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龍遊淺灘遭蝦戲(一)
月滄海搖頭笑,懷安兄與小妹性子相投,一者為冰中花魂、冷香噬骨;一者為溶中赤火、燥而易燃。若非年紀擺那,幸許是忘年之交。他聽了懷安兄的讚歎,抿嘴不語,笑容不減。
月三蓉冷冷清清的,當場否決了兄長的提議。
直到不著調的,稽天涯提著鼻青臉腫、半身快殘的,秦一琯從外麵打夠了進來,見到蓉蓉愁眉不展、子樓兄好笑的眼中,寵溺閃瞎雙眼、秦宮主的氣惱蕩然無存,更露讚賞。
他回到座位,認真坐著聽接下來的。
月滄海相問提議是否可行。
稽天涯登時,吃驚好大一會,相問半緣村可有退路之類的,弄清現實之後,收斂玩心直接手書一封,讓月滄海帶上滄桑樓的請援信,以靈鴿傳去稽仲府。
月三蓉眉頭微蹙未反駁。此事完,天外再來一隻通體雪白的靈鴿,飛到月三蓉肩頭不走。
總樞紐的人,望著這隻靈鴿為鏡南宗的,頓時,稽天涯、秦一琯雙眼發亮;月滄海搖了搖頭,處理手頭諸事,秦懷安一笑,轉身去外院訓練,這些天招來的子弟兵。
月三蓉拆書信,君義奧所寫:
商蓉最近過的怎樣,嘿嘿。義父本同意對抗睿山,實因天南地北路遠,才錯過與滄桑樓共進退;離凡道動輒輾轉江湖血雨腥風,殘暴不仁。江湖輩無不對其大張撻伐、口誅筆伐。商蓉,月餘之後我會帶領鏡南宗的先鋒,前來與你會合,還望告知落腳以備相逢。
稽天涯搶過書信念完後,罵道:“君無悔你敢來,我讓你四腳爬。”
月三蓉淡淡的瞥向他開口:“天涯……”
“停,沒得勸沒商量。”稽天涯連忙阻止人沒開口的話:“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腦袋擰下當夜壺。”
他想起蓉蓉竟會為了,那些屍山海勁、暴戾恣睢的氣息與他交往,那股子氣就沒處發。蓉蓉還能練出,壓製黑惡之氣的冰封符咒,就隻剩下一肚子的火了。
月三蓉手捏信紙,出神閃去了很遠。
稽天涯還念個沒停。
“稽兄?”秦一琯拉了拉他往旁邊提,去了月三蓉那,捏人袖子道:“月姑娘,稽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放心我力挺君兄,不會給他找事。”
月三蓉想起他拿鐵錘以及,回秦州的一路,果斷起身不予理睬。
“哎……”秦一琯風中零亂。
“哈哈哈哈”稽天涯笑的閃腰。
稽仲府接收到,稽天涯、月滄海連合而來的書信,正逢睿山人馬過稽嘯州。如約攔下了陸世宗帶領的,離凡道人馬,不得再入北境。陸世宗折損了數百人馬之後,原路返回。
稽子寒、稽聶寒伴在老府主身邊,看著陸世宗遠離。
稽子寒憂心忡忡的道:“爹,您這樣做了是讓天峻倍受打壓啊。”
稽仲同長歎一聲,暮藹沉沉中,天光雲湧動,隨風散零。他的聲音蒼老數十歲回答:“滄桑樓休養於半緣村,子寒,天涯許久未歸,你帶些人去看望這孩子吧。”
“爹您……”
“天涯啊,小時很好漸漸的成長後,是被你打壞了。”稽仲同撫著蜷曲的虯髯,看似粗狂實精明道:“這孩子實心眼,眼中容不得沙子兒。稽仲府的天變了啊。”
“爹……”稽子寒駐足,望著爹遠離的背影,父愛如山的沉重,使他咽下了所有。
“大哥,您去吧,爹讓我來照顧不必擔心。”稽聶寒雙眼微動,收斂了神情勸人離開。
馮暗收到大雕傳來的消息,陸世宗被稽仲府阻止了,不得入北鏡之後,當時大發雷霆,有撕了稽仲府的架式,帶上所有的煞衣衛,前來半緣村前叫囂。
月滄海已收到子寒舅的消息,明確得知人會來半緣村關心,特地喚來禍害竹劍等親傳的,稽天涯吩咐、叮囑了番,才帶上月族的人馬,與村前迎敵。
再次對戰的雙方,威風凜凜立,無聲勝有聲。
馮暗目地明顯,月三蓉、稽天涯不跟著走,手上數萬煞衣衛,就算耗也必須耗幹半緣村的連盟。睚眥必報的心性,赤裸裸的蛀蟲,手一揮尤圖雄、馮閏與人對上,後邊的煞衣衛卯足了勁,與半緣村前較量。
月滄海對他的心思洞若觀火。一幹人對戰持平。
月半昗後院養傷,這些時日更見好轉,有感侄兒、秦宮主所帶的半緣村弟子落下風,休息了數天,靈識一直清醒著,明白睿山勢大,咽下口氣起身,帶頭往外走。
“先生,您不能出去。”竹空、竹騰立刻攔下。
暗中的長老首現焦急。
月半昗哪管那些,手一拂袖飛揚道:“讓開我來。”
月三蓉、稽天涯對戰尤圖雄退到後邊,麵對怒殺的殺伐、銳利,手中長劍又出現缺口。稽天涯振的手臂生疼,劍身微彎。
“天涯”
“蓉蓉別管我沒那麽容易出事。”
月三蓉顰眉,雙唇微張聲未揚,隻好出劍起殺招,與尤圖雄對招。
“月姑娘,嗬嗬,失了清寒劍淩淵劍的你們如同失去左膀右臂;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別反抗,乖乖投降才為正確的路。”尤圖雄蓋氣霸天,從上而下落了掌。
轟
兩相對,周身氣浪翻天以兩人為中心擴散。
“蓉蓉。”稽天涯來不及退,進一步從中分開了兩人互拚內元:“該死的尤圖雄你住手。”
尤圖雄占著有利器在手,加乘招式不退,嗤笑問:“怎麽,你認為有可能摘打敗我嗎,我能勝為何要住手?”
