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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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啊？”
“對啊，哎呦，阿武也來了。”
“怎的，我不能來啊。”
“不投圈的站一邊去，讓，讓，我要進去投圈。”
……
因為姚廷芳以一抵七，還局局贏，貞娘這套圈圈販賣田螺肉的攤子異常火爆，圍滿了人。
玩法分兩種，一種是單人形式，一文兩圈，套中幾塊石吃幾勺田螺肉。一種是雙人及多人，一文五圈，或像姚廷芳那樣一發五圈定輸贏，或者玩五局，都是以點數多寡論輸贏，多則贏寡則輸。贏者得田螺肉，總點數以5為單位，5點以下是一勺，5-10是2勺，10-15是3勺，15-25是4勺，25及以上是5勺，也就是最高5勺。
人都喜歡熱鬧，單人形式在田螺肉方麵更占便宜，但是耐不住喜歡玩雙打和混合打的人多，而且人人不是姚廷芳，一局最高5勺，貞娘這生意一點也不虧。
貞娘田螺肉生意可謂是開局火爆，並不是人人都能順利開局玩上，大家圍觀閑著無聊就想吃點東西。田螺肉一勺也不少，三五個人湊份子買一份，坐等輪到自己耍。
貞娘第一天賣出了小十五盆的田螺肉，還不夠當彩頭的。等到了傍晚，貞娘不打算做了，玩的人還是沒盡興，就以先玩後補彩頭的方式，賣到了天黑。
可以說，曬秋一開始，誰的生意最火爆，唯黎貞娘的攤位是也。她的田螺肉也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評，堪稱叫好又叫做。
肖氏聽說第一人就賣了小150文，樂得都快瘋了。因為在她的想法中，田螺肉嘛，就是費點事兒，不花本錢。這150文全是白得，若是照著這等勢頭，曬秋結束能賺一吊錢呢。
奈何好景不長，哦，是不過夜。
腦子活泛的商販第二天就如法炮製。當然不是賣田螺肉，而是碗下放糖、這些東西，玩法除了她這兩種以外，還加了擂台賽，納入了取舍。
比如說，單人形式，一文錢兩圈，你投中的是最高獎品，如果你要了，就表示你自動放棄下一輪。如果你投中最便宜的，不甘心可以再投一次，最後一次投中什麽就得什麽不得有異議。至於多人形式，五局論完輸贏，贏者獲取投圈時價格最高的物品，不得有異議。
而擂台的擂主就是姚廷芳，他坐守，不論大人和小孩，都可以挑戰他。輸贏獎賞跟多人形式一般
這仿照的始作俑者，還不是別人，而是姚廷芳拉了姚平津和姚家在尋來的商販合謀。
貞娘得知後，鼻子都要氣歪了，虧她還激動不已地想了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以為第二天可以大幹一場。結果姚廷芳這殺千刀的，借著她攤位打響了名頭，就著東風取利。
真是可惡！
因為他在套圈方麵實在太過於強悍，第一天諸多的戰績沒有一個比他更好的。他穩坐套圈達人，還是no1，有他坐鎮的投圈攤，簡直成了粉絲見麵會。
好在，有人好吃點零嘴，先在她這裏玩一把得了彩頭，與小夥伴分吃著觀戰排隊等著去對壘。終歸是限流了，生意大不如昨天。
畢竟，風頭全被姚廷芳那邊給搶去了。
縱是如此，她還得擺著笑臉，寬慰因為生意驟然冷淡下來而傷心抱怨的肖氏。
肖氏的攤位就在她旁邊，擺了一些核桃、木耳、石耳、板栗之類的山貨，等著商販看了樣品之後，達成交易意向，去由幾姓族長和縣裏請來的有威望的中人處登記交易。
這個有威望的中人姓馮，是縣城一代的書香望族，與黎、姚二姓算是世交了，在府城一帶也有些名頭。
這會兒，蔣氏跑來跟肖氏咬耳朵，想重提合夥套圈圈這一項目。貞娘正煩著呢，因為今日生意比著昨日著實冷淡了不少，她不耐煩聽蔣氏的馬後炮，借口要去如廁將攤位交給肖氏看，反正她隻要幫著舀田螺肉便是了。
貞娘在曬秋場轉了一圈，好些熟人都笑著問她“阿貞，你家今年大賺了。”
“可不是，田螺肉又不需花本錢哩。”
……
哩個屁！
不花錢不費油鹽，不花功夫啊。
貞娘心中吐著槽，麵上卻一臉愁容道“沒得賺，今個怕是要砸手裏了。我家田螺費了不少油鹽好料哩，清淡啦。”
……
“午伯，您這是要照顧我家生意嗎？”
……
“不是啊。哎呦，那也不當緊。多謝您關心哩。”
……
“啥，咋做的？我這有秘方，白水煮哪能好吃？啊，咋弄，這可說不得，我家還指望這個賺點錢還債呢。”
……
“冬麥嬸子，多謝你的柿子啊，你這柿子懶得真好，又脆又甜。”
……
貞娘走了一圈，拉拉雜雜聽了一通閑話，也得了一些熟人的寬慰和吃的。
她嚐試著與明顯是生麵孔外來商販攀談，以天真無邪的語氣問了外頭的事體。她大致知道了，這武陽縣隸屬徽州府，徽州府在此地的西南方，而此地往東南去可以到杭州府。兩府都屬於南直隸。
貞娘聽了這交通地理位置，心中不由得納罕，難道這裏是與明清同時代的平行空間不成？
抓耳撓腮正想著，被人撞了一下，忙回過神。而撞她的人，與追撞她的人，已經離她十幾米遠，還在你追我趕。
貞娘嘀咕一聲，問旁邊的熟人道“慶叔，那咋啦？會場裏頭不是不允許打架生事嗎？”
慶叔皺眉道“不知道。”
有消息靈通地低聲道“是山裏頭嶺頭坑的人，那是叔侄。那叔叔說，侄子偷了他家的五步蛇來賣。”
當地氣候以白術、茯苓、杜仲、黃連、黃精、石斛、辛夷、白芍、厚樸之類的藥材居多，並不產人參、靈芝這類珍貴藥材。動物入藥的，除了蜈蚣、蠍子、螞蟻、黃蜂之外，就屬蛇最多，最具藥用價值的便是五步蛇。可以說，家家戶戶都有一壇子五步蛇藥酒，主要用於強身健體。
貞娘好奇地問道“真是偷的嗎？”
慶叔等人搖頭道“這誰知道。”
大家夥一陣議論，卻沒定論。
嶺頭坑於清溝黎來說是在深山裏頭，但是卻離鄰鎮明溪鎮更近一些，他們多數是往明溪鎮換糧。這邊一年頂多來上兩三趟，所以大家對他們並不太熟悉。
貞娘聽了一肚子八卦，回了攤位，看蔣氏已經走了，肖氏和鄰攤的人攀談。貞娘和肖氏打了聲招呼，打算主動出擊，將田螺肉分裝一些出來，放在竹籃子中，挎著竹籃子邊走邊吆喝，當流動商販。
又貪嘴的小朋友，家裏不舍得花錢，就拿東西換，貞娘是看自家沒有的就給換，自家有的就不給換。
她重點在賣藥材的地方轉悠，想看看有什麽能當調料的植物根莖沒有。
“你怎麽在這裏？”貞娘看到姚廷芳也在藥材這邊轉悠，不由得好奇地問出聲來。
姚廷芳看她挎著籃子賣田螺肉，眼睛卻不住地打量四周，挑眉道“我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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