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挑選心腹
雲萱懶洋洋的半趴在軟塌上，不想動彈。
墨香正準備出去沏壺茶，看到遠處走來的一群人，忙回轉身子，“小姐，側妃帶著人牙過來了。”
“哦，來得挺快的啊！”真夠積極的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愛屋及烏，會誤會她虐待正室的孩子嗎？
墨香上前扶起好似沒有了骨頭般的雲萱，她覺得每多與大小姐相處一會兒，就更加喜歡她多一點。
剛剛起身，林氏就在李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墨香連忙行禮問安。
林氏擺擺手，柔和淺笑，“萱兒，快來看看，我把人都帶來了，你可要仔細的挑選啊，這樣才不會辜負你爹的一番苦心。”
林氏其實是想自稱為娘的，隻是考慮了一下雲霄那太過熱納得讓她心裏打鼓的情感，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雲萱客氣又疏離的頷首，“多謝側妃辛苦一番，爹爹的疼愛，女兒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門外人牙有些緊張與不解，上月她才剛剛送過一批人入府，怎麽這麽快又要人，還要求必須是最好的貨色。
隻是她卻也聰明的沒有把這些表現出來，開玩笑，在這些豪門之間行走，這麽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怎麽混啊？
從富麗堂皇的房間走出來幾人，人牙偷偷瞧去，除了熟識的王府側妃娘娘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她剛剛就在猜測住在這裏的新主人。
漂亮，精致，溫婉，惹人憐愛，哦，這一刹那，她緊張得就隻能想到這些而已。
幾十個年輕的少男少女，緊張，拘謹，不自在的排排站好，就像物品在等待買主的挑選般，呃，廉價得讓人惋惜。
“還不快點給側妃娘娘請安。”人牙掛上親切的笑容，急忙行禮，又回頭嚴厲的嗬斥。
於是，就像塔羅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跪倒在地，那麽的卑微，那麽的讓人不喜。
墨香見跪了一地的人，想起自己第一次的行為，瞧了瞧雲萱的臉色，果然，後者正抿著唇角，眼露不讚同，還真是一個和善的小主子呢！
沒人叫起，他們是不敢私自起身的，一絲淡淡的威壓在無形之中充斥著整個寬敞的庭院。
隨意的掃了幾眼地上隻能看見一個大概身段和頭顱的貨物，林氏這才開了尊口， “都起來吧。”
“謝娘娘。”眾人這才紛紛暗中抹汗，緊了緊袖中的手，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看這現象，雲萱無聲的笑了，這下馬威給得還真是明目張膽啊。
這是在告訴她，即使她是這府裏唯一的大小姐，又得王爺喜愛，但是要想在後宅過得平安舒適，還是得看她的臉色行事嗎？
還是想要告訴即將進府的下人，看清楚這府裏當家做主的主人是誰，別以為跟著別的主子就不把她放在眼裏了嗎？
如果是，雲萱隻想說，想這麽多累不累啊大姐？
她雲萱隻是來陪她兒子演一出戲而已，又不是來搶家產的，至於嗎？
林氏卻覺得很至於，她不能忍受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都拱手讓人，不能！
即使是看起來可欺又無害的雲萱也不能讓她放鬆警惕。
“都抬起頭給本妃瞧瞧。”林氏坐在李嬤嬤特意從房內搬出來的凳子上，拂了拂身上跟本就不曾出現的塵埃。
一張張年輕富有朝氣又鮮活的臉蛋，或秀氣，或文靜，或妖嬈，或甜美，或俊朗，或英俊………
多麽天然的俊男美女啊！
認真的打量著他們，雲萱似乎想到什麽有趣的事，嘴角的笑容深了深， 漂亮的眼眸彎成兩弧明月，勾得人心搖晃，幾乎墜落在她的腳下匍匐。
林氏頷首，眼露滿意，麵上的笑容越發和善，回轉眸子，“萱兒看看可有看得上眼的？不滿意的話咱就換。”可是在觸及雲萱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時身體不知為何僵硬了一瞬。
多麽任性的要求啊！
“側妃多慮了，看著他們這麽漂亮的小臉蛋，我都很歡喜呢！”看著就是一種享受呢。
這話讓林氏神情有刹那錯愕，意思是想把這幾十個人全部買下？
別說正妃都沒有這樣的規矩，更何況還是一個在她心裏不明不白的大小姐。
不等林氏在繼續囉嗦，雲萱遞給墨香一個開始的眼神，她很累的啊！
墨香接收到信號，雖然相處不久，默契不夠，但是這一刻她卻是奇跡般的懂了。
“開始吧，把你們的名字，特長還有家裏人口情況都報了一遍，”
“是。”
“奴婢春蘭，會刺繡，家裏還有一個弟弟。”
“奴婢夏瑩，會廚藝，家裏還有一個姐姐。”
“奴婢秋月，會梳妝，家裏隻剩下哥嫂二人。”
“奴婢冬梅，會醫術，家裏隻有寡母一人。”
“奴才風華，會模仿，家裏還有一個姐姐。”
“奴才容華，會算賬，家裏還有一個妹妹。”
“奴才景華，會功夫，家裏沒有人了。”
……
幾十個人把情況都簡單的介紹了一遍，再坐的也都有了一個大概。
該問的都問了，對於他們的回答，雲萱心裏過了一遍後才走下階梯，慢慢靠近忐忑不安的他們。
“都看著我。”低著腦袋讓她怎麽看清他們無處遁形的心靈之窗呢？
***
京城最大的客棧裏，正上演著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如果雲萱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很意外呐！
