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 撤退與帶問號的勝利
“他們快撐不住了，哈哈哈~”
泰達米爾在宴會上高興地連連向所有人這麽宣示著。其實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那種潰敗式的撤退完全不可能演得出來。大量的士兵就像是被主人驅趕的雞鴨那樣奔逃，在城牆上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來。而且這樣的奔逃並非發生在大量傷亡之後，而是發生在兩支攻城隊伍準備交接的時候，後麵的隊伍沒上來，前麵正在攻城的隊伍就迫不及待地退了下去，不僅跑成了潰敗的模樣，而且衝擊到了後麵的隊伍。
今晚蠻王軍在慶祝的時候哈斯軍也在進行著一場逃兵審判，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所有士兵從戰場上潰逃是什麽下場。哈斯軍的高層們已經顧不上士氣了，如果奔逃的逃兵不受處置，那麽下一次這些士兵也會在戰事不妙的時候轉身就走，他們或許會覺得法不責眾。毫無疑問，這雖然整肅了軍紀，但士氣絕不會因此而提升。
盡管如此，非常謹慎的蠻王軍還是安排了多一倍的崗哨，如果哈斯軍白天的潰退是一場計謀的話，今夜就是他們發動進攻的好時機，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得逞。但是顯然哈斯軍根本就沒有那個士氣發動夜襲，就算有也要確實在蠻王軍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才行，這種加倍崗哨的情況下，就算哈斯軍有意思想夜襲，看到加倍的崗哨也會打退堂鼓的。
於是戰事陷入了僵持，哈斯軍 攻不下，蠻王軍沒有足夠的兵力攻出去，在接下來的三天裏，哈斯軍又發動了一次攻城，這一次比第三次攻城好一些，但也僅僅是好一些罷了，最終雙方的士氣差距導致了最終不變的結局。士氣高昂的蠻王軍韌性比士氣勉強鼓上去一些的哈斯軍更能撐，別說還是守城優勢了，哈斯軍丟下大片的屍體後隻能退卻。一次次的失敗打擊將原本躊躇滿誌準備一鼓定泰達米爾領的哈斯軍上上下下的心氣都打沒了，陷入了一籌莫展之中。
接連不斷的陣亡加上不斷增加的傷兵讓哈斯軍可戰的數量下降了很多，幾次攻城後隻有一萬一千人仍然具有戰鬥力，高達兩千的傷員讓這一萬一千人之中還要分出一定的數量來照顧他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袱。陣亡的數目更是龐大，幾次攻城的損失讓士兵們已經懼怕繼續攻城，因為那代表著很有可能那就是自己丟掉性命的開始。
哈斯軍的上層也陷入了動搖，他們已經找不出辦法來攻破這座城堡了，研究來研究去，討論來討論去都會變成對前幾次攻城的總結，總會有人提出第二次攻城是最有可能拿下城堡的一次，結果法師們沒有發揮出足夠的威力。拉克絲最恨聽到這樣的言辭，每一次都會跟對方吵起來，她自認還上了攻城塔與對方的法師幾乎是麵對麵作戰，相比之下這些隻會坐在後方指揮部裏麵指手畫腳的人更可惡。
蓋倫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因為他是哈斯軍的最高長官，他領導的軍隊連吃5次敗仗之後，哈斯王國王室已經對他十分不滿，要不是現在根本沒人願意來接他的爛攤子，他這個最高指揮官隻怕已經撤職了。其實就算現在他也覺得自己已經是被撤職了，除非打下麵前的城堡，否則哈斯軍真的已經無法可想該怎麽拿下它。
“隻有逼他們決戰才行，出城野戰！”蓋倫在最新一次的作戰會議上如此強調到。
已經對他有些不尊重的軍官立刻反駁道：“泰達米爾又不是傻瓜，他不可能會出城來與我們野戰的。”
拉克絲惱火地說道：“指揮官的意思是我們假裝撤退引誘他們出城追擊，然後尋找機會與他們野戰。”
“那也不可能，現在士兵的士氣已經快掉到穀底了，除非告訴他們真相，否則假撤退很可能會變成真撤退的。我最近可是聽到不少的牢騷話，剩下的士兵已經不願意在這裏待著了。”
蓋倫低下了頭：“不論如何，我們試一試吧，如果對方不追擊的話，我們就……直接撤退回去。”
此話一出，參加作戰會議的人們都吃了一驚。他們雖然有想過撤退回去，因為在這裏等著真的沒有什麽機會了。但是真的在指揮官口中聽到形同於完全失敗的話語，他們還是沉默而不知所措了。
拉克絲喊道：“哥哥，不行！這樣的話你所有的前途都沒了。”
