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保命手段
在眾人的包圍下,荒山水泄不通,即便山中野鳥,也不能逃脫。
蘇誤傷勢嚴重,無法直立,腿彎上的血洞,不斷往外滲血,染紅了大地。
華池裏,金海漸漸枯竭,愈發變得有心而無力,天宮暗淡,方寸枯萎,誅神禁消失後,境界也被打落凡塵。
“爾等再敢逼近,殺無赦!”蘇誤咬著牙齒,拄在關守劍上,掙紮地站了起來。
他開始默誦古籍經文,療養身體,同時煉化一些藥草,以此緩解疼痛,修補膝上血洞。
“大言不慚。”
“你大勢已去,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殺無赦的。”承仁冷笑一聲,攜神弓逼近。
側旁,方諾手執禪棍,虎視眈眈,逸傑的境界,強大無比,小女娃全力拚殺,也無法占得上風。
當日在蓬玄,能坑害他一次,實屬僥幸,可惜的是,同樣的紫色雷劫,無法奏效兩次,還白白浪費了紫雷。
蘇誤持關守劍,在地上劃出一線,聖威彌漫,天道乍現,“你大可以來試試,看跨過這一線,會有什麽結果!”
玄女毫無懼色,嘴角銜著血絲,手握聖劍,即使站都站不穩,但是心中依然存有無敵的信念。
“沒有實力的威脅,不過是在裝腔作勢。”承仁的目光變得凝重,不知小女娃從何而來的自信,直覺告訴他,危險近在眼前。
玄女的話,讓所有人一怔,她已經受創,境界流失,性命都難保,實力大損,但是氣勢不減,就像一頭洪荒小猛獸,拔了獠牙卻依然凶狠。
“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強,手段毒辣,而且有大造化。若是成長起來,在同一世代裏,恐怕難有敵手。”方諾看著小女娃,久違地感覺到一股心悸。
要知道,他成名多年,位列逸傑,在蓬玄中享有盛譽,而小女娃,才剛及天宮境界,卻能讓逸傑心驚,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方諾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冷笑,又道:“很可惜,你今日就將死在這裏,沒有成長的空間了。”
東荒,從來不乏天才,他們驚鴻一現,卻不被曆史記載,隻有活到最後,證道之人,才有笑傲天下的資本。
承仁和方諾聯手,禦動境界,手指化勢,向玄女鎮壓,企圖用手段,撬開她的神識,讀取秘法記憶。
雷尾殺術、移宮換羽、九天玄女異象,玄女身上有太多奧秘,讓人無法忽視,尤其是移宮換羽,已經斷了傳承,得到它是一種天賜造化。
眼看著眾人逼近,已經跨過一線,小女娃臉色一沉,再次揮起聖劍,天道氣魄,削弱了許多,即使普通的修士,都能夠接下。
“鏘鏘——”
玄女斬出幾劍,都被眾人彈開,在受傷之後,他的聲勢,已經大不如前,看上去十分地狼狽。
“砰——”
方諾報複性地掃出一棍,橫擊在小女娃的臂膀,打碎了骨頭,又一腳踩在他的胸腔上,踏碎肋骨。
“噗——”
玄女口噴鮮血,心肺上猶烈火在燃燒,火辣辣地疼,渾身猛地抽搐,臉色頓時蒼白。
“感覺如何?”方諾問道,不懷好意,“昔日在蓬玄境內,我被你暗算,遭受到的可不僅僅是疼痛。”
“老娘感覺棒極了。”蘇誤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往方諾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混合著血漬與塵土,濺髒了後者的褲腿。
“你還敢嘴硬?!”方諾眸光變冷,提起禪棍,抽在玄女身上。
他一個大男人,這樣欺負一個小娃娃,不僅不恥,臉上還掛著冷笑,十幾棍子下去,打得小娃娃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方兄,你這樣打死她,未免太仁慈。我們合力撬開她的神識,獲取秘術,再將她淩遲成片,活煉成丹。”承仁比方諾還要憎恨玄女,手段也十分惡毒。
“呸,兩個狗雜種,憑你們也想煉我,不自量力。”小女娃掙紮著,十分虛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
“無恥賊人,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囂張。”承仁踢了小女娃一腳,掐著她的脖頸,把她提了起來,想要奪走半聖劍,以及大亞腰葫蘆。
就在這時,小女娃指間哢嚓一聲,折斷了一隻竹簽,趁方諾和承仁放鬆警惕的一瞬間,突然發難。
一股強橫的力量,驟然爆發,黑色的火焰,從小女娃的手中射出,將天地都給點燃了。
“快退!”方諾暗道不妙,想從火焰中脫身,可惜為時已晚,他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著了玄女的道。
隻能說,小女娃比誰都能隱忍,為使這一手,不惜遭受一頓毒打。這樣,才騙過了方諾,成功折斷竹簽。
這是風瑜贈送的保命手段,隻有三支,彌足珍貴,一擊不成,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所以蘇誤才會主動示弱。
“啊嗚!”
穀風眾人痛苦哀嚎,仿佛野獸死前的悲鳴,淒慘而且刺耳,黑色的火焰無論如何都不能擺脫,就像是附骨之疽,深深紮根在肉上,不將人燒成灰燼,根本不肯熄滅。
“這又是什麽術!”承仁尖叫著,骨肉漸漸變成黑炭,一動便碎,極其地淒慘。
他被黑火活生生地燒成渣,至死都想不明白,玄女究竟使用的什麽手段。
“我殺了你!”方諾瞳孔猩紅,自斷境界,但還是不能自保,黑火燒得他皮開肉綻,血流成渠。
“滾蛋吧你,龜兒瓜匹。”蘇誤罵了幾句,但是並沒有做出衝動的事情,方諾被黑火燒身,已經是將死之人,不可能活,小女娃才不想承受逸傑臨死時的反撲,收起自己的家當,準備離開此地。
他將禪棍取走,眸光掃過荒山,遍地屍體,血積成窪,承仁使用的神弓,被黑火灼燒,幾近損毀,小女娃不想犯險,很可惜地放棄了這一個利器。
黑火將整座荒山,燒成了焦炭,蘇誤不敢久留,運轉無極,腳踏盈風,跌跌撞撞地往西北方逃去。
身上的傷勢,不容他遠走,在三百裏外,發現了一處隱秘的溶洞。
他已經提不起半分力氣開鑿石室,隻能一頭鑽進了山洞,找了一處相對幹燥的地方,盤膝坐下,開始默誦古籍經文,療養自身傷勢。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經文在腹中響起,身體起了反應,骨骼開始愈合,血肉逐漸滋長,雖然速度很慢,但確實是在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