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決
“不懂規矩的家夥，祭禮之上，沒有父子！”普倫低頭瞪了眼兒子。
“好吧，大薩滿！”普倫恨恨的撇了眼雷利，“我早說過這些人類沒安好心，請求大薩滿以族規，將這些人類處死，將鮮血灑遍祭壇，讓我族受辱祖先的靈魂得以安息！”
周圍很多半獸人也跟著吼了起來，在他們代代相傳的印象裏，人類是害他們落入如今田地的死敵。殺了雷利一行，正好出出他們積累極深的怨氣。
歐德姆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周圍，沉默無語。
雷利本來就心亂，聽到普倫和其他半獸人的叫囂，也火了。
尼瑪，看兩眼就說是要搶走，世上哪有這個邏輯？這些日子以來裝烏龜也裝夠了，真以為半獸人把他們軟禁一般關在一個大木屋裏，以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方式給他們施加壓力他心裏沒有怒氣？
一看他神色變幻，歐若拉就明白這小子壓不住火了，趕緊拽住他手臂道：“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些，否則……”
“冷靜個球！”
雷利摔開歐若拉的手，噌的一聲拔出精靈劍遙指普倫，“說吧，你小子想怎麽樣？我綁上一隻手都能把你打的滿地亂爬！”
整個祭禮會場轟的一聲炸開了，無數半獸人的叫罵聲響徹雲霄。要不是塔科特隨身衛隊竭力維持秩序，靠通道近的半獸人早就衝上來痛扁雷利了。塔科特自己急得臉色都青了，不停的往歐德姆望去。但他的父親麵無表情，似乎對發生的事熟視無睹。塔亞少年們全都拔出了精靈劍，圍聚在雷利周圍，毫無懼色。
普倫臉色更是黑的嚇人。雖然在大方向上被歐德姆說服，但他同時堅持要給這些人類一些教訓，否則真以為半獸人要完全靠這十多個毛孩子成事了。更別說，被人拿劍指著大祭壇，這種情況前所未見，他身為主持祭禮的大薩滿，更感到臉如火燒，好像把曆代大薩滿的臉都丟光了。
瞟了眼歐德姆毫無動靜，他一咬牙，怒喝道：“凱南，好好教訓那個人類！”
普倫頓時熱血衝冠，猛虎出籠般沿著階梯往雷利撲過來。
“你們好好待著，不要亂動！”雷利丟下一句話，就往普倫迎了過去。
普倫突然想到一事，急喝道：“人類，如果你亂用召喚術，你所有同伴就將馬上血灑祭壇！”
“我看你們半獸人才最卑鄙！”弗麗嘉小臉漲得通紅，立即解下鷹槍。
歐若拉一把抓住槍管道：“小丫頭別慌！沒有召喚獸，以雷利的實力，收拾那個半獸人也不是問題！”
“那我也得準備好，萬一還有那個發了瘋的要過來，先爆了他的頭！”弗麗嘉雖然嘴還硬，但鷹槍已經被她貼身放了下去。
她們說話間，雷利和普倫已經交上了手。兩人都是滿腔怒火，衝勢極猛，幾乎同時抵達圓坑最底部，火星撞地球般殺到一起。砰的一聲巨響，精靈劍和精鐵重劍交擊發出刺目的火花。兩人互相全力一擊，立即又被重重的反彈回去。
凱南差點被第二層外沿突出來的一根骨頭絆倒，他穩住身形後，驚疑不定的看著雷利。塔科特講述的與雷利交手的經過裏，除了被雷利從地下逼出後倉促交手一番外，後來就是雷利以召喚獸逞威。所以普倫覺得硬拚格鬥的話，這個看去比他小了一圈的人類根本就不會是對手。
哪知力量居然如此驚人？
雷利退到圓坑光滑的斜麵上，輕輕抖了抖手腕，暗罵半獸人真不愧是一群蠻力連獸人都比不過的家夥。
不過本少爺可不是隻會蠻力的蠢材！
精靈劍發出嗡的一聲輕顫，人如流星向凱南投射過去。凱南隻覺得兩眼一花，那人類少年就已衝到跟前，一團銀光猶如疾風驟雨籠罩了他周遭的空間，連呼吸都艱澀起來。
凱南怒吼，雙手握劍猛然橫掃出去，竟帶出些許風雷之聲！
普倫臉色並不好看。匍一交手，兒子就使用了壓箱底的劍術，雷利的個人實力令他不由得驚懼。這個兒子雖然暴躁魯莽，很多地方令他不滿，但個人武技上卻令他驕傲。族內除了塔科特，沒人是普倫的對手。他下意識的瞟了眼下階上的歐德姆，發覺這老夥計眼簾微垂，好像在閉目養神？
大圓坑底響起了雨打芭蕉般急促的劍刃交擊聲。雷利是要以巧破力，流銀之劍猶如行雲流水，看得歐若拉既欣喜又驚歎，隻怕那些專責守護皇宮的宮廷劍士的劍術也不過如此了。凱南則是一力降十會，重劍招數簡單，要麽橫掃要麽疾劈，頗有大巧若拙的味道，將自身門戶守的嚴嚴實實，還時不時反刺一擊逼退雷利。
片刻之間，兩人不知交換了多少次方位，從圓坑底部一直打到紅土鑄就的第五級台階上。這個高度已經可以讓周邊大多數半獸人看清兩人交手的戰況了，很多半獸人愈發聲嘶力竭的為凱南呼吼助威。但有些也覺得情勢不妥，一個比凱南瘦弱多的人類竟能勢均力敵，他們不複激動之色，麵露困惑。
越打，凱南越覺得憋屈。他覺得也許對於人類那邊，和自己勢均力敵很不錯。但如此盛大的新年祭上，大祭壇周圍都是昂賽爾德以及周邊其他部落來的精英，這樣看著他久久無法收拾一個小一圈的人類少年，讓他顏麵何存？他還怎麽競爭下代族長之位？
想到這，他挺劍疾刺，絲毫不顧防守，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勢。雷利嚇了一跳，心道這家夥惱羞成怒，要拚命了？他自然不會把寶貴的小命交待在這地方，精靈劍織出一層銀網護著周身往後退。
但他一退，凱南也退了。雷利愣了下，頓時惱羞不已。他覺得自己被凱南的虛張聲勢嚇到了。
正當他準備反擊給凱南個顏色看看的時候，對麵的大薩滿之子突然高舉雙臂擺出個猿人泰山的造型仰天怒吼！
這是在積蓄怒氣值準備來個大招？他正莫名其妙的想著，就見凱南的軀體猶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雙臂和胸腹的肌肉如同小山包般一塊塊賁起，還生出濃密的毛發覆蓋了裸露在外的肌體。
獸人化！一個在書裏見過的詞掠過他腦海，他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這是半獸人獨有的，類似九大職業中野蠻人一係狂化的技能。而與野蠻人的技能需要苦修不同，獸人化是半獸人天生的技能，小孩子都會。由於是天賦技能，所以也不像狂化那般給修行者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這也是當年半獸人軍隊所向披靡，能占據大陸西北半壁疆土的重要原因。
不過有一點，獸人化與狂化類似，使用者都會陷入瘋狂攻擊的狀態，要麽你死要麽我活。比起剛才那一劍，凱南現在才是真的要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