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束手無策
“切，你不要，哥還不想去呢！”王陽知道那地方恐怕距離倒閉不遠了，不禁為自己的前程發愁。
進了客廳，電視依然開著。王陽正打算關閉，卻發現晚間新聞裏播報著中醫院的消息，似乎這幾天總有這條消息在追蹤報道，王陽的興趣頓時被提了起來。
“歡迎收看金陵午夜新聞。”女主播在電視裏正襟危坐，迷人的小臉上寫滿了憂慮，“622東方小學特大火災已經過去了七天的時間，在那場大火之中施救的五名公安幹警因吸入過多的有毒氣體，經市中醫院全力搶救終於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卻昏迷了長達七天之久。”
“市長和市委今天親自去探訪了這五名英勇救人的公安幹警及其家屬，並邀請全市動用最權威的醫生組建緊急醫療小組搶救。今天下午三時許，中醫院方公布出五名公安幹警分別出現不同程度的腦細胞死亡，如果沒有奇跡發生，這些人民衛士將會在不久後離開人世…”
“通過采訪中醫院副院長，中國著名中醫田野，我們得知類似這次公安幹警的情況是不可以進行轉院的，一旦中途出現任何事故，院方概不負責。截止到本台發布本消息為止，網友微博祈福轉載量已經達到了十七萬次，全國各界人士同時呼籲有能之士出手援助，挽救英雄的生命….”
“腦細胞開始死亡了麽？”王陽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他的雙手微不可查的顫抖著….
第二天一早，中醫院院長辦公室。
林語嫣昨晚剛剛想回家睡個安穩覺，沒想到這時候醫院傳來消息，五名昏迷的公安幹警開始出現腦細胞死亡的情況。
當時聽見這個消息，林語嫣原本失而複得的喜悅全沒了，她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沒起來。此時此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不比那些公安家屬要輕鬆多少。
中醫院一下子在短期內大量精英被挖走，因為投資另一個項目導致中醫院花盡了所有的繼續，短期內很難聘請大量有經驗的醫生。
恰巧這個時候，醫院像是鬧鬼一般，無數疑難雜症患者蜂擁而至，幾乎每天都有不能解決的病患。
更為蹊蹺的是，這些沒有得到有效醫治的病患全都跑到衛生局投訴，省市的電視台已經不止一次報道過中醫院的負麵消息。
這一係列的報道，讓中醫院的金字招牌頓時蒙塵，雖然還有不少老患者來看病，但是新患者卻都望而卻步。
林語嫣似乎嗅到了一種味道，危險的味道。尤其是這次火災事件，電視台雖然有責任跟蹤報道，但是如此連續不斷的提到中醫院，和沒有有效治療雲雲，讓林語嫣隱約知道不是自己神經過敏，而是這一切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現在的情勢更加糟糕，患者幾乎到了不能轉院的地步，林語嫣手裏捧著這個燙手的地瓜，不知道有多少同行背地裏慶祝。而昨晚那個電話更是當頭悶棍，打的林語嫣幾乎喪失了鬥誌。
腦細胞逐步死亡，林語嫣對這個詞語的釋義非常了解，但是她依然問了幾遍打電話來的田野教授，也就是他們醫院的副院長，同時也是醫大的老師。田野也明白林語嫣的心情，作為第二負責人，他詳細的把腦細胞死亡解釋了一遍，然後不帶感情的掛斷了電話。
田野是個中年人，也同時是一名經驗豐富小有名氣的業內人士。雖然這人平日裏和和氣氣，可背地裏隻幹排擠打壓的勾當，凡是遇到問題他第一個就會推卸責任。倒不是說這人一點本事沒有，隻是這人天生如此。
林語嫣本來不想讓田野做副院長，無奈手下沒有得力幹將，隻能矬子裏頭拔大個，讓田野跟著負責醫治幹警。
市衛生局和市委市政府對這次救治工作抱著高度關注，不僅把患者送到了久負盛名的中醫院，更是從各大醫院調集了名醫專家。但這都是徒勞的，五名幹警的病情太嚴重了，能搶救回來已經是一個奇跡，要想在這個奇跡上在建立奇跡，那無異於天方夜譚。
指望那些其他醫院的專家？算了吧，他們第一個想著的就是自保，本來名以上就是輔助，幹嘛真的那麽拚命？萬一出了事兒算誰的？自己這一輩子奮鬥的名譽和地位，恐怕轉眼間就煙消雲散，晚節不保了。
偶爾有幾個古道熱腸的二愣子衝了上來，可無一例外都束手無策，憑借林語嫣從小到大熏出來的經驗來看，這次她恐怕要栽了。
醫療事故！林語嫣物理的揉著太陽穴，美眸因為一夜未眠布滿了血絲，她腦袋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同行又要造勢了，要是像前幾天一樣，報道一些小病沒治好那也沒什麽。可這次是市委市政府都關注的，幾乎電視一天播三遍，全市甚至全國的人都知道了。
萬一這五名公安幹警在自己院裏出事兒，加上前幾天的負麵新聞，恐怕這家私人醫院距離關門就不遠了。如果林語嫣是她自己的敵人，她一定會趁著這次機會大肆宣揚抹黑中醫院，這是任何一個正常天朝人都會做的本能。
“現在還能怎麽辦呢？嗬嗬…”林語嫣苦笑了一聲，玉指撚起桌上的風險投資合同，眸中有一抹哀傷，“父親的基業，難道要毀在我的手裏…我們林家八代行醫，懸壺濟世，拯人於倒懸，沒想到回落的這麽個下場…”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讓林語嫣的心緒更加不寧。
“進來。”不知什麽時候，林語嫣的臉色變得有些羞愧，似乎她知道門外的那個敲門者是誰。
門開了，根本沒有在林語嫣允許下就被打開了，能幹在中醫院這麽幹的人，都已經下課了。所以來人的身份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不是醫護工作者，更有可能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來的是一個中年人，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表情嚴肅，雖然皮膚白皙但是能看出這個人絕對不是那種坐辦公室的麵瓜，表情之中帶著一股子凜然的味道。一身筆挺的警服讓這個中年男子更加威武，如果是一般毛賊看到這人的氣場，恐怕當場就歇菜了。
“劉局，來的這麽早。”林語嫣看了看手表，機械的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心說真不愧是當兵的出身，每次都準時進我辦公室。
劉正到是金陵市威武區公安分局的局長，自從他的老戰友兼同事李國棟進了中醫院，他每天都必須來問一下病情，而今天他決定不在廢話，用軍人簡單的方式來解決這個簡單的問題：“林院長，你們究竟能不能治好老李他們。”
林語嫣也估計劉正到的問題，但是聽見了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如何的艱難。劉正到自然把林語嫣的表情看到了眼裏，沒有留任何餘地：“我隻想聽，能，或者不能！”
“劉局…”林語嫣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正視這個令金陵犯罪勢力聞風喪膽的劉閻王，用認真的語氣說：“請你相信我，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我不想聽這些！”劉正到忽然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他激動一下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沒有道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能，或者不能。”
林語嫣捏著自己的睛明穴，沉默了半天，才用平靜的語氣道：“如果不出意外，李隊長和其他幹警將會在三天內死亡….”她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或者更短…”
“有多短…”劉正到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現在…或者下一秒…”林語嫣拿起了文件，平靜的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著門外的一個人道：“叫緊急醫療小組的所有醫生到會議室，我們要商討最後的救助方案！”
那個人急匆匆的走了，劉正到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幾個隨行的幹警都或坐或站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