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燃燒軍團(2)
“父親息怒,若是在這裏生悶氣,隻會讓楊約那個卑鄙小人在暗地裏偷笑!”
段深拉住段韶的胳膊苦勸道。
一個人在暗地裏憤怒是最沒有用的,你生氣的那些賤人們,隻會得意洋洋的笑話你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後世常說的“別流淚,賤人會笑”,一個意思。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忍字頭上一把刀,有些事情,段韶是真的忍不下去!
段深之所以來晚了,就是因為他在城中無意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說是太後婁昭君身邊的楊約,居然沒有失蹤,而是回到了鄴城,然後在群臣麵前說段韶等人謀反並殺害了婁昭君!
由於楊約是婁昭君身邊最親近之人,所以這話非常有說服力。再者,段韶也無法解釋為什麽高演會逃跑去草原。如果不是你造反,長山王怎麽會跑?這個段韶真是很無力去描述其中發生的事情。
特別是這個楊約,在裏麵起到了難以估量的惡劣作用。
高演逃跑出晉陽這件事更加坐實了謠言,一板一眼,讓人非常信服。
若不是段深經常跟在段韶身邊,知道自己老爹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他這半年來每天在做什麽,段深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懷疑是段韶殺了婁昭君的。
畢竟,現在他們家就是晉陽的最大受益人之一,段韶殺婁昭君這事等於是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其實段韶未必對高氏皇族忠心耿耿,但是他私德尚可,也是個比較重感情的人,斷然沒有親手殺死婁昭君的心思。
從死狀來看,婁昭君是窒息而死的,很可能就是一口痰把喉嚨堵住了以後嗆死的,關他段韶什麽事?這事還是楊約那個小混蛋跑來通知自己的!
這事你說冤枉不冤枉!
“唉,這下子,有理也說不清了。”
段韶長歎一聲,沒有責怪段深開會不來的事情。他拍拍對方肩膀道:“為父如今有件事情,一直猶豫該不該讓你去,因為人心難測,會有些危險。”
憐子如何不丈夫,段韶是鮮卑人,卻不是殺人魔,更不是冷血動物。他自然也是會擔心兒子死得冤枉。
“父親,戰場上刀劍無眼,有什麽會比那更危險的呢?”
段深反問道。
段韶頓時語塞,因為兒子說得很有道理。既然選擇從軍,那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辦事,豈有沒危險這一說?
要是沒危險的事情,那就是在家裏帶孩子了,既然這樣何必來壺口關呢?
“為父想讓你去一趟晉城,說服高孝瑜,站在我們這邊。甚至他誰那邊都不占也行,隻讓他緊閉城門,不要為鄴城那邊的軍隊提供補給,就萬事大吉了。”
本來段韶是不擔心這事的,因為高澄一脈的人,肯定對高伯逸是很不滿的。畢竟高孝琬就是被魚讚弄死在監獄裏,其間是不是高伯逸主使吩咐的,難說得很。
然而現在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自己殺了婁昭君,高澄這些兒子會不會為奶奶婁昭君報仇,而故意跟自己過不去,也難說得很。
所以派段深去就有風險。不派他的話,等於是為鄴城的神策軍提供了一個北上壺口關的前進基地!
那樣的話,在高平決戰,就是對晉陽六鎮的軍隊不利,使得高伯逸可以步步為營。
這樣的事情,段韶是看不下去的,他必須要行動起來。
“這樣吧,為父手書一封。若是高孝瑜可以在此戰中配合我們,那為父就支持他將來成為齊國皇帝!”
齊國皇帝?
這條件也太豐厚了吧?
段深隱隱感覺,或許晉州這個點就是整個戰役的勝負手,自己肩膀上所負擔的壓力極重!這讓他憂心忡忡的同時,也感覺到無比自豪。
畢竟,他現在居然也可以成為左右戰局的牛逼人物了!
段韶可不會關心兒子內心複雜的心理活動。
時間緊急說寫就寫,不一會,段韶寫好了“勸降信”之後,等墨跡幹了裝進竹筒,封好火漆交給段深。
“事關重大,一定要確保晉州在我們手裏,無論高孝瑜開什麽條件,我們都可以照單全收。等打敗了高伯逸,占領了鄴城之後,那些條件也可以再看看嘛。”
生怕段深太“耿直”,段韶不動聲色提醒道。先答應下來再說,等平定了齊國,要什麽沒有?那時候高孝瑜就是案板上的魚罷了。
想當皇帝,那是在做夢呐!
這跟渣男哄妹子上床一個套路。
什麽睡了你之後我們就結婚啊,什麽婚後幾千萬的財產都給你買買買啊,什麽有車有房,父母雙亡一切你說了算啊之類的。等睡過之後,說過什麽,就可以“選擇性遺忘”。
段韶的話,段深秒懂,微微點頭,慎重接過竹筒,掛在腰間收好。
“一路小心,準備一下你這就啟程吧,我們實在是耽擱不得了。”
“是,父親,孩兒這就啟程。”
段深拱手對段韶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
夜深了,鄴北城一間不起眼小別院的臥房裏,傳來“男耕女織”的叫嚷,經久不息。
“哎!你今天怎麽想起我來了,不是晉陽那些人要打過來了麽?”
寬大的床榻上,縮在高伯逸懷裏的元仲華幽怨說道。從前多次邀約,她幾乎都恨不得要跑高伯逸麵前脫衣服勾引了,結果對方就是不搭理。
多傷自尊的一件事啊。
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想男人關懷安慰,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你說高伯逸這廝可恨不可恨。
“婁太後被段韶殺死,這事你怎麽看。”
黑暗中的高伯逸,輕聲問道。
“唉,你以為我喜歡那個老太婆啊,不過也沒想著她死。段韶麽,不太像啊,段韶不是高家的親戚,卻是婁太後的親兒子,殺自己的親小姨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元仲華有些困惑問道。
“你不在意,那高澄的幾個兒子,會怎麽想呢?”
高伯逸繼續拋出了自己最關注的問題。
不然段韶都要打來了,他哪裏有閑心跟元仲華在床上玩耍啊。
“恨之入骨?”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你寫一封信,表明一下態度。”元仲華看不到的是,黑暗中的高伯逸,臉上正掛著冷笑。
“哦,原來你叫我來是為了這個啊。”
元仲華有些失望的說道。
“以後讓你手刃魚讚,這件事務必要辦好,我說話算話。”
高伯逸咬著元仲華的耳朵說道,對方一聽這話,身體就軟得如同麵條一樣。元仲華一麵不自覺的迎合著高伯逸胡作非為,一麵大腦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