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北齊神童
回到家,高伯逸發現不常在這裏住的高彾居然也在,而且還關上門不理自己,不讓任何人進去。
簡直就是在門上貼著“快來哄我”。
“唉!”
高伯逸輕歎一聲,來到這個世界,好久都沒哄女人開心了,他又不是祖珽,再說現在身居高位,在門口貼個納妾的告示,估計有人會削尖腦袋往門縫裏鑽。
他還用得著哄女人?女人哄他還差不多。
然後高伯逸打發走門外的健碩女仆,輕輕敲了敲門問道:“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不可以!”
房間裏的聲音很堅決清冷,絲毫不像被他抱在懷裏輕薄時的那種猶疑軟媚。
高伯逸臉上露出壞笑道:
“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婿雍糾殺之,將享諸郊。
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
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
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
祭仲殺雍糾,屍諸周氏之汪。
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
夫人可知此典故?”
人盡可夫,有什麽不知道的!
高彾在房間裏怒吼道:“今天你別想上我的床,滾遠點!”
“別那麽說嘛。你開門,我跟你說說為什麽我要掛帥出征。”
高伯逸話音剛落,門就開了,高彾紅著眼睛,像是哭了很久一樣。
兩人進了房間關上門,高伯逸沉聲問道:“汝弟高演,至親也,汝母婁太後,至親也,汝夫高伯逸,三婚之外姓也。
有句話叫疏不間親。若是我不去,就會有人跟你說雍姬之母一樣的話:人盡夫也,弟一而已,胡可比也?
那時候你怎麽辦?”
高伯逸問了高彾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到底是老公重要,還是嫡親弟弟重要?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所以保護對方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對方的人性經受到考驗,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你是我的,不是他們的啊。”
高彾不服氣的低聲反駁道,像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舍不得拿出自己的玩具跟其他小朋友分享一樣。
“嗬嗬,放心了,此番出征,必定馬到功成的。”
高伯逸將高彾攔腰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馬上出征了,不造個小人簡直天理難容。”
“可現在是白天,外麵那麽多下仆……”
“宰我還晝寢呢,還不是孔子高徒。”高伯逸無恥的狡辯道,拉下幕簾的輕紗。
……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光下,高伯逸看著高彾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如同寶石一般,忍不住吻了下她的額頭。
“要是你能不出征,天天陪著我就好了。”
“那可不行呢,現在是亂世。”
“隻是說說而已了,你那麽厲害,等你三十歲,天下估計已經沒人是你的對手了。”
可那時候我該多老了啊!
高彾心中黯然的想道。
“阿郎,家中有客人上門,是否一見?”
門外傳來福伯的聲音。
福伯曾經是楊愔的管家,見過不少“貴客”。如果是一般人,估計早就被打發走了,根本就不會通傳。
想想啊,現在家中的主人和主母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又很歡快的事情,你作為下仆去打擾一下,那得罪的可就不是一個人了!
“來人是誰?”
高伯逸今天興致很高,本來想晚上繼續好好“懲罰”一下高彾的。
“他叫李德林,博陵李氏的人。”
隻聽說過博陵崔氏,博陵李氏是哪一家?
高伯逸一頭霧水。
隻不過對於李德林這個人,他倒是很熟悉。
畢竟,當初盧臣萱差一個晚上就成了任城王高湝王妃,高伯逸作為占了便宜的那個人,當初得到盧臣萱的時候,手段可不怎麽光彩。
做賊心虛的他,自然會對高湝長個心眼,調查一下對方身邊有什麽高手。
任城王還是一號人物,但身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這個李德林了。
李德林,字公輔,博陵安平人,今年24歲,文史經書均有涉獵,且過目不忘,自幼就有神童的稱號。
他是高湝的謀主,才智和學問非比尋常。不過聽說今年已經離開了高湝,到了鄴城,還被人舉薦為“秀才”正在等候“選官”。
這裏就要說一下北齊的所謂“秀才”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南北朝時期,實行的乃是九品中正製,不過這並非是唯一的選拔製度。
還有另外一種製度,叫做“秀才和孝廉考試”。
推行於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秀才和孝廉考試,是一種承前啟後、選拔實際使用人才的重要選舉製度。
它既是兩漢選舉製度的沿襲,又是隋唐科舉製度中最重要的進士、明經兩科的雛形,具有直接的淵源關係。
它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選拔人才中有自己的地位和作用,這也說明九品中正製並不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唯一的選拔製度。
秀才孝廉雖曾為士族所壟斷,但必須通過考試才行。秀才在西漢時為特科,至東漢才成為常科,與孝廉並列歲舉。所謂秀才是指具有特別優秀才幹者,即“可為將相及使絕國”的特殊人才。
李德林不去跟著高湝混,不去朝堂裏等著選官,這麽晚了跑自己這裏來做什麽?
他又能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一頭霧水的高伯逸穿好衣服起床,他忽然又想起這幾天才知道的一件事。
盧臣萱去齊州之前的那一天,兩人雲裏霧裏折騰了一宿。最近自己才收到消息,說她現在已經有孕在身了。
為何這段時間跟自己極為親密的高彾,肚皮卻不見動靜呢?
帶著諸多疑慮,高伯逸在書房見到了北齊神童李德林。
瘦高,看著挺文雅,那雙眼睛有些睿智的光芒字裏麵,整個人看上去含而不露,彬彬有禮。
但這隻是一種印象而已。
高伯逸相信,一個這麽晚來找自己的人,定然是有想法的人。
對方要是沒想法,多睡一會不好麽,或者跟自己的女人做些讓人開心的事情不好麽?
非得來自己這裏?
“李先生深夜來此,可是有什麽計較?”高伯逸露出客套的笑容問道。
“聽說襄陽王府還缺個長史,在下不才,特來毛遂自薦的。”
李德林對著高伯逸拱手行禮道。
誒?難道我現在虎軀一震,都有人來投靠了?
高伯逸不禁坐直了身子,沉聲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