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做人，必須得狠！
“為什麽要這麽愚蠢，人都死啦！”蕭靜雅異常煩躁，夏天暖的堅決仿佛一把刀在她心口上慢慢磨一樣，人都死了，還要舉行什麽婚禮？這簡直就是傻到家了。
“我愚蠢？”夏天暖不禁嗤之以鼻，一臉苦笑，第一次聽到有人會這樣評價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真心，不過也是，蕭靜雅一個女同性戀者，又怎麽能理會這種男女之間的情愛，“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上了阿西，愛上了他，你這輩子都無法體會這種感覺，所以我寧願自己愚蠢，懂嗎？”
“你……”蕭靜雅被臊得一時語塞，她認為男人給予的愛情是要付出痛苦的代價的，所以這輩子就沒想過愛上一個男人，繼而在同性戀的路上越走越遠，也因此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夏天暖，“小暖，過去的就算了，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夏天暖聞言，不禁仰天大笑，笑得眼淚從眼角滑落，可卻還是堅強地不讓自己哭，因為她相信赫延西沒有死，“蕭靜雅，這一切不會就這麽過去的，你最好祈禱阿西沒事，否則，我會讓你嚐試比阿西承受的還要多的痛苦。”
“何必自欺欺人……”
“阿七，給我送客，”夏天暖沒有讓蕭靜雅繼續胡說八道下去，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任何人都不能攔著她。
蕭靜雅不甘心就這麽兩手空空離開，她被迫退遠了兩步，警告龍七，“我爸爸可是對你有恩，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看？”
龍七的手頓在了半空中，蕭靜雅所說的是不爭的事實，他是不能對她無理，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可以接近夏天暖。
夏天暖請來了標叔，一臉肅然卻是敬重地對他說道，“既然阿西叫了您來為我們主婚，那麽請您開始吧。”
“這……”饒是已經過了花甲之年，聽了夏天暖的話也是紅了眼眶，他抖著嘴唇詢問道，“孩子，阿西……阿西有可能真的已經……”
“標叔，”夏天暖聽到這話十分揪心，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在標叔詫異之下打斷了他的話，“除非讓我親眼看到阿西出事了，否則我是不會相信的，今天的婚禮照常進行。”
夏天暖說完，揚聲喚道，“可可，你幫我。”
“暖暖，”張妮可滿眼心疼地望著堅強的夏天暖，試圖勸她不要這麽折磨自己，赫延西人都不在，又怎麽可能舉行婚禮，這不是明顯在她自己的受傷的心口上撒了一把鹽嘛，“上樓好不好？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需要！”摸著脖子上血液凝固的傷口，夏天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婚禮繼續下去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夏天暖是赫延西的老婆。
“暖暖，你別這樣，”張妮可擔心地抱住了夏天暖哀求著，可是她無動於衷。
“張妮可，你要還是我的朋友就幫我，不然也請你離開這裏，”夏天暖麵無表情，言語之中多了幾分寒色，看向張妮可的眼色更是冰冷如霜，掃視了一眼之後，她發現赫延西的弟兄們還紛紛朝這便聚了過來，投向她的目光極為敬重。
張妮可無奈地長歎了一聲，問道，“要我怎麽做？”
“幫我代替阿西入場，”夏天暖說著，將赫延西的皮鞋送到了張妮可的手裏，令她看著那皮鞋，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算什麽婚禮？
“暖暖，這……”
夏天暖沒有理會張妮可，而是朝標叔恭敬地說道，“開始吧。”
標叔痛心疾首地走到了夏天暖的麵前，再次確認道，“孩子，你要認真的嗎？”
“是，這是阿西的願望，他不在這裏，那敷衍由我來實現，”夏天暖說完，雙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想起和赫延西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幸福的神態，隻是眼角多了幾分晶瑩而不自知。
“那就去後花園吧，那裏都是阿西已經布置好了的，”標叔背手在後，轉身時還是抹去了眼角的潮濕，夏天暖此舉讓他異常難受，仿佛也覺得赫延西沒有死。
可是，剛才被侵染成紅色海水是不爭的事實，就算赫延西沒有死，也難以在成群的鯊魚堆裏安然脫身。
活到這把年紀，標叔隻求這個世界真的有奇跡發生。
“不了，標叔，就在這裏吧，”夏天暖閃著淚花眺望海灘，如鯁在喉道，“這裏離阿西最近，我想他能夠看見。”說完，她捂住了嘴巴，不讓哭聲從指縫裏衝出來。
看到夏天暖這般痛苦，蕭靜雅心裏很不是滋味，揚聲說道，“小暖，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加難過，要是阿西在天有靈，他也不希望你這麽折磨自己。”
