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父女對話
卡特琳娜聽自己的父親這麽評價自己的情人，也高興地說道：“是的，他確實是個有前途的青年。”隻不過她與她父親的著眼點有些不同。
翰波克子爵聽說自己女兒的情人是雷茲之後反而沒有了擔憂的神色，開口道：“他跟你做了情人，應該是他的榮幸才是，我的女兒是這樣的美麗動人又高貴淑雅，雷茲?德克真是好運氣。”卡特琳娜對此隻能低頭淺笑了，不過她父親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神色大變。
翰波克子爵繼續用一副不經意的語氣道：“看來他應該免除他借給我的那些金幣來作為答謝才對嘛。你說呢，我可愛的女兒。”
卡特琳娜一聽就急了，這該死的老頭子，明明是欠款還說是雷茲借給他的，真是不要臉。那些錢已經成了卡特琳娜的囊中之物，她怎麽可能願意免除這部分呢，所以她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父親大人，您應該具有作為一名子爵的氣度，與雷茲做情人是我的選擇，不能摻雜進其他的內容。欠款就是欠款，更何況您根本不用掏這筆錢，就當兩年沒有德克家族的稅收不就可以了嗎？”
翰波克子爵臉皮還是很厚的，他理所當然地說：“那樣一個窮小子也能攀上我女兒的大腿，如果他沒有一點表示，怎麽可以！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立刻就對德克家族加稅！”
卡特琳娜初一聽的時候還有些動心，因為加稅之後她能更快地拿到那兩千多金幣。但她立刻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且不說她已經深深認識到雷茲這個人早就超脫出德克家族的範疇，甚至他一個人的財富很可能都超過了整個德克家族的財富。加稅不要緊，反正德克家族是在自己家塞倫家族的治下，他們沒有反抗的本錢。但是為此觸怒雷茲是絕對不智的選擇，因為這兩天的纏綿還是讓卡特琳娜對雷茲產生了一層感情，她不想因此失去這個美好的情人。
但是該怎麽勸自己的父親收回加稅的想法呢？沒有合適的理由一直站在雷茲的那一麵，難免自己的父親會有想法。這時候卡特琳娜突然想起了雷茲之前的一句話：“當然如果德克家族的生意更好一些的話，應該交給你父親的稅款越多，那麽這筆錢到賬的速度也能更快了。”
這句話在卡特琳娜的腦海裏過了一遍，她覺得這將是一個既不會觸怒反而會討好自己親愛的情人，又能讓自己的錢更快到手，也能讓自己的父親削減一些怒火的做法。於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對翰波克子爵說道：
“父親，我覺得您加稅的手段雖然很可能有效，但我們畢竟今後還是要跟這些商人打交道的，如果他們覺得您濫用權力，隨意對商人加稅的話，其他商人也會忐忑不安的，如果您想要他們的稅款繼續增加，還是最好不要動加稅的手段為好。”
翰波克子爵冷哼一聲：“哼，我就算將全部商人的稅收都提高，他們難道還敢說些什麽嗎？”
卡特琳娜勸道：“他們確實什麽都不敢說，但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悄悄地把金錢投資到其他貴族的領地上去，或許他們不敢動已經在這兒的產業，但他們很可能不會繼續在這兒擴大產業了。也就是說，您如果肆意加稅，商人們的稅收隻會在短期內增加一下，長期來看這樣的增長會停滯下來，最後反而會下降。您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吧？”
翰波克撓了撓頭：“我隻是想對你的情人雷茲?德克來點警告，告訴他最好表示一下對我的恭敬，否則我是不會坐視你們兩個當情人的。如果你違逆我，我也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嫁出去。”
卡特琳娜卻不怕這種威脅：“父親，我覺得你不僅不應該對德克家族加稅，反而應該讓他們過得更好一些。”
“卡特琳娜，你到底在說什麽渾話！”
“因為如果他們的生意好做了，稅款也會隨之上升，那他們就能更快地把欠款扣光，然後繼續給您繳稅了，不是嗎？而且這樣做他們的應繳稅款是增加了的，等您繼續開始對他們收稅的時候，他們要交給您的不就更多了嗎？如果他們的生意不好做，他們要扣很久的稅款才能把您的欠款扣光，然後繼續給您繳稅的時候又繳得不多。您如果對比一下這兩種情況，就知道該怎麽對待德克家族了吧。”
