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誰更受傷
事情說開，炎妍瞬間沉默……
雲瑞注意到她那消極姿態，莫名感覺肚子挺撐，放下茶盞，推開窗戶，打眼望去，亦是沉默……
炎妍此時的心態，雲瑞多少能猜到一些，別人惹的禍，卻是讓她差點失去女子最珍貴的東西來承擔，是女人心裏都不會好受，心氣兒高的，甚至都會恩斷義絕，瘋狂報複，然後從此陌路人或者不死不休。
寂靜……
“心裏不舒服就哭出來吧。”半響，似乎忍受不了這種氣氛，雲瑞拽拽的出聲企圖安慰。
噗嗤……
突兀的笑聲讓雲瑞驚詫的回頭，看著那瘋狂聳動的肩膀和那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炎妍再次沉默了。
這女人沒瘋吧？雲瑞很懷疑，他突發奇想的都想要帶她去看大夫了，總覺得此時炎妍的神經不太順暢。
哈哈……
笑！起勁笑！
炎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實在是太搞笑了，她隻是一時沉浸在如果雲萱知道了這事，會做出的事情和那個劉琴琴可能有的慘絕人寰的表情，偷著樂的時間久了一點點而已。
而這個她哥哥時常誇讚的王府公子朋友，現在又是自己好友弟弟的雲瑞竟然會以為她是在傷心。
還什麽‘心裏不舒服就哭出來’，明明她都快激動死了好不好？
雲瑞覺得手癢癢了，好久沒有肆無忌憚的教訓人了。
“笑夠了嗎？”
“呃……好，快好了！”炎妍感覺到了從雲瑞身上傳來的深深的寒意和威脅，識時務者為俊傑，炎妍聰明的及時停下了。
“白癡！”還害得他平白為她擔心。
“哎哎，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不然小心我回去找你姐姐告狀哦。”炎妍一點都不怕雲瑞的惱羞成怒，反而笑的更開心。
因為她明白，隻有真正把你當朋友的人才會去注意你的情緒，才會關心你的心情，才會想要撫平你心裏的不渝。
“哼，隨便你。”雲瑞冷冷淡淡的輕哼一聲，扭頭就走，完全不想再管這個缺筋少腦的女人，也不想和她在同一個屋簷下，他怕呆的時間太久，也許自己的智商也會受影響。
“哎哎，你別走啊！”
雲瑞腳步驟停，以為炎妍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白癡想要說著什麽挽回，可是沒想到的是……
“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把我拽出來打擾我裝淑女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
不知是不是炎妍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什麽斷裂的聲音。
然後看到的就是雲瑞頭也不回的消失得徹底，留下迷糊的炎妍獨自無語凝噎。
她又沒說錯什麽，幹嘛把她一個人拋下呢？真是小氣吧啦的孩子。
軒閣
小竹林
時新的瓜果，幹果，冷飲，點心擺了滿滿的一石桌。
這是準備促膝長談的節奏啊。
拈起一顆被冰塊浸濕，顯得更加玲瓏剔透的葡萄，手指靈活的剝皮，遞到雲萱嘴邊，笑的瀲灩而溫情，“萱兒想知道什麽，隻管問，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萱風情萬種的吞咽，忍著雞皮疙瘩，燦爛一笑，“當然，希望對於我的疑惑，你的回答不太遲疑。”
順手也拿起一顆葡萄，卻是皮也不剝的直接塞進了孟塵的口中。
在雲萱威脅意味濃重的眼神下直接吞咽，不僅不惱，反而再次禮尚往來的開始喂食。
“適可而止吧你。”雲萱有潔癖，雖然不嚴重隻是輕度，卻也不能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觸。
話音未落，孟塵有點委屈的，直白道，“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才短短時日，萱兒這就嫌棄為夫了嗎？”
這話說的，虧得雲萱有先見之明的遣退了所有下人，不然從明天，不，現在開始，她雲萱的大名就要響徹京城了。
“你確定要用這種態度和我耗時間嗎？”
寡淡的眼神中有著一絲暗沉，似乎隻要孟塵繼續油腔滑調，雲萱就翻臉不認人。
咳咳……
孟塵有點頂不住了，也暫時不想惹惱了雲萱，連忙錯開話題，“不是想要了解爺嗎？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你有幾個通房？”
“……一個沒有。”一上來就這麽重口味真的合適嗎？
“你有幾個侍妾？”
“……一個也沒有。”真的一定要這樣不留一分臉麵嗎？
“你有幾個相好的？”
“……一個都沒有。”確定要這樣扒光衣服丟到太陽底下暴曬嗎？
“你有……”
“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爺非常潔身自好。”孟塵怒了，直接打斷了雲萱思想不純潔的提問。
“……”雲萱點點頭，“哦，我知道了。”
孟塵：“……”這是幾個意思？
“來，你先喝杯茶緩緩。”雲萱非常善解人意的親手倒了杯涼茶遞給臉色已經稱不上多好的孟塵。
“哎，喝慢點啊，沒人和你搶啊，小心嗆著……”
