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沸雪怒騰,冷霜溶焰
月三蓉在稽天涯出拳前,將人攔下,也許陳詬武都沒有陳林王來的明白他自己。
陳林王在見到月三蓉之時,就定下了,要她與陳詬武談條件,進入樊城帝都王朝的計劃。
不得不說陳詬武的張揚,遇上的從來不是月三蓉等人的算計。
他能被陳林王算計到體無完膚,月三蓉何不順水推舟?
月三蓉戰印台裏沒有問許多,更加謹言慎行,是為不想牽扯太多。
陳詬武來估酒客棧,是否能說明,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都已經步入陳林王的算計之中?
月三蓉閉目細思,決定順應陳林王之計,條件交換說出趙白虎所交代的話。
欲明戰印下落,必須見蕭王。陳詬武聽這話,賊眉鼠臉上看不見笑,隨手一揚,帶頭往前走。
大方讓君義奧、稽天涯等人隨行一起去樊城帝都王朝。
月三蓉五人跟隨陳詬武身後,留心觀察周遭動靜。
古老且年代久遠的王朝,透露著歲月的痕跡;
瀝瀝青瓦的棱角被雨雪風霜吹平;莊重沉積岩石,也不如山間的狂野。
王朝正殿掛著的風鈴,叮鈴叮鈴的響,示意著有風吹拂,生命的跡象還在生生不息。
陳詬武帶著五人每一步都算計。
他不認為讓月三蓉等人進入王朝之後,還有出去的可能。
月三蓉來到帝都王朝,直接麵見蕭王陳林蕭。
陳詬武看了眼大侍衛離暮愁,後者點頭並未發生異變。
他才上前,似恭敬、似目中無人的開口:
“拜見父王,滄桑樓的滄海遺珠與君無悔稽天涯秦一琯等人來訪,不知父王需要接見麽?”
嘭
殿後雨過山林的屏風,傳來怒摔杯子的聲音道:“滾,通通給本王滾。”許久又傳來聲:
“我兒丹藥呢,快快給本王丹藥。本王需要長生不老,啊。哈哈哈哈,長生不老。”
陳詬武從懷裏取出軟骨散的等份藥物,加入一粒紅色丹藥。
隨後以靈元融合的渾然天成的金色丹藥道:“父王,您是否需要此藥啊?”
說著話,將丹藥往手裏拋了拋。
蕭山雙眼如發光,對著離暮愁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快將我兒的長生不老丹拿來給本王服用。”
離暮愁去了陳詬武身邊恭敬接過丹藥。
陳詬武將他推開,徑直上前道:“父王,來孩兒喂你吃長生不老丹。”
蕭王暴躁的脾氣,頓時按壓了許多道:“好好好,我兒最是孝順了,來陪為父坐身邊。”
他說著迫不急待的要將金丹往肚裏吐。
陳詬武麵不改色,將丹藥送入他口裏,隨後取侍女手裏的茶,往他肚裏灌。
動作魯莽且粗暴,沒有子孝父的恭維,有的隻為相看且相厭的厭惡。
“哈哈哈哈”陳蕭王猶如服下最為安心的果實,暢快的大笑道:
“我樊城必定能再度統一天下,我兒待為父升天之後,你則可繼樊城位了。
到時為父則會將位置傳給你了啊。”
陳詬武嗤笑了聲“哈”,眼帶仇恨的光芒,卻應下話說:“父王,孩兒等那天的到來。
並且很快會等來的。你放心吧。”說完看向月三蓉道:“月姑娘,怎麽樣你還要見他嘛?”
月三蓉麵鐵青,陳詬武已經將王朝控製於手,公然拿軟骨散合情丹給蕭王服用。
他們之間的恩怨,她不想去論。
陳蕭王如果是裝的,那麽怎樣逃過陳詬武的耳目?
又是怎樣的逼迫會讓他選擇這條路來活著?
如果蕭王早已失了心智,那麽陳林王為何會需自己入王朝,廢世子,名正天下;扶相府,沉冤得雪?
她的周身散發陣陣寒湧,氣息宛如冰雪沸騰。
沸雪怒騰,冷霜溶焰。月三蓉拔清寒劍、運永恒決,劍挑王朝侍衛,一招讓他們全部倒地;
快不及眼來到陳詬武麵前,劍刺咽喉要害,封鎖他後路,正麵相對的送他上路。
陳詬武眼帶吃驚好笑,起身迎接清寒劍攻勢,雙劍空中交手,電光火石之間迅猛且凶險。
月三蓉打定主意教訓他,鬥至百回合,難咽心頭火。
劍出清冷若烈焰,勢如破竹帶坎坷,有進無退舍轉環,以劍出月寒術,月寒術隻為取他性命。
陳詬武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武魂劍落後,隨手碎屏風,擒陳蕭王上前,擋住月三蓉劍的攻勢。
月三蓉冷眸與陳蕭王渾濁的雙眼相對,月寒術在他麵前三寸化消。
陳詬武驚駭的將陳蕭王交給大侍衛離暮愁。
君義奧對某人的衝動,倒是很快適應,趕在離暮愁之前,運獨孤奉君決,起易瀧劍。
一劍如騰龍,陳蕭王已經來到他手上。
“你們。”陳詬武這才感到有什麽脫離控製,開口:“君無悔,我念你為初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這裏為樊城王朝,你們帶上老不死的離不開。快快將人還給我,我饒你不死。”
“嗬嗬。”稽天涯總算反應過來道:“老鼠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嗯?你們是要與我在樊城帝都對著幹嘍?”