蓋倫低落地說道：“我知道，但是把我的前途與剩下的士兵生命比起來，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他們的生命了，因為最終以這樣的兵力我們是拿不下這座城堡的。”
“那也不行，我們現在的後勤良好，隻要我們繼續圍困下去，泰達米爾的城堡中總有斷糧斷水的時候。”
“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而且他們的軍隊數量比我們要少，消耗也比我們少很多。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多雨的季節即將到來，如果我們繼續圍困下去隻會讓士兵疲憊不堪，攻下城堡更加艱難。”
“從王國再派軍隊補充過來，我不信用人命會填不下這座城堡！”拉克絲已經憤怒了。
“不要陷入意氣之爭，拉克絲。你想過王國要為此付出的軍費嗎？後勤雖然暢通，但是我們拖得越久，對王國的損害就越大。繼續圍城隻會讓我們即使吞下了泰達米爾領也沒有能力開發，還要派兵駐守這裏，最終變成一個負擔。”
“那……那……”
“我們直接撤退反而是對王國好，至少王國不用再背負巨額的軍費和持續不斷的後勤支出了。所以，這一次，我們如果不能把他們調動出來進行野戰的話，那我們就直接撤退吧。一切後果由我這個主將來負責！”
“那也要最後進行一次攻城，我們如果直接撤退離開，他們肯定不會追擊的。”
“攻城之後對方也會疲憊的，或許讓泰達米爾不敢追擊。可是不攻城的話，我們畢竟軍力上還占有絕對的優勢，很難講他們會不會追擊。賭一把吧，大家說說看要不要最後攻城一次再撤退？”
經過討論和表決，哈斯軍的上層還是希望再進行一次攻城，能攻下那是意外的驚喜，攻不下他們就撤退，或許泰達米爾會頭腦發熱進行對“敗退”敵人的追擊，那時候他們再返身野戰，或許能一舉成功。如果泰達米爾不追擊，他們就直接一路撤回哈斯王國，宣布這一次的戰役是失敗。
於是哈斯軍發動了第五次攻城戰，有了前麵四次的經驗，蠻王軍毫無疑問地阻擋了哈斯軍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一次哈斯軍丟棄了所有的攻城器械，最後一座攻城塔也丟下了，雲梯全都丟下了。連續不斷的失敗可能耗去了哈斯軍所有的信心，他們開始先轉移傷兵，解除了圍城之後集兵一起開始向哈斯王國的方向撤退。
哈斯軍的撤退顯得很匆忙，大量的輜重被丟棄在他們的營地裏，他們的軍隊也是一隊隊集結好就匆匆開走，很有一種逃命的架勢。要知道蠻王軍還俘虜了一些哈斯軍的傷員呢，雖然不多，但是哈斯軍完全沒有來贖回的打算也讓他們覺得他們的撤退真是有夠突然有夠匆忙的。
蠻王勝利了！泰達米爾領勝利了！
在哈斯軍解除圍困的那個時刻，蠻王軍就覺得很可能要發生一件事——哈斯軍將會撤退。結果確實如他們所料，哈斯軍第五次的攻城失敗後果斷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顯得非常突然和匆忙。這些都不影響蠻王軍在城牆上，在城牆下，在城堡裏每一個地方歡呼，他們歡呼以哈斯軍四分之一的兵力成功地守住了城堡，守住了他們的蠻王，守住了整個泰達米爾領！
大家紛紛與身邊的人擁抱慶祝這一次偉大的勝利，這是以私人領地戰爭一個王國的勝利！有人歡呼雀躍，有人微笑祈禱，也有人流下了淚水。泰達米爾無疑是最感慨萬千的一個，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狂喜，他是在細細品味著這一次勝利所帶給他的喜悅。
雷茲也非常高興，這一次的勝利對他來說等同於一次豪賭般投資的勝利，不僅他在泰達米爾領的所有產業都保存了下來並將得到巨大的發展，而且他還有了自己的妻子——蠻王的女兒奈德麗。這一場豪賭他獲得了巨大的收益。
“恭喜你，泰達米爾閣下，你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泰達米爾微笑著搖搖頭：“不，我隻是成功地防守住了哈斯軍的進攻。我並沒有獲得勝利，那是他們自己撤退的，我沒有臉稱之為一場勝利。”
雷茲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是他身邊的人卻不這麽看，他們興奮地向泰達米爾建言道：“蠻王！哈斯軍已經士氣低落毫無戰心了，我們進行追擊吧，他們一定會崩潰逃跑的，這樣子才稱得上是一場勝利！”
雷茲眉頭一皺，這是一個魯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