翰波克子爵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驚訝地發現事情還真是這樣的。如果德克家族應繳的稅款多了，那他們或許半年就能把自己的欠款扣光，然後半年後自己就又能收到他們的稅款，並且接下來的稅款都是那麽多或者更多。而如果他們要一年才能扣光欠款，那自己比前麵不就少收了半年的稅嗎？而且繼續開始收的時候不就收的也不多嘛。居然還有這種事，翰波克子爵覺得不可思議，他過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卡特琳娜，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聰明了？”翰波克子爵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難道你有治理商業的才能？我真是驚喜。你剛才說的似乎是正確的，但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們的應繳稅款多起來呢？”
卡特琳娜見自己的父親接受了自己的提議，也很高興，這樣她就能更快地收到那筆兩千多金幣的巨款了，所以在金錢的刺激下，她的腦袋轉得特別快，一下子就聯想到這兩天纏綿裏雷茲拿出的形形色色的新奇玩意兒，這些東西據雷茲說他還有，隻不過是還不知道賣給誰，怎麽賣。卡特琳娜自己試過之後都很滿意，就想如果自己幫雷茲把這些東西賣出去，那成交之後德克家族的應繳稅款也應該隨之增加吧？
於是卡特琳娜立刻對自己的父親說道：“是這樣的，德克家族不是有一些新奇的東西嘛。”
翰波克子爵點頭道：“是的是的，我現在隻能跟他們購買那些東西帶著去參加其他貴族的宴會了，過去老套的那些完全派不上用場了，誰讓我是‘令人大開眼界的翰波克子爵’呢？哈哈哈哈。”
翰波克每次說到這裏的時候都很開心，因為任何一個被人起外號並且被人認可的貴族都是著名的貴族，不論這個外號是好是壞，至少別人認識他。而翰波克子爵過去是那種默默無聞的貴族，哪怕參加了一些宴會，有些算不上貴族的客人都會發出疑問“翰波克？是誰？”，那種尷尬翰波克一輩子都不想再嚐到了。
現在完全不一樣了，翰波克子爵不論走到哪裏都是大家矚目的焦點，過去那些眼高於頂的貴婦們也會尋機圍上來跟他攀談，誰讓他的那次宴會集新奇、奢華於一體呢，讓東茵頓的上流社會都在談論翰波克子爵到底是不是一個隱藏的富豪。盡管翰波克子爵其實是個“負豪”，但貴族的臉皮就是那麽厚，他總是用一副我在謙虛的表情說著真話。
例如“我其實為了辦那次宴會都欠了一屁股債了。”然後子爵大人再配上一串豪爽的笑，任誰站在他身旁都會認為這是一個貴族在謙虛地炫耀，卻根本想不到他真的欠了一屁股債。為此還真的有不少就是喜歡跟風頭人物春風一度的貴婦貼上來，翰波克子爵到處都能留下一段風流豔事。
也難怪他雖然罵歸罵，等到有請帖上來的時候，還是派人屁顛屁顛地去德克家族找雷茲的父親奎恩買一些新奇的禮物拿去充門麵。花錢歸花錢，但花錢之後心理爽了身體也爽了，那翰波克子爵就覺得花得值。
看到自己的父親這麽開心，卡特琳娜也大概知道這個風流老爹最近四處逢源腰都快累折了，就建議道：“太簡單了，既然雷茲可以找到那麽多新奇的商品，那我們就買過來再賣給其他貴族不就行了嘛。”
翰波克子爵一聽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這樣子其他的貴族不也有新奇的東西了嗎？”他還擔心自己這獨一無二的標簽不保呢。
卡特琳娜解釋道：“當然不會了，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您手裏流出來的話，哪個貴族會奪走您的地位呢？反倒是您什麽都不做的話，要是其他的貴族把德克家族籠絡走的話……”
翰波克子爵一聽覺得甚有道理，托著下巴連午餐都沒心思吃了，一臉嚴肅地說道：“那我是不是要嚴令他們不許向其他貴族出售那些新奇的商品，隻能賣給我？”
卡特琳娜打擊道：“父親，我們沒有那麽多錢吧？您能買下全部？絕對不可能。”
翰波克後仰靠到椅子上：“是啊，但是我總不能做商人做的事吧，我可是一名貴族。”
卡特琳娜扶嘴笑道：“您不行，我來吧。而且咱們隻是做一個其他貴族與德克家族的中間人而已，至於中間轉手的差價當然是我們自己留下了，更好的是德克家族的稅款也會因此增加的。”
翰波克子爵聽完後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