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埃納亂戰 第十三章 快刀斬亂麻
威爾莫特神色赧然，道：“事發突然……我馬上就去整頓一下！”說罷他又對斯坦頓道，“去把第二步兵中隊調過來，接管西門防務。對了還有，把第四步兵中隊調到南門，與現有南門守軍換防。替換下來的兩批士兵負責城內巡查！”
按諾森羅克軍製，八人為一小隊，八個小隊為一中隊，八個中隊為一營。整個埃納城衛軍就主要由三個營組成。不過這是埃納軍隊規模太小的緣故，而在中央軍那樣的大規模軍隊裏，營之上還有師團，師團之上則是軍團或者縱隊。
不用去問，雷利就知道第二和第四步兵中隊肯定是城衛中的精銳力量，他便對歐若拉道：“別氣了，你也知道埃納士兵素質一般。而且魔潮之後，威爾莫特先是去支援我們誅殺三頭惡魔，然後又為了繼任城主的事糾纏到現在，他也分身乏術。”
歐若拉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雙手緊握成拳。雷利憐惜的看著這個來到這個世界後就陪伴至今的美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也許任何時代，理想主義者都有著這樣的悲戚和無奈。隻是童年時就雙親離世孤獨成長至今的女孩如何會形成這樣的性格，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按心理學上的一些理論，歐若拉這樣的成長經曆，更應該成為血之哀傷那類人才對。
但日後成為倫琴大陸有數名將的歐若拉自控能力顯然也非同凡響，不過數息之後，她起伏的胸口就平靜了下來。睜開眼她盯著雷利道：“讓尤米爾和其他人暫時加入埃納城衛軍，一來在正規軍中的經曆有助於他們成長，二來，他們的實力雖然還不如你我，但肯定遠超一般士兵，碰上突發事件也能有效處理。”
雷利讚同道：“正規軍的經曆的確對他們很有好處，就這麽辦……”說到這他心裏跳了下，若有所思的盯著歐若拉。
按諾森羅克的規製，塔亞的這批少年，幾乎等同於雷利的個人親衛或者私人護衛。而這樣的狀況，除非雷利是那些軍中高級將領，否則是不需要有什麽正規軍經曆的。然而歐若拉現在主動提及這件事，雷利不禁懷疑自己剛才對歐若拉的判斷出錯了？女軍官的思想有了某種動搖？
但對比書中記載，日後歐若拉這個悲劇性的人物之死，他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也許歐若拉隻是想給諾森羅克軍隊培養一些可用之才？
感受到女軍官疑惑的目光，雷利立即壓下這些紛亂的心緒，接著說道：“待會出城，我們帶上塔科特那批半獸人就行了。繼續留他們在城內巡邏警戒，怕是反而會嚇到那些新進城的民眾。”
“你是不是察覺了什麽，所以非要出城一趟？”歐若拉的感覺很敏銳。以現在的情況看，安頓好埃納城內的秩序是首要任務，至於城外的深淵惡魔的情況，派出城衛中的偵騎部隊就行，不必幾個首腦人物親自出馬。而且他們連殺兩個惡魔，又和傭兵火拚了一場。雖然幾個主要人物沒受重傷，其他人也沒什麽傷亡，但精力損耗太劇烈。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再和一個深淵惡魔幹一場。
雷利笑了。他回身望向城門口，在主將親自到場下，雖然第二步兵中隊還沒來，但現有的這些士兵行事也利索多了，將城門的秩序梳理得越來越清楚，進城的民眾抱怨也漸漸少了。
沉默片刻，他開口道：“你看這些進城躲避災禍的人裏，有的人滿懷希望和憧憬，有的人則依然惶恐不安。有的人隻是想找個避風港，有的人可能希望從此在這個城裏落地生根。還有的人，則大概想渾水摸魚，從這場災禍中撈些好處。所以我們來之前，他們才會鬧成那種樣子。除了士兵不得力，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人心思太雜了。然而現在他們為什麽都安靜了下來，乖乖的接受任何命令？因為有威爾莫特出現，旁邊還有這群看上去很精悍的騎兵。其實我想說的是，整個埃納的局勢，就跟這個城門口沒什麽兩樣。”
他停了下，轉回來看著歐若拉，眸子泛著異樣的光彩，“我現在也想明白了，要去恩布拉山係南翼找尋青靈花都，一定要有個堅實的後方基地。否則我們就會像從離開塔亞後那樣，無根浮萍般四處飄蕩。雖然貌似大殺四方，無往不利，但也很累了，你不覺得嗎？但魔潮已起，我們沒多少時間慢慢收拾埃納的局勢。至少，我們必須趁第一波與第二波之間的間隙，在青靈花都這件事上，我們必須有所突破，否則，就找個偏僻的荒郊野外，或者哪個深山幽穀躲一輩子好了。”
歐若拉完全明白了雷利的意思。雷利肯定是在凱爾斯家莊園裏感覺到了什麽，那個歐內斯特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埃納。所以雷利想主動離開，把矛盾徹底引爆出來。一直靠城衛軍的軍力強行壓製不是辦法，那樣根本就不可能成為雷利嘴裏所謂“穩定的後方基地”。
她想了想，道：“歐內斯特作為三皇子，肯定不會一個人來埃納。而埃納這兩天的城防都在我們手裏，所以他的人肯定還在城外。”
和這樣心思靈動的美女打交道就是舒服啊，雷利奸笑道：“所以我們出去逛逛，順便幫這個皇子殿下解決些麻煩，送他早點回王都嘛。埃納這裏城防薄弱，萬一他受到魔潮傷害，對於王國豈不是一大損失。”
“你不用試探我，”見到遠處威爾莫特策騎回來，歐若拉也翻身上馬，“王國這些皇子裏，前三個都不堪入目。大皇子拜倫太虛偽，二皇子科爾裏奇太張狂，而這個歐內斯特太陰狠。至於四皇子和公主，還都太小了。”
看來歐若拉也絕不是什麽單純的軍隊將領嘛。雷利暗暗點頭。太單純，也不會走到日後那一步。
不過那個四皇子……雷利想了想書中記載，眉頭不經意的就皺了起來。
“怎麽了？”威爾莫特過來看的雷利的神色，有些緊張的問道。
雷利搖了搖頭，先把讓尤米爾他們加入城衛軍的事說了下。這點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威爾莫特可以完全做主。就算以前太平光景，王國軍務廳對於埃納這些地方衛隊的掌控力也很弱了。這也是之前亡靈和獸人聯軍以吹枯拉朽之勢橫掃米德爾大區，進而大舉挺進王國內陸的重要原因之一，指揮溝通不暢，這仗完全沒法打。
想到這點，雷利就順口問起最近諾森羅克與亡靈和獸人聯軍之間的戰爭形勢。問完後他才反應過來，歐若拉這幾天都跟問起過相關訊息，不大正常。他這時瞟了眼歐若拉，發現女軍官也看了過來，雖然神情平靜，但緊握韁繩的手臂上微微凸露的筋骨顯示出她內心絕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