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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季琥珀,你不該回來

  蕭靖鐸向來就是習慣於發號施令的那個人,他說一不二慣了,所以即使是問句,還是用了頤指氣使的語氣。


  我不知道這樣的態度沈慧茹母女是否受用,但是蕭靖鐸顯然也沒打算給誰發表想法的意思,話音落下就帶我率先進了屋——那個仰首闊步的樣子,就好像這是他家一樣輕車熟路。


  而在我們身後,那個女人和那個我所謂的妹妹果然還是跟著進了屋,相互對視一眼,在我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對嘛,這樣多好。”蕭靖鐸放開我,修長的身體舒展開,放鬆地靠進沙發裏。他環抱著手臂,目光從我臉上一晃而過,最終落在沈慧茹母女身上,“坐在屋裏聊家事,總比站在走廊讓人看笑話的好。伯母,您說是嗎?”


  沈慧茹本來氣恨懊惱得幾乎恨不得用眼神淩遲了我,然而聽見蕭靖鐸的話卻還是勉強勾勾嘴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幹巴巴地陪著笑說:“是,是,您說的對。”


  “伯母不用對我這麽客氣。無論如何,您是琥珀的養母,也就是我的長輩。”蕭靖鐸說著挑挑眉,他語氣戲謔,但是在他那張就好像帶了個麵具似的臉上,某種內斂的尊重神色居然讓我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所以,雖然接下來您和琥珀之間要聊‘家事’,但我既然是琥珀的男朋友,應該也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內人了,就不回避了,您不介意吧?”


  這一番先褒後貶夾槍帶棒又強硬獨斷的話說完,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點頭。


  沈慧茹和鍺玉都不是傻子,她們清楚蕭靖鐸的背後是什麽樣的勢力,所以她們母女對視一眼後,沈慧茹接著點頭,“蕭少能看上琥珀,是我們家的造化,也是琥珀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又怎麽會介意。”


  沈慧茹臉上毫不掩飾的恭維和討好讓我覺得惡心,我想她一定不知道,她被我掐紅的脖子配上她這張堆滿假笑的臉,是多麽的可笑。


  不過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臉上此刻依舊火辣辣的,肯定是腫了。


  可就算如此,看著沈慧茹此刻猶如跳梁小醜一樣在蕭靖鐸麵前賣力演出的樣子,我還是想笑,於是也就真的不顧半邊臉的疼痛,這麽笑了出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於我的笑聲同時響起來的,居然還有鍺玉嚶嚶的啜泣……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推你的,我隻是……隻是看見你掐著我媽的脖子,一時情急所以才……”


  轉眼間,她哭得梨花帶雨,我的笑容僵在嘴角,目瞪口呆。鍺玉變臉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幾句話而已,她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而我卻成了罪魁禍首。


  可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在這屋裏的,理論上就像蕭靖鐸自己說的那樣,隻有他一個外人。鍺玉這場我見猶憐的戲碼顯然是演給這位鼎鼎大名的蕭二少看的,可是剛才我差點一頭栽到樓下的時候是蕭靖鐸親自拉我回來的,當時鍺玉用了多大的力氣,他不會不知道。


  蕭靖鐸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非常確定,隻是鍺玉顯然不死心。


  “姐姐,你原諒我吧……我是真的被嚇到了,當初你揚了爸爸的骨灰,我以為你……你還要殺了我媽所以才——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對不起!”


  “鍺玉,剛才差點跌到樓下摔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還沒說什麽,你至於委屈成這樣嗎?”走廊欄杆硌得我後背現在還在隱隱作痛,我坐在這個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我與父親氣息的老房子裏,心裏麵壓了太多事情,腦袋亂哄哄的。


  此時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眼前善於掩飾自己、工於心計的女人才是這個讓我曾經以為單純無害的小妹妹真正的樣子。我早在幾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可是真正相對而坐,看著她像以前一樣哽咽啜泣,我卻還是不願意相信,她小時候受了委屈,一邊像這樣哭著一邊喊我“姐姐”的那一幕幕都是假的……或許,從某些我還不知道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像現在這樣開始算計我,而那是我的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種想法讓我感到脊背發寒,可是無論如何,這是我的家事,而我實在不願意讓蕭靖鐸看這一場鬧劇。所以我忍無可忍的打斷鍺玉,不給她插話的機會,徑自說下去,“剛才在門外的確是我衝動在先,這件事,無論是你有心還是無意,我不怪你,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這次回來,隻是心裏有許多疑問,想請你和沈姨給我個答案。”


