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下你知道鍾離為何那麽囂張了吧。”秦長空看到秦凡震驚的神色，語氣有些無奈。
說實話，他雖然是元府境的高手，要擊殺鍾離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然而，他還真不敢對鍾離下殺手，就因為對方是天盟的人。
外門天盟盟主，地位比起普通的天盟成員要高得多，可以說是小頭目一般的角色。
在整個春秋門，不管是外門還是內門，上到長老高層，下到宗門弟子，哪一個敢不給天盟麵子？
且不說段驚天，就說這鍾離，就算是外門門主，也都要給三分薄麵的。
當然，這薄麵並非是給鍾離，而是鍾離背後的靠山，段驚天。
整個春秋門，不管是外門還是內門，所有的弟子都以成為天盟成員而自豪，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夠成為其中一份子的。
但毫無疑問，隻要有著天盟成員這層身份，甚至是和天盟成員沾親帶故，不管你修為是高是低，在宗門橫著走是沒問題的。
秦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當初擊殺廖凡的時候，廖凡臨死前還拿天盟來威脅他，當時他沒放在心上，覺得一個小小的天盟，盟主頂天了也就是氣宗的修為。
沒錯，鍾離的確是氣宗的修為，然而，他隻是外門天盟盟主。
天盟，真正的盟主是那如太陽般耀眼，無數弟子崇拜、敬畏如神的段驚天。
即便曾經的秦凡處在外門弟子的最底層，是被人欺負的對象，他沒聽說過鍾離，但‘段驚天’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
那時的他，也盲目的崇拜過段驚天，卻沒想到，段驚天竟然是天盟的盟主，而他，現在已經和外門天盟盟主鍾離結仇，還殺了廖凡這個天盟成員。
秦凡仿佛感覺到了自己上方，出現了一道如山嶽般的身影，無法超越，讓人絕望。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段驚天。
這一刻，段驚天這個名字，竟然如一座山般，壓在了他的心頭。
“段驚天，段驚天，段驚天……”秦凡低沉的念叨著，突然，他猛地抬頭：“段驚天又如何？他能讓人仰望，讓人崇拜，建立起天盟，是因為他強大的實力。若我的實力超越了他，那麽仰望的人，顫抖的人，就是他段驚天，而不是我！”
“我不喜歡惹事，但也絕不是怕事之輩，段驚天又如何？他若是來惹我，我總有一天能夠將他從神壇上拉下馬，踩在腳下。”
“三年來，我遭受了多少次羞辱欺淩，沒有氣功，那些人都無法讓我屈服，讓我彎腰。現在，我修煉逆天功法，如鷹擊長空，龍遊深海，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注定要崛起，就更不能讓我彎腰屈服了。”
“武者，骨氣、傲氣、誌氣，我若是連這三口氣都沒有了，哪還有資格說自己是武者？武者武者，武，代表的是勇，是精進，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轟轟轟！
一股股氣息從秦凡的體內升騰起來，好似一柄利劍，要刺破蒼穹，讓風雲色變。
“這.……”
秦長空看到這一幕，麵色也都是一變。
他雖然聽不到秦凡的心裏話，但此刻卻敏銳的感受到了秦凡身上綻放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東西。
武技閣。
靠在台階上昏睡的守閣長老，突然一個抬頭，看向某個方向，仿佛是穿透了空間距離，降臨到了秦凡居住的地方。
“好！好！好！果然是好苗子，若是好生培養，說不定……”
守閣長老眼眸閃爍，仿佛是有著山川河流從他的瞳孔當中流淌而過，極其的神異，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
“算了，還是在觀察觀察。”
……
想通了關鍵，明確了內心，秦凡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至於剛才還籠罩在他頭頂上空段驚天的身影，此刻卻是直接破碎了，煙消雲散。
這是一次心境的洗禮，秦凡感覺自己的心境變得純粹了許多。
念頭通達，氣功六段的那層隔膜，似乎已經破碎掉了，隻要有足夠的元氣，他立刻就能晉升到氣功六段。
