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黑了
雖然生在農村，這種事他也聽說過一些，村裏的那幾個幹部時不時就來縣城開會，名義上是開會，背地裏幹些什麽玩意誰都知道，很顯然，他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於是，他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不需要。”
這下輪到女子愣住了，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不需要你來這裏做什麽？”
“天熱，我洗澡啊。”
林錚一邊回答一邊找自己的四角褲，感情自己這是進了狼窩，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天知道一會這個破木門會不會被一腳踹開，會不會衝進來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給他來一頓社會鞭撻……
“屋子裏的人都不許動，請配合我們執法！”
突然一聲悶響，洗浴中心的門被強行踹開，十幾個身著便衣的警察風風火火殺了進來，一句話仿佛深水炸彈頓時激起千層浪，更像是捅了雞窩，一時間整個洗浴中心亂成了一團，開門聲，尖叫聲接踵而來！
“我靠，不是吧？”
林錚嘴巴瞬間張成了0型，手裏的肥皂“啪”一下掉在了地上，他顧不上多想趴在門上看了一眼轉身便是鑽到了床底下，將一邊的床頭櫃拉過來擋住自己，萬一被這些警察抓到了，到時自己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雖然自己沒做什麽，可別人誰會相信自己什麽都沒幹？
“都出來都出來。”警察幹脆威嚴的聲音傳來，“小張，你們幾個去樓上，快！”
聽到清脆的聲音，林錚的小心髒一下子便是提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多喘兩口，生怕一會進來人被發現。
“警察先生，我冤枉啊，我就是來洗個澡，什麽都沒幹啊。”一個老幹部長相的中年漢子穿著一條四角褲蹲在長廊裏大聲喊著。
“冤枉去局裏說。”年輕警察狠狠瞪了中年人一眼。冤枉這兩個字都快把他的耳朵磨起糨子了，來這裏被抓哪個不喊自己冤枉？
幾分鍾轉瞬即逝，長廊裏吵嚷聲不斷，有人大聲求饒不讓給家裏打電話，還有的幹脆打死不承認，而林錚這個房間卻沒人來過。
“我躲過去了？”
正當林錚暗暗慶幸，嘴巴咧的像和花一樣時，噠噠噠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緊接著房門鎖也傳來了聲音。
“別躲了，出來。”一名女警進了屋子，四處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床底下冰冷的說道：“等我喊人拉你出來嗎？”
“……”
床底下，林錚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想不出自己有什麽破綻，但他感覺天黑了，僅存的一點希望蕩然無存，小心髒涼的徹底，小心翼翼向外邊伸出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警。
他看到了女警，後者自然也看到了他，那雙好看的眸子冰冷至極，冰冷中帶著幾分鄙夷，看樣子是把他當成了禽獸人渣！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女警長得很漂亮，瓜子臉，雙眼皮，皮膚還很白，頭發束縛在後腦上，看上去幹淨利落。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她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身材高挑豐腴而不肥胖屬於那種看著養眼抱著舒服的身材，隻是這張精致的臉蛋卻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這可能和她的職業有關係。
“警官，你別誤會，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來洗澡什麽壞事都沒幹。”被女警冰冷的盯著，林錚還是想自救一下。
“他們什麽樣？”女警冷冷掃了他一眼說道：“趕緊穿上衣服配合我們調查，是不是冤枉的不是你說了算！”
“我真什麽都沒做，大中午天太熱，我路過這裏洗澡解暑，請你相信我。”林錚連忙解釋道。
“你自己信嗎？”女警掃了他一眼，走到門口等著他出去。她向來對這種人渣禽獸沒什麽好感。
“……”
林錚都快哭了，解釋顯然是解釋不通了，他顧不上多想女警轉身之際馬上將自己的衣服穿好走了出去，這時不少人蹲在長廊裏，有和他年齡相仿的，還有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這些人顯然都是“同道中人”。沒等他看清幾個人，一個拿著照相機的警察過來拍照，嚇得他連忙蹲下，雙手抱住了頭。
“我擦，這娘們可真漂亮，這身材也太好了，這腿……”第一個被抓出來的禿頂男盯著站在一邊的女警直流口水，雙目有些空洞，似乎在想某些壞事。
“是啊，這身材，這長相，要是肯跟我，咱還來這種地方幹什麽……”一名同道男滿是嫌棄的看了一眼蹲在旁邊衣衫不整的女子，繼續說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婆，少活十年我也願意。”
