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昏了!

  夏天暖欣喜萬分,彎身摸到赫延西的手,感覺他手上的溫度時,這才把高懸的心放在了肚子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都還得到你一句承諾,怎麽會輕易狗帶,”赫延西抓著夏天暖的手爬了起來,抖掉身上的石灰粉屑後緊緊地摟住了她纖瘦的身軀,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夏天暖,我們同生共死過,這一輩子都不要分開了,好嗎?”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說這個,”夏天暖摸著赫延西的背一手黏濕,這才發現後背已是傷得血跡淋淋了,“走,我送你去醫……”


  話還沒有說完,一場雨從天空中降落,將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浮塵給壓了下去,很快,周圍變得幹淨清澈起來。


  “老大……”丁齊躍緊張地大步邁了過來,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才放慢了腳步,想靠近又不敢上前,“您沒事吧?”


  “齊悅,我沒事,”赫延西放開了夏天暖,麵色凝重地望著大火滔天的倉庫,剛才不過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卻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而他不敢想象要是夏天暖進了這倉庫而自己又不知道的話會是什麽情形,或許此生他便再也見不到她了。


  “還說沒事,你看你的背,”夏天暖攤開手心,上麵雖然是幹涸的血跡,可是那滿手的褐色看了令人心驚,“趕緊叫救護車,去醫院。”


  “我沒事,”赫延西滿目含笑,可是身形已經搖搖欲墜了,強大的精神壓力將他的毅力磨得快沒了,如果不是夏天暖趕到的話,他就算不被炸死,也會在裏麵瘋掉的。黑暗,強烈地籠罩在他的身上,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要跌進沒有盡頭的黑洞裏去了。


  丁齊躍在夏天暖的示意下去打電話叫救護車,而兩人就站在原地相視而笑,沒什麽比現在更祥和安靜了。


  “總裁,”孟君如帶著秘書急匆匆趕來,看到兩個人緊握雙手愣了一下,目光移到了夏天暖的身上,而話卻是對赫延西說的,“您沒事吧?”


  話音落下,夏天暖忽然覺得手一沉,身體被拽在了地上,等她發覺過來時,這明白是赫延西暈倒在地,而非她的主觀意識。


  “赫總?赫總?”夏天暖隻好換個稱呼,畢竟是在孟君如麵前,不能泄露太多,剛剛的牽手隻是兩個狼狽的人相互依靠而已,很好解釋。


  赫延西一動不動地歪在地上,好像是暈過去了,夏天暖焦急著朝丁齊躍的方向看過去,可是人還在打電話,那急切的樣子好像是120也打不通。


  “丁助理,你開車送赫總去醫院,我留下錄口供,”夏天暖當機立斷,不敢再有一分拖延,生怕赫延西因失血過多也出現意外。


  丁齊躍掛了電話往回走,看到孟君如的時候將‘嫂子’兩個字咽了回去,“已經叫了120,請耐心等一下。”


  “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夏天暖自然流露出來的焦躁十分明顯,剛要對丁齊躍發飆的時候,感覺小拇指被捏了一下,嗯?他沒暈?抬頭望見孟君如,夏天暖這才意識到有可能是赫延西裝暈。


  火勢在消防員的控製下小了很多,而警察也過來調查了,畢竟是市中心爆炸,這種事容易引起恐慌。


  因著赫延西‘暈’在地上,所以夏天暖先被問話了,前因後果從孟君如叫自己送條形碼開始,然後略過打電話那一段,跳入了聽到爆炸聲這裏,整個過程沒有透露出一點和赫延西密切關係的字眼,這也是夏天暖從骨子裏就想隱瞞這段婚姻有關。


  警察一走,氣氛便變得怪異起來。


  孟君如那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正在夏天暖的臉上移動,隨後問道,“Summer,為什麽是總裁在倉庫?你呢,你人在哪兒?”


  好奇怪的問題!


  夏天暖抬頭迎上孟君如的目光,按捺住心裏的憤怒反問道,“總監,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非得是我在裏麵才好嗎?”


  “你什麽態度,我有那個意思嗎?”孟君如更為強勢,直指夏天暖的無理,“要是總裁因為你而出事的話,我看你怎麽和老總裁交待。”


  老總裁?夏天暖的腦海裏幻化出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他滿頭銀發卻精神奕奕,身居高位卻和藹可親,若是沒記錯,這人就是孟君如嘴裏的老總裁,赫延西的叔叔赫申鳴。


  老總裁赫申鳴突然辭任凱德總裁一事,在兩年前成為A城最大的新聞,當時人人揣測,可是沒人得知真相,有幸得見赫申鳴的人最後才爆料是他生病了,這兩年一直在美國修養。


  一句話無意之中給了夏天暖一個訊息,那便是孟君如是赫申鳴的人,若不然,為何會說一個辭任總裁是老總裁而不是前總裁,兩者的區別在於親疏有別。


  這邊爆炸還沒個頭緒,那邊居然跳出個老總裁,很好,希望赫延西能聽到孟君如的話。


  救護車在十分鍾後趕到了。


  丁齊躍幫忙抬著赫延西上去,這邊拉著夏天暖一起,如果不是這樣,一會兒赫延西醒了,準得找自己算賬,可是孟君如卻不如他所願。


  “丁助理,你帶小夏走幹甚麽,這裏的事情呢?”


