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三爺

  “顏老好，我是顧橫，您叫我小顧就好。”


  顏樺霖這才認真直視沙發上的青年，心裏暗暗點頭，“不錯，早就聽聞顧三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您謬讚，您出版的書我都有看過，以後還需要跟您這樣的前輩學習。”


  顧橫平時羈傲不遜慣了，眼下難得謙遜，惹得一旁知曉他脾性的駱聞博頻頻側目。


  古玩城裏誰人不知，顧三爺的脾氣最是讓人琢磨不透。


  顏樺霖笑的中氣十足，明顯這份誇讚從他欣賞的後輩嘴裏說出來，讓他心裏熨帖到不行。


  “老了老了，以後啊，這一行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顏樺霖心情不錯的給兩人添茶。


  顧橫兩人連忙道謝，一陣寒暄過後轉而說起正事。


  “你是說竹林七賢的畫？快拿來給我看看。”顏樺霖聽完，急切的催促。


  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地位，能有點愛好基本都是放在心尖尖上，此時聽到竹林七賢更是激動異常。


  顧橫見狀眼底閃過流光，將畫鋪展在一旁的桌案上。


  顏樺霖移開駱聞博攙扶的手，忙戴上老花鏡，手拿專用放大鏡細細的觀看，嘴裏疊聲稱好。


  “可惜了，太可惜了。”顏樺霖意猶未盡的摘下眼鏡，“可惜了這麽好的畫，竟未得到妥善保存。”


  顧橫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麵向老爺子開口，“顏老說的是，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您妙手回春，讓它重現往日風姿。”


  三人重回沙發上坐好，顏樺霖沉吟片刻後道，“老了呀，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顏老？”駱聞博看了眼顧橫，誠懇的道，“是這樣，顧橫來之前已經問過好幾處了，可他愣是不讓人修，擔心人技術不好會把畫給毀了。”


  顏樺霖詫異的看過去，顧橫坦誠的點頭。


  “我也不怕您笑話，雖然我隻是個生意人，但是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在我手上糟踐了不是。”


  顧橫說到這裏一頓，抬手幫顏老添茶，“說實話，這幅畫找人修並不難，但是難就難在，像您這樣手藝高超的修複師太少了。”


  顏樺霖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緊盯著與他直視的年輕人，像是能透過皮囊看透他的本質。


  好一會兒，就在駱聞博在此微妙的氣氛下坐不住的時候，顏樺霖才大笑出聲。


  “好，就衝你這個年輕人，這幅畫，我親自給你修複。”


  “真的？”駱聞博喜笑顏開，顧橫嘴角微翹，好似顏老的答應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傍晚，執勤一天的烈日下班，有涼風穿過綠葉，給人送去為數不多的涼意。


  “爺爺，我回來了！”顏月悅揚聲報備後，就要上樓去趕活。


  “站住！”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剛進門就上樓，我整天獨守空房不需要人陪的是吧？”。


  “哎呦喂，需要需要，我陪您還不行嘛。”她腳步轉了個彎，走近冰箱去拿飲料。


  “嗯？我最愛吃的點心！”顏月悅驚喜的看著餐桌上的點心盒，蹬蹬蹬跑到老爺子跟前問，“爺爺您專門去給我買的嗎？”。


  “不是，別人送的！”顏樺霖佯裝生氣的念叨。


  “都是因為你貪吃，每次都讓我去買，現在好了，相熟的人都知道我老頭子愛吃知味軒的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