“我少活二十年也成。”
“讓我現在就去死都沒問題！”
“……”
林錚聽著眼前這些禽獸喃喃自語，他差點沒哭出來，這些人臉都不要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還能浮想聯翩可謂齷齪至極，可自己就是來洗澡的啊，怎麽能和這些人劃等號。
“警官，我真是來洗澡的，我真什麽都沒幹，而且我還是老實的農村人……”林錚可憐巴巴的看著女警，這個時候隻能打打親情牌，農村人還是蠻可愛的，希望這個女警發發善心給他一條活路，結果他的話沒等落下，兩個年輕警察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農村人怎麽了？農村人就老實了？少來這套，幹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
“我……”林錚幹結巴嘴，愣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另一個年輕警察鄙夷的掃了他一眼，跟著說道：“哥們，幹了壞事兒就要勇於承認，不想被抓就管住自己那玩意，農民怎麽了？告訴你，現在的農民可沒那麽老實，你問問這些人裏邊有沒有農民！”
“警官，我是農民。”
年輕警察的話音落下，角落裏那個穿著紅褲頭的漢子突然舉起了手，似乎還感到很光榮。
“……”
額滴個娘啊，耶穌快把這個傻逼收走吧。
又過了幾分鍾，一堆嫖客紛紛被帶了了出去，林錚本打算讓門口那個女人向警察解釋一下證明他的清白，可這女人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被帶上了警車，而他也被兩個警察壓上了警車。
按理說，掃黃這種事兒應該是晚上進行的才是，可自己卻這樣稀裏糊塗的被帶上了警車，沒辦法，他也隻能是暗暗罵了自己兩句。
貪小便宜吃大虧，天底下確實沒有免費的午餐。
就這樣兒，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鍾，警車便是開進了公安局大院，十來個“正人君子”在車上被壓了下來，有兩個還死活不想下車，結果被兩個年輕警察來了幾個電炮也就沒了脾氣，一把鼻涕一把淚乖乖配合人家工作。
進了大樓，林錚被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屋子裏很安靜除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他拎著褲子蹲在了一邊的角落，褲腰帶什麽的都被警察收了上去怕他上吊自盡。
“要不給家裏打個電話，把自己保出去？”蹲在角落，林錚開始想辦法。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第一自己手裏沒電話家裏也沒電話，第二一旦打電話回去很有可能引起軒然大波，黃河之水也很難洗幹淨！
唉……
寂靜的小屋內傳來了一聲長歎，所有希望都破滅了，林錚頹廢的坐在了地上等待末日到來。
過了四五分鍾，外邊長廊傳來了腳步聲，幾個人來到了小屋門口，房門打開刺目的光線讓林錚低下了頭很難睜開眼睛。
“過來，做筆錄！”
三個年輕警察進了屋子，其中一名警察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林錚坐上去！
“警官。我真是冤枉的。”林錚拎著褲子坐下，看著坐在他正麵的女警說道：“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問那個女人，她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
“該問她的我們會問，不需要你提醒！”女警神色冰冷，打開筆記本開始做筆錄，“姓名？”
“林錚。”林錚說道。
“性別？”女警問道。
“……”林錚咧咧嘴巴詫異的看著女警有些無語。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兒坐著，難道她看不出來，竟然問這麽白癡的問題。
啪啪！
坐在女警旁邊的年輕警察拍了兩下桌子，有些不耐煩，“請回答問題，配合調查！”
林錚稍稍皺了皺眉頭，臉色不禁有些難看，他願意配合調查，但這警察的態度讓他有點難以接受，頓了頓說道：“性別男！”
“年齡？”女警繼續問道。
“二十！”
“籍貫？”
“天山縣城石桌子村二隊村民。”
林錚盡量配合，這時不能頂煙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自己隻是洗了個澡，相信這些警察也不會給他扣上那麽大的帽子。
“做什麽工作？”
“農民，耕田。”林錚說道：“還會點醫術，算個醫生。”
“醫生？”
不等女警說話，一邊的年輕警察冷笑起來，“你這樣也能當醫生？不怕敗壞醫德？”
聞言，林錚皺起了眉頭，泥人還有三分火，何況他還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他凝視著年輕警察質問道：“有醫德的醫生都不用洗澡的嗎？”
“少油嘴滑舌，老實交代！”年輕警察被林錚懟了一句差點沒噎死，心頭大惱！
“我當然願意老實交代，可我說的話你們信嗎？”林錚據理力爭：“如果不信，我老實交代有意義嗎？”
“為什麽去洗浴中心？”女警注視著林錚說道：“信不信是我們的事，請你注意言行配合調查！”
“我真是去洗澡，什麽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