“小凡，剛才你.……”秦長空驚詫的看著秦凡，不知道秦凡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凡一笑：“秦叔，沒什麽，隻是剛才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段驚天現在的確讓人仰望，不過我相信，未來，我一定可以達到他那樣的高度，甚至是超越他。”
聽到秦凡的話，秦長空愣了下，隨即一笑，拍了拍秦凡的肩膀，道：“好，有這樣的雄心壯誌，好樣的，秦叔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不過眼下，你得罪了鍾離，整個外門天盟的人都會在外門大比上針對你，還有楊虎的事情，我知道外門三虎的背後是秦長風。”
“秦長風也有不小的背景，他雖不是天盟之人，但卻是內門一位長老的孫子，也不好惹。聽說他閉關衝擊氣功八段，若是在外門大比上碰到他，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秦凡點點頭。
的確，他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壓力。
他現在的修為，在外門弟子當中，雖然不弱，但卻並不是頂尖。
如鍾離，氣宗修為，僅憑威嚴就能讓他受傷，就能殺他，若是在外門大比上碰到了，就算他突破到氣功六段甚至是七段，恐怕都不會是對手。
還有秦長風，是內門長老的孫子，底蘊也不一般，怕是要比同境界修為的人都要強許多，他若是遇到了，同樣危險。
想到這裏，秦凡雖然心中豪情，但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我的實力還很弱小啊，放鬆不得。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必須要時刻保持緊迫感才行。”
“不過也好，有壓力才有動力，還有幾天時間，這期間，我要盡力將修為提升到一個極致，到時候即便對上了鍾離、秦長風兩人，心中也能有些底氣。”
秦凡在心中暗暗想到。
“好，小凡，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如果真在外門大比上碰到了鍾離和秦長風兩人，直接認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懂嗎？”秦長空語重心長的說道。
年輕人心高氣盛，做事衝動，很容易就丟了性命，他不得不提點一下秦凡。
秦凡自然知道秦長空的好意，笑道：“秦叔，你就放心吧，我又不傻，打不過還不認輸，等著被別人殺死，那是傻子，不是傲骨。”
“好，你明白就好。”
秦長空欣慰一笑，將布袋塞到秦凡的懷裏，說道：“還有幾天時間，你好好修煉，我就先回去了。”
外門後山，一處僻靜的樹林中。
嗖嗖，嗖嗖嗖……
勁風呼嘯，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在樹木間閃爍遊走，到處都是殘影。
所過之處，氣流滾滾，卷起地上的落葉，在半空中飛舞盤旋，然後緩緩落地。
唰。
這道身影突然從樹林間竄了出來，衝到一塊三米高的巨石前，身上元氣抖動，膀子一甩，狂霸的一掌轟擊在上麵，元氣爆開。
哢嚓！哢嚓！哢嚓！
開裂的聲音響起，隻見巨石上一個寸許深的掌印浮現，一道道裂紋如同蛛網一樣蔓延出來。
秦凡緩緩轉身，長吐一口濁氣。
轟隆！
下一刻，身後三米高的巨石轟然倒塌，化作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碎石，掀起了數丈高的煙塵。
此時此刻，秦凡氣息悠長，丹田元氣澎湃，精神飽滿，他已經突破到了氣功六段的境界。
三天前心境的洗禮，直接破碎了氣功六段的隔膜，兩天前消耗了三百塊的元石，成功突破到氣功六段，實力大漲。
而且，除了修為之外，《幽影步》也是穩步提升，達到了小成境界，施展開來，身形如鬼魅，閃爍不定，飄忽不明。
遺憾的是，《萬象神功》依舊處在第三層圓滿的層次，煉力巔峰無法突破到淬骨的境界。
秦凡隱隱感覺到，想要突破到第四層‘淬骨’的境界，光憑借外力的打磨怕是不可能，他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如果沒有點機遇，恐怕會一直卡在煉力巔峰無法突破。
雖然心中有些焦急，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得慢慢想辦法。
“再將《驚雷劍法》和《金元掌》這兩門武技演練一下，然後就去看看小白近況如何。”
秦凡眼珠子轉動，雖然嘴上說的是小白，心裏想的卻是秦瑤。
下一刻。
嗤啦！嗤啦！
樹林當中，一道道驚雷之聲響徹起來。