月三蓉收劍息怒道:“對你不必。”
“來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走一個人。”
大侍衛離暮愁與二侍衛陳安帶樊暗衛,將六人包圍。
君義奧輕蔑道:“陳詬武,我說過找人挑釁就必須付出代價。你不會忘記了吧?”
“笑話,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我看需要付出代價的為你們吧?”
稽天涯嗤笑了聲問:“老鼠屎你不會認為,這裏為王朝,我們跟著你來而不做準備吧?”
“你這個滄桑樓的萬年老四,也還知道做準備?哈哈”
月三蓉打斷他們的對話道:“先突圍。”
陳詬武哪裏會給機會,再吩咐道:“除月姑娘以及老不死的留著,其他人斬無赦。”
離暮愁、陳安聽令組織人手齊攻擊他們六人。
君義奧接觸陳蕭王之際,就知他到了危險地步,服用軟骨散中和的情丹,似乎還有餘毒克製。
陳蕭王的修為高強,抵不過以毒攻毒的折騰。
他道:“商蓉,陳蕭王有異,對戰起你護著他以及小丫頭秦兄,我與稽兄麵對餘下殺伐。”
“哼,來了這裏你們既然不聽命令,那麽通通都要死。”
稽天涯看向眼前形勢道:“蓉蓉,你聽著將他們顧好,餘下的交我與君兄。”
嗑嗑嗑。陳詬武似乎很生氣,從始至終,月三蓉、君義奧等人,都沒有聽他說話。
或者說即使聽了對話,也不理會他。
王朝攻擊來,君義奧、稽天涯壓下心焦,運自身功力成光罩,內置數人安身,外抵樊暗衛攻擊。
月三蓉接過陳蕭王,運轉永恒決,將其傷勢修複。
陳蕭王已經被陳詬武折騰的油盡燈枯,隻吊著一口氣,需軟骨合情丹壓製體內的,自己投的毒。
他有月三蓉所傳的靈元,全部用來壓製自身之毒。
因為他服的護持清醒之毒太多,所以沒軟骨合情丹的壓製,身體變的很薄弱且帶枯血之症漸起。
月三蓉不明所以,要收手。
陳蕭王努力保持清醒的、回過一口氣、不至在陳詬武的折磨下失去性命,隻為等一個依托。
如今有感月三蓉體內似乎有太素劍氣。
他一把抓住道:“月…姑娘?”
徘徊命危裏,恩怨情仇起;歲月所帶的風霜雨雪。陳蕭王不希望將過往埋葬於雲煙。
為此錯過了一回選擇,性命終落之刻,曾經的執著,過往的不甘。通通都可放。
月三蓉斂去周身泛冷的寒冰氣勁,繼續傳送永恒決,助他穩定沉重的毒勢。
待他體內兩種至毒不會再度衝擊,攪和到一起。月三蓉開口:“滄桑樓月三蓉,見過陳蕭王。”
“姑娘不必產生提防。”陳蕭王明白她防備之心很重。
“防人之心不可無。”月三蓉卻沒有鬆口。
即使陳蕭王為垂暮快老死之人,她麵對樊城諸事,也沒有掉以輕心。
陳蕭王道:“人之將死,其言也真;鳥之將亡,其鳴必哀。”
月三蓉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與小女平生首見,交淺不可言深。”
陳蕭王道:“本王會如實相告,姑娘,還請細聽。”
月三蓉道:“陳蕭王何不解決眼前暴亂?”
陳蕭王這才認真打量她,眼裏帶有欣賞且哀痛。
想他一世為王,即使沒有稱霸武林的仙首之位在身,凡塵俗世的王,到底眼睛瞎了。
才會在年老之際,翻個大跟頭啊。
他的哀痛仿佛決堤,神情也不如從前來的逞強,枯血之症有永恒決暫緩枯老。
精神與思緒,越發回歸正常。
陳蕭王過了最初兩種毒,裏外交猝之痛後,眼神沒由來如同回光返照。
他見到君義奧、稽天涯全力維持屏障,顫顫巍巍的起身,如同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
月三蓉傳輸靈元,永恒決正在運送當頭,未及時扶住。
秦一琯、月瑩莎自從遇上大戰就在後方,她的護持之下,立刻上前將人扶著。
他起身之後,隻感近月來,從來沒有哪個時候,有此刻的清明。
“住手。”陳蕭王如蒼老數十歲的聲音,從口裏傳出道:
“孽子挾持本王把持樊城,爾等為食帝都俸祿者,緣何不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