“咳咳……”孟塵哀怨的瞥一眼雲萱，後者很無辜的聳聳肩，眼裏清晰可見，看吧，都說了讓你喝慢點的啦，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半杯茶水見底，孟塵心裏的無名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他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接著問吧。”
既然是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剝削自己，那麽就不要怪她不客氣啦。
雲萱笑的明媚，眉眼彎彎，點點調皮，“你喜歡我嗎？”
咱可不是這古代保守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哦，咱是新世紀的成年人，見慣了大風大浪，需要的不是朦朧曖昧，需要的真槍實彈啊。
孟塵在桌子底下動動手腕，不太淡定，隻因，這問題實在是……太意料之中了！
一直都知道雲萱沒有這些世家的做作，也沒有富家的粗鄙，更沒有江湖的勾心鬥角，這點是孟塵最為看好的，有什麽說什麽。
但是……“萱兒問得太直接，爺都不好意思了。”
寒……大男人的，撒嬌神馬的那些都是浮雲，咱不能學哈。
“說人話。”
“……萱兒難道感覺不出來嗎？”孟塵再次幽怨了。
呃！好吧！
“你有多少仇人？”
“……”這問題是怎麽跳出來的？
“你跑題了！”
“沒有啊！”雲萱很認真的回答，眼裏滿滿的都是真誠，“我隻是在為我以後的身體著想啊。”要是仇人太多，不是打就是躲，還睡不好，吃不香，那多累啊，她很懶的啊！
聽到了，看懂了，孟塵心肝肺都疼了，難道和他成親過日子就是在擔驚受怕，挑戰心跳嗎？
認命了，妥協了，“不多，爺都能對付，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雲萱放心的同時，新問題又來了，“你有錢養我嗎？”最好是錦衣玉食，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想想那美好的日子，雲萱覺得自己做夢都可能笑醒。
孟塵默默放下剛剛湊到唇邊的茶水，決定在雲萱問完所有問題之後再碰水，免得嗆死都沒人償命，可能還會被罵一句活該！
“不會比現在差。”所以不要再問這些很蠢很猛的問題了行嗎？
“哦哦，那就好。”拍拍胸口，終於放心了。
隻是雲萱這隨意的動作卻看得孟塵膽戰心驚，“你輕點拍，本來就小，再拍就沒了。”那他的福利不就大大的減少了？
“……”這次終於換雲萱囧，“我還小……”還會長，所以把你的眼珠子挪挪地兒可好？
“嗯。爺以後負責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然後吞吃入腹。
“請不要把我當成動物，好嗎？”這是養豬的節奏嗎？人家還是建議骨感美的好嘛！
“你太瘦了。”其他的都好商量，這點堅決不讓步。
“隨你了……”反正嘴長在她的身上，不吃難道還能強迫她灌進去？
別說，雲萱還真的真相了，未來的某一天，長久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是雲萱就是光吃不長肉，後來才發現每次在孟塵不注意的情況下，雲萱都偷偷的給夾掉了，從此以後，孟塵痛定思痛的親自喂養，沒錯，就是喂養！
竹林清雅，幽靜，涼風習習，讓人身心放鬆，兩人話題越聊越偏。
遠處幾個丫頭偶爾用餘光掃一眼後又專注於手上活計。
最活潑可愛的玲瓏耐不住寂寞，用肩膀推推水蓮和墨香，“你們說孟公子和大小姐是什麽關係啊？他們兩個坐在一起的畫麵好有愛，好般配哦！”附送一臉的花癡相。
水蓮目光從孟塵身上略過，而後裝做若無其事的繡著手上的帕子沒吭聲。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亂打主意，不然就算小姐不懲罰你們，我也會扒了你們的皮。”墨香一臉肅穆。
“姐姐不要嚇唬我，我可沒有這麽想，就是看著小姐開心，奴婢也跟著開心而已。”不要惦記不可能是自己的東西，這點自覺玲瓏還是有的。
“姐姐教訓得是。”她們這些卑微身份的下人，即使有這心也不可能夢想成真。
墨香瞟一眼離小竹林最遠的春蘭和她手上的繡品，“你們沒事都像春蘭多學學。”多安靜，多淳樸，一點歪心思都沒有讓她發現。
春蘭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當成了榜樣，一直保持著刺繡的姿態，心神都放在手上的這件裙子上，她想要得到大小姐的信任，想要讓家裏人過得好，一點都不想參合進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裏。
水蓮深深的眯眼看了春蘭一眼，這麽積極向上，到底是為了更上一層還是保全自己，現在還太早。
玲瓏撇撇嘴，嘟囔一句後也沒了聲響。
***
空曠的院子，小小的房間裏麵，劉琴琴蜷縮在牆角，心裏慌張恐懼，眼神不安的四處打量。
沒有床塌，沒有桌子，沒有凳子，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已經被關了兩天了，從一開始的撕喊怒罵到現在的沉默寡言，她再一次的體會到了被囚禁的滋味。
黑夜的吞噬，白晝的無情，一絲一毫的都在剝奪她的心智，劉琴琴覺得自己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