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與冥域斬斷交集
龍聽淵上前,坐在石塊邊上,讓女孩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將九轉生生草轉化成了靈力,為她療傷,“再堅持一下,我已經拿來了九轉生生草。沒事,你會好起來的。”
這是他第一次與符淅這麽親近,以前從不知道,她竟然會這麽輕,就連頭靠在自己腿上,他也絲毫感覺不到什麽重量。待九轉生生草的靈力輸送進了女孩體內後,他又將她慢慢扶起來,讓她坐於自己前側,開始運功為她傳送真氣。
女孩的臉色逐漸有了好轉,人也有了一點點清醒的意識。
是誰在為她輸送真氣?
在意識不清的時候,往往會想到記憶深處最難忘的事情。
“大魔王,是你嗎……你回來了嗎?”女孩緊咬銀牙,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前生的場景,每一次受傷,每一次最無助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他。
“大魔王?”龍聽淵疑惑,符淅從來不會這麽稱呼他。
大魔王是何人?
魔應該跟魔頭意思接近,難道會是暝途?
每次想到這個猜測,他的心緒就會莫名紊亂,導致他輸送真氣的時候,一個靈波不穩,害符淅差點窒息,重重地咳了起來。
“符淅……”女孩軟軟倒在了男子的懷裏。
“對不起,我不該分心收力。”龍聽淵頓時愧疚不已,他剛想將符淅扶起來,卻忽然自私地想要這時光多停留一刻,抱著她的感覺,很美好。
呼吸間盡是女孩發絲的花木香,他微微抬手,大手覆在了女孩的發絲上,很軟,有點清清涼涼的,像上好的絲綢順滑。低眼垂眸下,是她白皙柔嫩的側臉,以及長卷的睫毛,還有清淺均勻的呼吸和桃紅的唇。
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麽……
看到她深情奏琴隻為一人時,他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冷靜,是過分的冷靜,冷靜到連心也冰凍住。那日他隻顧著飲酒,飲著他最不愛的酒,望著桌上他最喜愛的茶,一句話也未曾說。
如若說對她的感覺僅僅隻是愧疚,可為何無論她是在意自己,還是不在意自己,是對自己好,還是不好,他都開始在意了呢?
這便是他向來不屑的七情六欲嗎?
女孩在他的懷裏動了動,睫毛微顫,雙手環上了他的腰,像是小動物在索求溫暖的安全感,“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不然我又要重新找你了……”
女孩抱著他,意識模糊間卻說著他聽不懂的故事。
回來了?就不要走了?
不然她又要重新找他了?
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是誰?
他也曾記得,經常有個小東西會習慣在王府等他,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天亮,他都不曾回來過。待她及笄時,一察覺到自己有危險,就會奮不顧身去找自己,在確認自己平安後,才會選擇默默離去。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份感情太沉重,壓得他窒息,可過往雲煙煙消雲散後,心又好像成了無比的空。
符淅因為九轉生生草的緣故,身上的靈力正在逐漸恢複,傷勢也有了好轉,若是普通人怕是早一命嗚呼,可萬物之神隻需給予一點生命力就可生生不息。
她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好長的夢,這個夢反反複複,她早習以為常,夢見他,早已成了習慣忘懷又無端憶起的習慣。
“你醒了?”
一道清冷如泉的聲音傳來,忽然驚醒了她,她睜大美眸,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懷裏,抬頭一看,是龍聽淵。
氣氛有了一瞬間的尷尬,符淅嘴角掛著勉強的笑,整個身子正悄悄一點點地挪動,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的懷抱。
天了嚕,她還以為是什麽冰冰涼的大石頭,沒想到石頭精成人了。
頓時懊惱地想拍自己臉。
堂堂萬物之神,居然在這個修真大陸三番幾次吃虧,每次懷著保護目標人物的使命前去,結果反倒需要保護的是自己。
史上最掉逼格的神,怕是除了自己也沒誰了。
符淅囧著一張臉,一雙明澈如水的瞳望著龍聽淵,道:“咳……對不起,把你當大石頭乘涼抱了。”
大石頭?
龍聽淵,“……”
“真的對不起。”符淅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龍聽淵這人可是有潔癖的!
“沒事。”龍聽淵隻清冷地回複了兩個字。
“哦。”符淅垂著頭。
現在他們兩個人還身處在山洞裏,而山洞外還有玄清真君帶來的伏兵。
“再過不到半個時辰,我就能完全康複,到那時候我再帶你衝出去,骨池已經被淨化,那麽麒麟差不多也在附近了。”符淅仔細想來,“他們有備而來,看來是真的想將你一網打盡。”
“暝途還真是鐵血手段,已經進一步展開殺機了。”龍聽淵目光已經發寒。
符淅自然知道暝途有除掉龍聽淵的打算,而她卻隻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做著局內人的事。龍聽淵是她的目標人物之一,她必須要保證龍聽淵的安全,為他掃除一切阻礙。
可有關四大神獸,暝途是不會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的。
符淅一直很清楚,也分得很清楚,看得也很清楚。
可她卻什麽都不能說。
見符淅神情複雜,忽然沉默,龍聽淵看向符淅,“你是不是還相信他?”
“我……會相信事實依據。”符淅隻能這麽對龍聽淵說。
“符淅。”龍聽淵雙眼鎮定地望著符淅,“自古正邪不兩立,若是你與暝途交往過甚,世人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會跟他一樣陷入無盡深淵。這世間,很多人是不辯黑白的,他們隻看所在的陣營是黑是白。”
其實龍聽淵並不是偏執之人,他也明辨是非,更曉得世態炎涼,他的肺腑之言,全是為了符淅。
“你既能與我斬斷情緣,又何懼與冥域斬斷交集?”
與冥域斬斷交集……
符淅怔了許久。
龍聽淵說得不錯,如若她要幫龍聽淵一統天下,就必須與冥域為敵。宿命注定他們不會為友,而她也避免不了見證一場無形廝殺。
符淅低著頭紅了眼,接而深深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