  我盡量讓自己不要帶著一身的負麵情緒去說這些話,而當我把話說完,對麵的母女對視一眼,沈慧茹歎了口氣,“想問什麽,你說吧。”


  我深吸口氣,“我爸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慧茹皺眉,“我已經跟你說了,是車禍。”


  “肇事者呢?”


  “逃逸,警方還在搜捕。”


  “為什麽不讓我見他最後一麵?”


  “是你自己回來晚了。”


  “可你為什麽拖到我爸去世第二天晚上才打電話通知我?!”說到這裏,剛才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陡然拔高的聲音,“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回來晚了是我自己的問題,可不讓我跟我爸見最後一麵,這就是你的為妻之道嗎?!”


  “入殮下葬的時間都是請先生算好的,不能推遲!”


  “為什麽在我拿著我爸骨灰盒的時候故意跌倒?!”


  沈慧茹終於在這時候笑起來,盡管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牽強,甚至隱隱透著一些無奈和苦口婆心的意味兒,就好像真的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在教導犯了大錯卻不願意承擔責任的子女一樣,“琥珀,是你推我,我才灑了你爸的骨灰。造成現在的結果,我雖然知道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也理解你的內疚和難過,就算是你為了逃避責任要把事情怪在我頭上,我也認了,可是這樣就讓你又了反過來質問我的理由的話,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縱容你了。”


  “縱容我?”這簡直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讓我幾乎要忍不住的大笑出聲!“眼睜睜的看著我爸的骨灰被大雨衝走是縱容我?不問我的意願,為了一百萬把我賣給周家的那個死人是縱容我?我爸去世不問我的意願就把我爸的遺物處理得一幹二淨是縱容我?沈姨,您對我——可真是縱容的很!”


  我額角青筋狂跳,說到最後,已經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我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顛倒是非黑白到這種地步,也從不曾像此刻一樣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原來沈慧茹對父親骨灰被灑屍骨無存這件事,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可她好歹跟我爸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我爸始終帶她不薄,我爸活著的時候,她也一直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角色,難道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還是說,早在她嫁給我爸的時候就是別有居心,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隻是在演戲?!

  如果她對我爸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那麽一個人可以假裝愛另一個人十幾年,這種城府……是多麽的可怕!

  “琥珀!”


  沈慧茹大概沒想到,原本不太愛說話的我竟然也有這樣牙尖嘴利的時候,她大聲嗬斥試圖阻止我繼續說下去,可是在那刹那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終究是把心裏最在乎的問題問了出來:“沈姨,好歹您也跟我爸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今天,就在這裏,我想替我爸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爸?你跟他到底有沒有感情?!如果有,為什麽你對他意外反應這麽冷漠?如果沒有——你接近我爸嫁到我們家來到底什麽目的?!”


  “你……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沈慧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樣,氣得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伸手幾乎是惡狠狠地指著我的鼻子,樣子恨不得用手指在我臉上戳出一個窟窿來。可是在我看來,她的表情卻更像是被人說到了痛腳而惱羞成怒。


  我也從沙發上坐直身體,抿緊了嘴唇看著她,“說我反了,沈姨倒是拿出證據給我一個足夠反駁我的答案——如果您能證明,那麽我立刻為我不正當的言辭向您道歉。”


  “好……很好!你不是想知道這家裏你爸的遺物都哪去了嗎?我告訴你!”她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乎每一個喘息都帶著極度的懊惱,噴出來的火氣簡直要把周圍的空氣都燒著了似的,可是說話間卻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嘲弄,“你爸的所有遺物都被我燒了一起葬進了公墓裏!——你已經把他挫骨揚灰了,難道連一個衣冠塚都不許我們給他立嗎?!季琥珀,你怎麽還有臉回來?你根本就不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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