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親刃仇敵
眼見面前一對母女跪在了自己面前,大喊救命恩人,林敬之連忙踏前幾步,想要將她們扶起來,不過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這是在大乾王朝,不是在現代,男女是要避嫌的。
“你們快快起來,我們找個地方說話。”林敬之規勸的同時,玉姨娘快走幾步,將二女扶了起來。
這對母女立起身,林敬之瞧清楚了她們的模樣以后,才恍然明白,為何胡槐安的兒子會貪心的要將這對母女同時娶進后院之中。
一個亭亭玉立,二八年華,人比花嬌。
一個三十出頭,身材曼妙,美艷的俏臉上盡是說不出的裊娜風情。
眸子本能的一亮,林敬之趕緊收斂了心神,他雖然化了妝,但總歸不宜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過他這邊剛剛要走,卻見那個少女突然沖到一個軍士旁邊,‘錚’的一聲,奪過一把鋼刀,刀被少女拔了出去,那名背對著這邊的軍士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剛待怒喝,江景身形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
“賊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親自為父親報仇!”少女嬌喝著,雙手有力的緊握著鋼刀,快步沖向了吊掛在中間的一個青年男子。
‘噗’因為沒人阻攔,所以少女手中的鋼刀,輕而易舉的沒入吊在空中,想要躲閃,卻又無力躲開的胡槐安的長子腹內。
“我不……要死,父,父親……救我……”胡槐安長子瞪圓的雙眼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話說了一半后,斷氣而亡。
沒人會想到眼前這個貌美如花,弱不經風的少女竟然敢殺人,四周一下安靜了下來。
與面前的仇人死死的對望著,直到感覺到順著刀刃流下來的鮮血的溫熱,少女才回過神來,“啊”一聲尖叫,松開執刀的雙手,連連后退。
少女受驚下,步伐不穩當,一個踉蹌,眼望著就要摔倒在地,玉姨娘及時的閃到身邊,扶在了她的腰間。
“令荷”少女的母親呼喚了一聲,仰天便倒。
就算胡槐安父子犯了法,要被殺頭,也只能由官府執行,可現在自己的女兒卻沖上前殺了人,當母親的她怎能不驚?
眼見身旁的婦人身體癱軟,就要栽倒在地,林敬之本能的伸出雙手,扶在其纖細的柳腰之間。
昏迷過去的人,還有醉酒的人,身體會很沉,林敬之感覺到懷里的女人份量不輕,只能使出全力,將之抱在懷中。
“娘,娘親……”叫令荷的少女瞧見這邊的情形,驚呼一聲,拔腿跑了過來,扶著母親的雙肩,連連搖擺。
玉手上的血液,染了婦人一身。
直到此時,圍在四周的軍士們才反太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鏗,鏗,鏗……”一個個抽刀鋼刀,將林敬之等人圍在了其中。
江景早就意識到不妙,跑進院落去尋人,不一會,那位姓卜的統領一邊喝斥,一邊跑了出來,“讓開,都讓開,繼續行刑!”
“我不要死,父親,救我!”
“父親,這事都怪大哥呀,與我們無關……”
胡槐安另外幾個兒子親眼看著大哥死在了眼前,再也挺不住,精神崩潰了。
“啪,啪,啪”軍士們聽到上司的命令,再次拿起皮鞭,狠狠的往罪犯身上抽去,胡槐安被綁著雙手,吊在半空之中,原本正呆呆的看著自己死不瞑目的大兒子,吃痛下,才又清醒了過來,“不要殺我,我兒子用的是真銀票……快快救救我兒子啊,他還沒死……放我下來,我兒子沒用假銀票糊弄欽差大人……”
胡槐安猛然在半空中拼命的掙扎了起來,狀若瘋狂。
“又有人瘋了。”江景瞟了胡槐安一眼,小聲說了一句。
姓卜的統領出了大門,徑直跑到林敬之的身旁,小聲道:“林二爺,你身份特殊,快點帶著這對母女離開吧!”
“好,在下告辭。”眼見卜統領沒有要難為這位少女的意思,林敬之長松了口氣,趕緊與玉姨娘一左一右摻著美婦,向大街的另一頭行去。
圍在四周的百姓見軍士沒有為難少女,對著他們的背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在一名廠衛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一處小院,江景安排這名廠衛留在肅清城與蘇博互通消息,這是他的臨時居住地點。
林敬之與玉姨娘架著美婦來到一處廂房,剛把她放到床榻上,蓋上棉被,在半路上奉命去請醫師的一名護衛就拉著一個手提藥箱的老頭跑了進來,老頭胸前急劇起伏,氣喘吁吁的,差點要了老命。
林敬之又看了美婦的俏臉一眼,才揮了揮手,與屋里的男人一起退了下去。
來到小院的正廳,林敬之喝了杯溫茶的功夫,那名醫師走了出來,只是說少女的母親驚嚇過度,沒有大礙,開了個寧心安神的方子,林敬之取出一張銀票,交給身邊的護衛,要他跟著老醫師去取藥,順便再把診金結了。
又在床前守了一會,那名少女才在玉姨娘的摻扶下,來到了大廳,后腳剛剛跨過門檻,少女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林敬之磕了個響頭,“多謝恩公出手相助,讓民女大仇得報,民女愿意做牛做馬,報答恩公一輩子。”
“快起來,杜姑娘不必如此。”林敬之連忙虛扶了一把。待玉姨娘將其扶了起來,額間已是多了一塊青紫。
這個少女的年齡不大,先前只是因為太過痛恨仇人,才一時沖動,將之殺死,此時后怕從心底冒了出來,小臉蒼白,渾身不停的顫抖。玉姨娘瞧著不忍,將之摟進懷中,輕輕拍打她的香背,細語撫慰。
少女沒有反抗,想來已經知道了玉姨娘是女兒身。
此次趕來的非常及時,將這對母女救了下來,但林敬之還有大事要辦,自是不能在這里久拖,不說別的,光是從堅城趕到這里,再從這里馬不停蹄的跑回去,就最少得花三天的時間。在這個特殊時期,三天足夠做很多的事情了。
盡管知道此時詢問少女房子被燒了,有沒有親人投靠,會顯得比較冷血無情,但他還是硬著心腸問了出來,“杜姑娘,胡槐安父子已經伏法,絕對活不過明天,你與母親,可有親眷投靠?”
少女聞言搖了搖頭,隨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牙關本能的打著顫,開口問道:“恩公如何會曉得民女姓杜?又如何能猜到胡家父子會強搶我們母女進府,從而提前派人趕到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