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如其來的魔獸群
不過宿命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歐德姆緊接著就高聲道：“我和雷利閣下已經達成協議，待他返回諾森羅克後，就會開始動用家族和商團的力量，為我族提供穩定的食物以及鹽鐵供應！”
全場半獸人頓時歡呼聲震天。雷利暗罵真是個老狐狸，此刻已然緊咬著他必須先提供食物和鹽鐵，對於有何回報，以及後期他如果需要助力是否出兵的問題上隻字不提。
不過現在他當然不能拆歐德姆的台，能初步談攏已經不錯了，人類可是半獸人的死敵呢。要是歐德姆現在說和他全麵合作，隻怕這些半獸人都不答應。後期嗎……他心底陰笑，溫水煮青蛙，本少爺不怕你們不上鉤。
歐德姆說完微微一笑，退了兩步，示意雷利上前講話。雷利心底還真有點緊張，無論前世今生，還沒幹過這種活，業務不熟練啊。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他見過爺爺和老爹這樣講話無數次了。
“我雷利•克洛寧在此以諸神立誓，將盡我所能，給半獸人族帶來一個美好的明天！我將和歐德姆族長一起，為你們獲得一片豐沛肥沃的土地而努力！為你們贏得大陸其他各族的尊重而努力！為你們……”
正當他越說越進入狀態，暗想自己真是塊當官的料而竊喜的時候，腳下突然感到明顯的震動。
難道本少爺的豪言壯語讓諸神都聽不下去了，發出警告？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疑惑的目光投向歐德姆。
歐德姆也感覺到了，神色頗為疑惑，見他看來立即道：“荒原上從沒有地震的記載。”
“那就是魔獸奔跑了，”普倫下意識的回了句，不過馬上他臉色就變得極其凝重，“這種程度的震動，難不成大群魔獸受驚了？”
昂賽爾德占地極其廣大，大祭壇所在地雖然屬於南區，但也靠近中心。外麵的震動居然如此清晰的傳遞到這，可以想見如果站在木城牆外圍會是什麽感覺。
“荒原中的魔獸有冬季大規模遷徙的先例嗎？”雷利問道。書裏從沒有記載，他也就一無所知。
歐德姆搖頭，隨即對兒子喝道：“塔科特，立即去查明情況！”
塔科特急匆匆的離去，其他半獸人當然感覺到了震動，驚疑不定的往遠方張望，議論聲沸騰起來。“到這裏後，意外狀況真多啊。”弗雷皺眉道。
歐若拉瞟了眼周圍，壓低聲音道：“都做好準備，一旦情形有異，按照弗雷擬定的方案撤走！”
幾乎她剛說完，塔科特又急匆匆的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半獸人，這家夥一臉惶急之色，蠻腦門子汗。
到了圓坑邊緣，塔科特急忙道：“族長，大薩滿，這是我今天安排在城門口的哨兵隊長。他說……”
“快說，什麽情況！”普倫心急的打斷了他的話。
那哨兵慌忙道：“荒原深處湧來大批魔獸，估計可能在五百到一千左右！而且遠眺後方，可能……可能……”
“有話盡管說！”歐德姆冷喝道。
哨兵一咬牙，道：“獸群後方有個極其高大的身影，很像傳說中的泰拉斯奎巨獸！”
嘶！牙酸般的抽氣聲響徹會場，繼而全場沸騰起來。如果雷利聽得懂半獸人土語，就會大多數人都在斥責那個哨兵，認為他胡說。
七百多年前半獸人初入荒原，的確和一頭泰拉斯奎巨獸發生過衝突，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才將其殺死，頭顱做了王廳中那把族長專座。自那以後，荒原中再也沒出現過這種堪比幼龍的超級魔獸。當然，荒原最深處半獸人也從未涉足過，那裏奇異的魔獸太多，環境更加惡劣。如今的半獸人知曉這種魔獸，除了王廳內的那把頭骨椅之外，就是記載半獸人艱辛征程的壁畫了。
生存幾百年後，半獸人也和荒原內的大多數魔獸建立了相對穩定的關係，清楚哪些魔獸不可招惹。而那些魔獸也在大量的死傷後，不再輕易侵犯半獸人的領地。
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又把泰拉斯奎巨獸惹出來呢？
雷利凝眉不語。他心底也是把諸神一頓痛罵，和菲爾頓的想法類似，覺得自己碰上的意外狀況忒多了點。他最在意的當然是如何在這次獸群大舉來襲的情況下，避免危及自己剛和歐德姆建立的脆弱的聯盟關係。
“怎麽其他部落沒有提前傳來警訊！”普倫極為惱火的吼道。
哨兵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惶然道：“獸群來得太過迅速，西南方幾個部落派來示警的沙棘鳥騎兵幾乎同時抵達。然後我馬上就來報訊，中途遇上了塔科特。”
連烽火都不會用麽。雷利撇了撇嘴，揚聲道：“族長，大薩滿，如今最緊要的，是立即動員貴族所有精銳戰士，做好迎戰獸群的準備吧！”
“你認定它們是來襲擊昂賽爾德的？從沒發生過這種狀況，其他部落也沒有！”普倫強硬的回道。
“難道它們都是來做客，參加新年祭的？”雷利嘿嘿笑道。
普倫噎住了，喘了口氣還要說什麽，歐德姆擺擺手攔住了老夥計。他又走到了擴音法陣上，沉聲道：“現在我以族長的身份宣布，全族進入戰爭狀態！所有成年戰士立即拿起你們的武器，按照我們每次演練的，各歸其隊，到各個城門後的營地集結，其他人回到家中，不得隨意走動！”
整個會場的半獸人立即散開，隆隆的腳步聲響徹整個昂賽爾德。歐德姆又對雷利道：“我先去布置，雷利你帶你的人準備好後，就去西門匯合吧。”不等雷利點頭他就和普倫急匆匆走了，留下亞羅陪著。
雷利快步走下祭壇，歐若拉迎上來後，拉著他到一旁低聲道：“這是個好機會！”他怔了怔，很快便明白了歐若拉的意思，心想這位日後蜚聲大陸的確不是沒原因的，這份戰略眼光就不凡。
與凱南之間的決鬥隻是個人武勇的展現，如果在這場對抗魔獸的戰鬥中發揮重要作用，才會真正令半獸人服膺，才能在日後需要半獸人協助的時候，能調動他們的軍隊。半獸人雖然少，但個體實力非凡，一旦出手，就能成為精銳奇兵。
想到書中描述的日後諾森羅克大勢將去，傾頹瓦解的時刻，那無數民眾遭受的深重苦難，那無數讓人心酸黯然卻終歸徒勞的英雄人物，想到當日與摯友討論書中情節時痛罵那些無能腐敗的貴族皇室，甚至引得星巴克的服務員都差點將兩人請出去的時候，雷利心頓時有種莫名的悸動。
也許那天對歐若拉說什麽不當第二個丁香皇帝要當第一個雷利隻是戲言，也許當日喝多了豪情大發說如果自己在就能如何如何拯救這個腐朽的王國隻是一個奇幻迷的夢囈。但人生一世，總要做點什麽不是？就算什麽都拯救不了，至少要保護好身邊的人不是？
例如，麵前這個正俏生生盯著自己，書中最悲壯的女軍官，女戰神。
“終究一群野獸而已。”雷利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