“混蛋……”稽天涯要繼續的話被打斷。
月三蓉道:“天涯莫躁。”
稽天涯道:“蓉蓉你沒事吧?”
尤圖雄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心情關心她,可笑至極啊哈哈。”
月三蓉道:“收心全力以對。”
稽天涯看了眼中人,雙唇蒼白毫無血色;氣息凜冽寒冰凍骨;人如飛花淩空飄零;要說的話往下咽,他動了雙眼,收斂不羈全力以赴。
兩人連手與尤圖雄對拚靈元。尤圖雄輸誓必無法保全怒殺;兩人輸雙劍再斷,連帶會被逼上睿山。
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月三蓉、稽天涯沒有本命劍在手,一重重殺氛下來,武力值銳減。
尤圖雄氣焰囂張,效勞離凡道,以報賜劍之恩,又有什麽做不出來?靈元逞現黑色,黑惡之氣散發。看向兩人小眼睛裏帶著莫名的意味。“月三蓉,我突然就後悔了,你說我若還有荒蕪之氣……”
月三蓉一口氣提不上來。亂了心神。
“蓉蓉,他所言為誑語。”稽天涯連忙道:“他狡猾成性,有那麽利害的氣息,怎麽會被我們抓去秦紓宮?我說你怎麽回事,平時很通透的也太害怕那什麽……”
他想尤圖雄剛剛吐的是什麽。
“荒蕪之氣。”尤圖雄笑盈盈的接下去:“可惜啊,我還真沒了無法把你們一網打盡啊。”
“你與荒蕪之氣是什麽關係?”月三蓉失態一閃而逝恢複道:“為何你會有這樣的氣息?”
“嘖嘖嘖,看來你還是有心的啊。我還以為萬年寒冰永遠不對任何事上心呢?”
稽天涯再起靈元,從旁來亂開口:“嗬,你越俎代庖了啊,蓉蓉的事與你無關。”
尤圖雄看他很礙眼,一手持怒殺抵住了兩人的靈元攻擊;一手遮天勢如破竹的往稽天涯身上偷襲。招狠勢利不容退,勢如利爪一擊致命,豁豁生風的沒有丁點留手。
“小心。”月三蓉比稽天涯靈元修為更強,他動時雙方靈元持平,奮不顧身往前擋去。
“蓉蓉。”稽天涯來不及換招發招,眼睜睜看著兩人對拚,心驚膽寒的要上前。
危機之際,秦懷安如泰山壓頂,分開三人對碰。又是一聲轟天巨響,周遭地皮石飛沙散。
月滄海也帶著,馮暗從高處對戰中,來到了數人中間,他與秦懷安誓必護持兩人。馮暗數人堅持要除兩人,場麵打成結,鬥一塊兒了。尤圖雄擁有太玄劍氣,怒殺劍對敵勢不可檔,一個空檔,在月滄海玄機劍掃來時,狠戾一通拳影落下,又與月三蓉拚起內元。
“小蓉。”月滄海換口氣,小妹在眼皮底下,還能被人窺中機會,想也不想立刻加入。
“蓉蓉。”稽天涯回手讚拳怒聲道:“尤圖雄你最好別落我手裏!”
馮暗嗤笑了聲,快速來了尤圖雄背後傳靈元給他,“沒想到你還是個棘手摧花的人呐。”
尤圖雄甩甩頭,笑的飛揚跋扈,“大公子我可是一心一意為睿山啊。”
秦懷安見到了,馮暗背後數個長老相助,逼得子樓與滄海遺珠連連後退,丟下馮閏也上前拚靈元,粗嗓音響起道:“子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沒有那麽多高手與其對拚。”
馮閏如法製炮,從後跟隨,去了馮暗後邊傳送靈元。
月滄海秀眉微斂,嚴峻的局勢,刻不容緩啊,“懷安兄,我們……”
“子樓小蓉。”月半昗如天神,從後院居高臨下出來,看到這個場景,手起靈元居中讚掌。
月滄海心驚膽寒道:“叔父不可。”
月三蓉膽顫心驚開口:“叔父不要。”
兩人話音落,再度聽到一聲轟天巨響,尤圖雄首當其衝,被月半暗重傷心脈,隻剩半口氣;而月半昗如風幹的樹葉,點點從空中落下。
“叔父!”兄妹兩淚湧出眼簾,接住了往下方落的人。
“尤圖雄。”馮晦收起怒殺、背起人對馮閏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