秦凡手持長劍，劍光如雷，勢如驚雷，或刺，或劈，或砍，演練著從廖凡身上得到的《驚雷劍法》。
“驚雷無極！”
猛然間，秦凡的手臂一甩，道道元氣通過劍身，凝聚成殺傷力極大的劍芒，直接激射出去，密密麻麻整個樹林間，居然全部都是劍影籠罩，其中還帶著驚雷電光。
……
整個樹林間，風聲謔謔。
時而劍氣奔湧如電閃，時而金光湧動如佛光。
《驚雷劍法》和《金元掌》都是秦凡得來的戰利品，都是黃級上乘的武技，威力不凡，但修煉起來也不容易，即便秦凡的悟性被改造提升，現在也處於小成境界。
當然，這也足以驚駭眾人了。
武技等級越高，修煉難度就越大，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外門，饒是如鍾離、秦長風這樣拔尖的弟子，修煉一門黃級上乘武技，沒有個一年半載也別想大成，甚至修煉到小成最少也要半年。
但秦凡同時修煉這兩門武技，也就一個月不到，就達到了小成境界，可見是多麽的妖孽。
演練過後，秦凡又盤坐在地上，拿出一塊塊元石來吸收恢複元氣。
之後，找到一條河流，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朝著秦長空居住的地方走去。
秦長空作為外門的長老，居住在外門深處，都是獨棟的閣樓，環境典雅舒適，可不是他那平板房能夠比較的。
一路上，秦凡也遇到了不少外門弟子，看到他，都停下來，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就是他，秦凡，聽說三個月前還是一個武道廢物，突然間就變天才了，氣功五段巔峰的修為，連楊虎這頭惡霸都被他殺了。”
“聽說他不知用什麽手段殺了廖峰，然後逃進了青羊山脈，踩了狗屎進入到了一處遺跡當中，得到了好處，這才一飛衝天的。”
“咦，我怎麽聽說他之所以能夠修煉，是因為被雷劈了，不僅沒把他給劈死，反而幫助他開辟了丹田，讓他可以修煉了。”
“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還親眼看到了，是廖峰要搶奪他的元石，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給雷劈了，外焦裏嫩的，我當時還過去看了，沒想到他竟然因禍得福。”
“那也沒什麽，我在古籍上見過，說有些運氣好的人，被雷劈了之後，不僅沒死，反而身體被淬煉，元氣都變異了。”
“這下子他怕是要在外門大比上一飛衝天了，氣功五段巔峰，卻擁有著氣功六段的實力，都能夠闖進前一百名了，鹹魚翻身啊。”
“哪有那麽容易。我聽說鍾離師兄已經放話了，外門大比上不會讓他好過，他運氣不好，肯定會死在外門大比上，衝不起來的。”
……
顯然，秦凡已經在外門出名了，即便先前他在外門本就是個‘名人’。
秦凡沒理會這些人的指指點點，昂首闊步的走過，龍精虎猛，氣質不凡。
“嘁，神氣什麽，不就是好運因禍得福嗎，一副小人得誌的臉色。”
“就是，幾天前要不是秦長老出現，他恐怕都被鍾離師兄殺了，哪能讓他現在這麽神氣。”
一些酸溜溜的聲音響起，是在嫉妒秦凡的好運，為何這樣的好事沒有落在他們的頭上。
……
“嘰嘰，嘰嘰嘰。”
來到秦長空居住的閣樓前，頓時，一陣猴子嘰嘰叫的聲音響起，然後就看到一道白影從閣樓中竄了出來，不是小白又是誰。
隨即，秦瑤也走了出來，看來秦凡站在那，她神色愣了下，隨即淡淡開口道：“你來幹什麽？”
“我……”
秦凡一直語塞，但隨即道：“我來看看小白。”
“嘰嘰？”小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仿佛是在問是真的嗎？
然而秦凡根本不理它，目光落在秦瑤的身上，片刻後才開口道：“師姐，你還好吧？”
“嘰嘰嘰。”
這時候，小白惱怒的叫了幾聲，仿佛是在說秦凡是個大騙子，根本不是來看它的，然後就蹦到了秦瑤的懷中，懶洋洋的趴著。
秦瑤托著小白，眼眸流轉，檀口張開：“我很好。”
“哦，那就好。”
頓時，氣氛沉悶了下去。
“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秦瑤開口說了一聲，然後轉身，提著小白往屋內走去。
秦凡眼眸一暗，轉身走出兩步，停下，猛地轉過身來，對著秦瑤的背影道：“師姐，我會負責的！”
說罷，身影閃爍，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秦瑤的身體一顫，陰暗的光線中，可以看到她的臉上，綻放出了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