平時開朗，活潑，俏麗的姑娘，此時卻像一點就著的炮仗，又像隻被踩著尾巴的野貓。
炎妍怒氣衝衝的，眼發紅，聲線都有些不穩，“給我滾開。”
“姑，姑娘……”被凶神惡煞對待的人卻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不要喊我，太無恥了你，滾開聽見沒有？”
炎妍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氣憤難堪過，可是手無寸鐵的她現在除了怒吼之外，別無他發，無助極了。
堅持，鼓起勇氣擋住出口的男子，一身書生打扮，卻又有著別的書生所欠缺的，讓人豔羨的外貌。
“姑娘，我們……我會對你負責的。”男子終於把心裏的話說出了口。
“滾，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跟本就不認識你，你要負什麽責？還有我什麽都不需要，讓開，我要出去，隻要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就謝天謝地了。”炎妍覺得她再不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個滿嘴噴糞的臭男人的話，她會抓狂的，可是，天啊，誰能來救救她吧！
“不，你，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那一臉受傷，心痛得無語言表的模樣，在加上姣好的容顏，視覺的衝擊，看得別人都快心生不忍了。
於是不明所以的人紛紛發表著自己的猜測。
“那看起來是位有錢人家的嬌小姐啊？旁邊是個窮書生吧！”
“是啊，不過看眼前情況，貌似是看不上人家了……”
“哎，現在的小姑娘啊！”
“好好的一個好小夥子啊，這下怕是要被傷透了心吧？”
“一時貪戀別人的樣貌，還玩弄了別人的感情，現在是厭棄了就想要把人一腳踢開嗎？”
嗤……
有人聽了這話嘴角卻勾起了諷刺的笑容。
“有眼無珠的人啊！沒看到是窮鬼想要攀附上富貴人家的小姐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鏡子，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剛剛被那些無知又太過熱心的百姓攻擊得眼淚都快出來的炎妍，驚喜得看向意外站在她這邊為她說話的人，卻神情瞬間錯愕。
軒閣
“你們全部抬起頭來看著我！”雲萱站在他們身前兩米之處，平靜又清淡的吩咐。
所有人都意外的看著雲萱，眼眸一閃而過的有不解，有恥笑，有驚慌，有錯愕，有期待，有清淡，甚至有冷漠得無動於衷的。
這反應，有意思啊！
古代的貧窮人種，在被調教後賣入富貴人家時，他們的內心思想基本就隻剩下忠誠和奴性了，而現在意料之外傳達出來的意思，讓雲萱一個現代人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那意味深長的笑嫣，讓人牙肥胖的身軀顫了顫，雖然在她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還未及竿的小姑娘，可是她卻仍然擋不住的心裏有點不舒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雲萱卻隻是看著他們不說話，靜謐得詭異的畫麵讓林氏莫名煩躁了。
“萱兒還沒挑到自己喜歡的嗎？”林氏不耐煩了，準備要是還是沒有結果就讓人牙把人都帶走，明天在來。
回頭似是而非一笑，眨眼間又變得溫柔恬靜，“不是呢，他們都挺不錯的，需要淘汰得人覺得有點不忍，所以思考得久了一些，讓側妃久等了，要是有事你就去忙吧，我能行的。”
林氏一瞬間眼眸銳利了起來，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她會讓她知道得罪她的後果的。
慈愛的起身，滿臉關懷，“嗯，我相信你，府裏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你慢慢挑，若是覺得不滿意，明天再讓他們送來一批。”
這麽多無論是哪方麵都不錯，隻是讓雲萱挑幾個貼身侍候的下人而已，若是一而再的挑三揀四，傳出去不就立馬壞了她的名聲嗎？
而後娘卻非常縱容，和善的包容著，這是聖母瑪利蘇還是惡毒巫婆呢？
“好。”
幾人離去，院子一時氣氛都變得輕鬆些了，是因為沒有了隱藏在暗處不為人知的鬥法了嗎？
雲萱瞥了一眼她們遠去的背影，走回了房內，墨香連忙跟上去。
外麵等待宣判的人一時都有點懵。
沒讓他們擔心忐忑很久，不過幾個呼吸過後，墨香一臉茫然的走了出來。
人牙眼珠子轉了轉，討好的上前兩步，“這位姑娘，你家小姐要留下多少個？”她很擔心啊。
恢複正常的神態，墨香眼眸滿是笑意，“我家小姐說了，這麽個大熱天的，讓你跑一趟太受累了，就不讓你麻煩了，這些人都留下吧，你去領他們的賣身錢吧。”
話沒落，人牙就滿臉驚喜，“真，真的？”剛剛還在擔心可能白跑了一趟，沒成想轉眼間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那是當然，我家小姐可是王府唯一的千金，怎麽會和你說笑呢，去吧。”
“哎哎，這就去。”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讓人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