夏天暖聞言，赫然抬頭望過去，她平複了情緒走上去，直盯著蕭靜雅的眼睛不放，看著她心虛地垂了眼眸。
“你還不走嗎？蕭靜雅！”夏天暖的聲音冰冷如斯。
“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阿西不在了，我代替他照顧你，”蕭靜雅抬起頭，這次直麵夏天暖的冷臉，絲毫沒有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一絲懊悔。
“好，”夏天暖扯開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是不是阿西能做到的事情，你都可以為我去做？”
“對，毫無疑問，我自問喜歡你不比阿西少，”蕭靜雅仿佛看到了曙光，然而，夏天暖接下去的話卻令她煞白了臉色。
夏天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朝龍七要了把小刀，手持刀柄，一臉冷笑。
“你想幹什麽？”蕭靜雅莫名地覺得後背脊發涼，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夏天暖一抹刀鋒，發出嗡嗡的聲響，可見刀刃非常鋒利，她看到蕭靜雅臉上的懼意時，覺得莫名地痛快，“我會用小刀給阿西刮胡須，你敢讓我試試嗎？”
蕭靜雅伸手摸向了下巴，那細滑手感提醒著自己不要答應，“可我沒有胡子。”
“沒有關係，我可以假裝你有胡子，”夏天暖裂開嘴巴，笑得有些瘮人，她緩緩地朝著蕭靜雅走過去，一步步地靠近，連刀鋒都可以照映出她的臉了。
“能換點別的嗎？”蕭靜雅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刀刃上，頭皮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換？為什麽要換？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夏天暖丟了魂笑出了聲音，不僅是蕭靜雅，就是其他人都渾身提了雞皮疙瘩，眼見著人要躲開，又厲聲對龍七說道，“把人給按住了。”
“是！”龍七得了吩咐別提多痛快了，一把握住蕭靜雅的手腕，將它們困在了身後，“大嫂，你小心一點，別割到她的鼻子了。”
“嗯……”夏天暖發出長長的鼻音，在蕭靜雅驚恐當中拿著刀朝她的下巴移去，刀刃剛碰到那光滑的下巴，夏天暖用順手劃了過去，一道血口子瞬間出現了，血珠子一顆顆地冒出來。
“小……小暖，你幹什麽？”這個時候，蕭靜雅才知道什麽叫害怕，就在她往後一躲的時候，夏天暖手裏的刀又一個不小心地滑出去了，兩道劃痕呈平行形狀，不用多想，這張嫵媚的臉算是毀了。
但是夏天暖還不解氣，蕭靜雅不是要玩麽，她奉陪到底，“怎麽，知道痛了嗎？我經常給阿西刮胡子的，今天真是太不小心了。”
“小暖，你別這樣，”這樣恐怖的夏天暖是蕭靜雅所沒有見過的，“小心你手裏的刀。”
“你害怕嗎？”夏天暖用刀刃貼著蕭靜雅的臉來回磨了兩下，嚇得她眼珠子隨著刀子一陣晃動，生怕直接割進她的臉。
“不，我不怕，隻要你高興就好，”蕭靜雅挺著身體要躲開夏天暖的刀，可是聞到她身上的馨香時，又莫名地興奮起來，“隻要留著我的命，你想幹什麽都行。”
“嘖嘖嘖，”夏天暖簡直難以相信蕭靜雅為了討好自己會這麽上心，甚至是連刀都不怕了，可是她夏天暖不買賬，就算在她身上紮一百刀都不能解她心頭之恨，“我要讓你失望了，蕭靜雅，我怎麽可能會汙了自己的手呢？”
蕭靜雅聞言，緊繃的心弦頓時鬆了。
夏天暖看到她放鬆的神情後，鄙夷一笑，朝龍七吩咐道，“把人給我丟進海裏去。”
“小暖？”蕭靜雅難以置信地看著夏天暖，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麽狠，“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為什麽，就為了心裏能痛快一點，”夏天暖含笑咽下眼中的眼淚，一直以來，她都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活著，可是這並沒有讓她遠離是非，反而讓她被人看成了柔弱，這才讓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局麵，從今天開始，她終於明白，就算你不犯人，人也會犯你的。
龍七沒有多少猶豫，拎著蕭靜雅來到海邊，接下去的事情，夏天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她走了回去，鄭重其事地說道，“婚禮現在開始。”
赫延西的手下自覺地分開站了兩邊，每個人的臉上掛著悲傷，尤其是看到張妮可端著一隻鞋子的時候，有些人甚至紅了眼睛。
“大家都開心點，今天是我和你老大結婚的大好日子，”夏天暖整理好裙擺之後，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可是眼淚終於是裝不住了，順著臉頰滑落，一顆顆地流進嘴巴裏，很澀很苦，卻又有著異樣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