  “孟總監,這裏有你就夠了,你看看小夏的手,都是血,難道你就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一句話嗆得孟君如什麽話都答不上來,到底是忌憚他是赫延西的特別助理。


  救護車的門一關上,赫延西挺身坐了起來,讓以為他是真暈過去的丁齊躍嚇了一跳,“老大,您裝死?”


  赫延西扭動了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一抹冷笑閃過後目光柔和了起來,轉眼望向了夏天暖,淺淺一笑,說道,“還是暖暖懂我,齊悅,你還不如暖暖呢。”


  這話的意思可不是在說丁齊躍不了解自己麽,行走江湖那麽多年,他什麽時候受傷過,更別提暈迷了。


  “老大,這可不能怪我,我是看到這麽大威力的爆炸,所以才以為你受傷昏過去的,”丁齊躍看到移床上觸目驚心的血跡這才有些後怕。


  “查凶手的事情我本來想交給警方的,可是一定會打草驚蛇,所以我現在把事情交給你,你吩咐下去,讓弟兄們務必在一個星期內找到人,”赫延西已經抓傷了那人的手臂,隻要布局好,肯定能在A城把此人找到,到時候出麵指證的話,比缺乏說服力的衝動強多了。


  丁齊躍會意,點頭應下,“反正在美國的弟兄們陸續來了,相信一個星期應該沒問題,隻是老大,查到之後呢,你準備怎麽辦?”


  “等!”赫延西難得露出了一抹狠戾,望著夏天暖一臉的黑灰而放緩了神色,看來隱婚是對的,前麵的路看似很平坦,可實際上布滿了陷阱,他不能將心儀的女人暴露出來。


  一個‘等’字讓車內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赫延西,剛才你聽到了沒有,孟君如提到了你叔叔赫申鳴?”這個問題是夏天暖深思熟慮後才問出來的,如果赫延西和赫申鳴關係好的話,那她無疑有了搬弄是非的嫌疑,所以才不得不小心著來。


  這般小心翼翼也是引得赫延西勾起了嘴角,露出寵溺一笑,順勢拂去她頭發上的灰塵,淡然道,“聽見了。”


  就這三個字?夏天暖欲言又止,索性就不追著問了,他想說自然就會說。


  “暖暖,”夏天暖剛低下頭就聽到赫延西的輕喚,抬頭時,他的臉色深沉得有些凝重,“我們前麵的路不好走,你想好和我一起並肩作戰了嗎?”


  這個問題沉重得讓夏天暖負擔不起,可是拒絕的話在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默默歎息後,笑道,“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為了我們的事業和前程,必須得並肩作戰,是不是?”


  赫延西強迫自己扯開了嘴角,黝黑的眸子看向了窗外,冷酷的俊臉上五官更顯硬朗了。


  夏天暖的回答看是沒問題,可是他卻隱隱感到失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剖開她的心扉看看,裏麵到底住著他赫延西沒有?

  救護車一路狂奔到人民醫院,赫延西又護士和醫生接走,剩下隻受了點擦傷的夏天暖去急症室進行消毒上藥,丁齊躍一路跟著,儼然一個稱職的保鏢。


  “大嫂……”夏天暖在等候拿藥的時候,丁齊躍靠著牆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夏天暖望著從自己麵前進進出出的病人和家屬,看著他們臉上的憂傷和悲戚,心底蒙上一層悲涼,如果不是赫延西比自己先進倉庫的話,估計現在去手術室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了,現在想想竟是後怕的後背脊直冒冷汗。


  究竟有什麽仇什麽怨讓人這麽對她?


  丁齊躍望了眼臉色蒼白的夏天暖,下了決心直言,“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們老大喜歡你。”


  “和你有關係嗎?”這種話從一個外人嘴裏說出來,夏天暖聽著心裏很不舒服,因為這隻是前言,後麵那些未必是好話。


  被夏天暖擠兌得很不自在地丁齊躍還是堅決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喜歡我們老大,那就和他明說,好嗎?”


  嘿……夏天暖鬱悶了,這個丁齊躍管得還真寬,她和赫延西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他插手了,“小丁丁,拜托你把這句話和你老大去說,他要是同意,我馬上走,要是反悔,名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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