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驚濤駭浪 第七章 夜襲！
反對者的意見主要集中在兩點。其一，英格索爾擅長的軍事的名聲早已名揚南方，而且愛德華很早就將軍部交給這個大兒子，軍隊係統內其勢力盤根錯節。
針對這點，亨廷頓最大的反製動作就是在他掌控的包括奧爾本城衛軍在內，涵蓋其他幾個城鎮被他調來的軍隊中展開大清洗，換上了大批忠於他的將領，其中也頗有幾個出色的。無論如何，如今名義上亨廷頓已經繼承大公之位，而且高官厚祿引誘，倒是很能拉過去一些人才。
其二則是，主動進攻，就有大軍跋涉的問題。雖然以步行算，龐貝距離奧爾本也不過三天左右路程，但兩萬多兵力的軍隊開拔，是個很複雜的事，沿途安排，後勤供應都是大問題。比如當初亨廷頓領兵圍剿深淵魔物殘餘卻損失慘重，其實就是後勤調配出了問題，軍糧和軍械沒跟上。這個責任雖栽到了英格索爾身上，但亨廷頓身邊的親信們，倒向他的大臣們都明白，真正是誰的過錯。
針對這一點，亨廷頓則針對奧爾本與龐貝之間的幾個主要城鎮城主和權貴階層展開公關，許諾了大量好處，包括減少他們每年上繳都城的利稅額度等，將他們拉攏過去。這樣由沿途城鎮負責大軍的吃住問題，大幅減輕他自己這方的壓力。
如此往複，所以才拖到七天後才發兵。不過從這些方麵也能看出，亨廷頓是迫切要置他親愛的大哥於死地的。從手段上來說，也的確勝過英格索爾不少，難怪書中最後是他得了大公之位。
還有一點讓雷利奇怪的是，說是要去鬧事的麗貝卡也沒有動靜，而據弗麗嘉傳回的消息說，她跟蹤龍族小妞在奧爾本的第三天，就失去了蹤影。弗麗嘉返回龐貝後，雷利仔細問過，愈發奇怪了。
在雷利身邊這群人裏，論追蹤能力，菲爾頓這個大盜賊當然排第一，人家是專業行家。排第二的無疑就是弗麗嘉，高階吸血鬼血統帶給小丫頭的天賦敏銳感知，這方麵菲爾頓也要甘拜下風，大盜賊勝出地方在於專業技術能力。所以跟蹤麗貝卡那個大大咧咧的丫頭，弗麗嘉怎麽都不會失手才對。
不過大戰在即，雷利也懶得去管了。反正以那妞兒的個人實力，不會有啥危險。
亨廷頓的軍隊，不僅起兵時拖拖拉拉，行軍過程也緩慢得可以。第三天黃昏，龐貝附近才有他們的前方偵查騎兵出現，到第四天傍晚，先頭部隊的一個步兵營才在距離龐貝東南十五裏處紮營。
“真的是奧德的將領統兵？”英格索爾看著大廳鋪展開來的巨大龐貝周邊地圖，盯著上麵標注的亨廷頓軍隊紮營地點，納悶的問身旁的雷利。
據收集來的情報表明，此次出征雖然名義上是亨廷頓“禦駕親征”，一應指揮策略都由亨廷頓自己製定下達，但其實真正掌舵的，是一個名為卡爾薩斯•羅克的神秘人物。又根據菲爾頓冒絕大風險親自深入軍營打探回來的隻言片語的消息，此人來自奧德，似乎是個少將級人物。
依奧德軍製，將級軍官就隻有少將和上將兩級，所以派此人前來，奧德押注也是不小。畢竟，聖奧爾本隻是南方諸國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偏居西北，距離奧德最遠的一個公國。
英格索爾納悶的無疑是，以卡爾薩斯少將級的水準，行軍速度不會如此拖拉才對。而且，抵達龐貝後，應該首先派偵察兵全麵搜索龐貝周邊，然後大軍分駐數個軍營對龐貝形成鉗製態勢，這才是攻城的正法，也是雷利解釋過的。
但如今，亨廷頓的大軍卻擺成個一字長蛇型，殿後的部隊遠在百裏開外。
“難道情報有誤，還是亨廷頓並不信任這個卡爾薩斯？”見雷利沒回答，他又追問道。
雷利揉著下巴，緩緩道：“菲爾頓的偵查不會有問題，至於信任……都靠對方登上了大公之位，如此能狠下心，就不會在軍隊指揮這種不專業事上設置障礙給奧德人。我估計，還是在於他們內部的原因……”
“內部？”英格索爾納悶片刻，恍悟道，“應該就是那些新被他提拔拉攏過來的，一個個都想爭攻，不服那個卡爾薩斯罷！”
雷利微微頷首。這是必然的，是一個新的權力中心形成後肯定會經曆的階段，無數圍繞這個權力中心的人都要排定座次，毫無疑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爭個好位置。而這個階段的複雜性和持續時間長短，就全看權力最中心那個人的魄力和手腕了。
亨廷頓能迅速擺平這些爭端嗎？雷利拿不準。從之前在奧爾本的幾次接觸來看，那是個深沉隱忍的家夥，但從他竟敢於聯合奧德人除掉自己的父親，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說明他也是狠辣而有決斷的。
“不能這樣傻等著，”雷利斷然道，“明天傍晚為止他們還不進攻的話，我帶人夜襲！”
“夜襲？”英格索爾大吃一驚。
公國大殿下吃驚的不是雷利主動挑釁的決定。作為守城方，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悶守是很傷士氣的。而且亨廷頓如果一直磨蹭下去的話，英格索爾布置在城外的那支奇兵也會失去效用——所謂奇兵，當然不是能持久的，亨廷頓這邊紛爭再多，但基本的軍略布置還是有的，偵察兵遲早會繞到西北部去。所以，必須刺激他們盡早攻城。
英格索爾真正吃驚的是雷利選擇夜襲。
古今中外，就算現代科技手段支持的現代戰爭，夜戰都是極其危險而艱難的，更別說倫琴大陸這種近似中世紀的古代作戰環境。對於這種時期的軍隊，就算隻是夜間行軍能保持七八成士兵不掉隊就很不錯了，更別說夜戰。
不過很快英格索爾想明白一點，隨即問道：“你對劍魚訓練過夜戰？”
雷利點頭，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
在等待亨廷頓行動的日子裏，英格索爾忙於魔法手雷的製造，另外則安撫龐貝及周邊各鎮的權貴階層，保證內部不出問題。而雷利除了指導城防布置外，另一項秘密進行的事，就是訓練那批留在城內作為機動部隊的五百劍魚所部進行特別作戰訓練，其中就包括夜戰。
雷利原本計劃是在守城僵持階段來作為反擊手段使用，隻是現在提前了。
九月二十一日，雨夜。
英格索爾陪著雷利走出作為城防總指揮部的城主府大廳，走下台階的第一步，就啪的一聲踩在一汪積水之中。從傍晚日落時分，龐貝就開始下雨。淅瀝瀝的秋雨雖然不大，但帶著幾分寒意，持續時間又長，所以很多地方已經成為澤國。
跟在兩人身後的城衛軍主將泰隆聽著砸在盔甲上啪啪的語聲，憂慮道：“這天氣……”
“沒問題！”沒等雷利反應，英格索爾就截斷了手下的話，還嚴厲的盯了泰隆一眼，泰隆頓時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