了,一個貴妃,要做皇上的主兒了,這還了得……
忙上前推了冷北月一把:“大小姐,皇上若是聽了,會以為你想做皇後了。”
“哦,沒關係的,隻要他敢廢後,本宮就敢做他的皇後。”冷北月才不在乎,就是在蘇語堂的麵前,她也敢叫囂著廢後。
不過眼下似乎不太可能了。
那個冷幻月可是有些手段的,一定能力挽狂瀾。
冷北月要費些心機了。
“是嘛,那朕廢後好了。”蘇語堂卻走了進來,連龍袍都沒有換下來,麵色如常,看不出半點情緒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可和悅蘭忙跪了下去。
冷北月則福了一下:“皇上來了。”
聲音不冷不熱,麵上更是沒有什麽變化。
仿佛蘇語堂來了與她沒有什麽關係一般。
“你不問問天牢裏的冷二夫人如何了?”蘇語堂早就習慣了冷北月的態度,也沒有在意,而是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正位上,直視著冷北月。
其實他的目光是落在冷北月身旁的悅蘭身上。
“如何了?死了?”冷北月果然來了幾分興趣,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蘇語堂輕易不會動冷家的,畢竟還有淩親王在呢,一旦冷家倒了,朝堂之上淩親王獨大,局麵就不好收拾了。
這些帝王之術,冷北月還是懂的。
“你就這麽希望冷二夫人死了。”蘇語堂覺得自己與冷北月無法溝通了。
“她害死了我娘,我當然希望她快些死了,若是換作皇上,皇上也會這樣想的。”冷北月才不管那麽多,想什麽說什麽,反正,蘇語堂不敢將她怎麽樣。
悅蘭的手都有些顫抖了,真想抬手捂住冷北月的嘴巴,卻來不及了。
蘇語堂已經變了臉色,就那樣狠狠瞪著冷北月。
他知道,隻要他來明光殿,一定會被氣的半死的。
這半個月來,無一例外。
“冷北月。”蘇語堂低喝一聲。
“是,皇上。”冷北月也正了正臉色。
“你……”蘇語堂看著冷北月,殺人的心都有了,就是沒有辦法殺了這個女人:“冷二夫人……說,是你娘自盡的。”
“有什麽證據?”冷北月早就料到會如此,卻還是不服氣的說道。
“愛妃有什麽證據?”蘇語堂終於緩了緩情緒,終於說到了重點。
“悅蘭就是證人。”冷北月拉過悅蘭的手臂,有些懊惱的說著,的確是沒有證據。
“悅蘭本來就是你的人,她的證詞不算。”蘇語堂擺了擺手,也看了悅蘭一眼。
悅蘭低了頭,不敢多說什麽,她明白,自己現在根本不受冷北月的控製,在蘇語堂麵前不能隨便說話。
“憑什麽……”冷北月明知道會這樣,卻還是不服氣。
咬了咬牙,恨恨瞪著蘇語堂。
“愛妃這是胡鬧。”蘇語堂卻帶了一抹笑意,一邊起身,上前扶了冷北月:“你放心,一旦有了證據,朕自會替你作主的。”
“此話當真?”冷北月輕輕皺眉,不知道蘇語堂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或者是敷衍自己吧。
不過,他堂堂帝王沒有必要敷衍一個小小的妃子。
他是想利用自己除掉冷家?
可是一旦冷家除掉了,淩親王那裏他要如何處理?
這裏麵一定有陰謀。
這樣想著,冷北月就正了正臉色,緩了緩情緒,細細思考起來。
“當然,愛妃還不相信朕的話嗎!”蘇語堂拉著冷北月,形容十分親密:“正好,陪朕出去走走,看看太液池邊的蓮花。”
“好啊。”冷北月倒也是想出去走走了,因為她還在禁足。
不能出宮,再禁足,這日子除了睡覺的確沒什麽可做的。
出去賞花也不錯。
蘇語堂也沒讓冷北月換衣裙,就那樣拉著她出了明光殿,小可和悅蘭緊隨其後。
遠遠的,冷北月看到太液池邊站著兩個人,她看的真切,正是淩親王,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卻是風華依舊。
對於這個淩親王,冷北月總是很有興趣的。
不過,在她目不轉睛看向鳳華時,蘇語堂的臉卻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