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此生與君同(三)
荒神修長的眉眼,顯而易見藏不耐,聽月三蓉字字誅心的話,產生怨懟。
雷池為同骷天帝的地盤;他以墨炫的身份,相邀人出來一談,並不能多加逗留。
月三蓉字裏行間,所為都是對君義奧的死心踏地,讓他五髒起火,燃燒的沸騰。
從前,他對守在江山美人亭的人,一直都存時間靜好的相守。
是從決定離開前吧,才發現這樣的人,如同冷漠的火焰,點燃火又是什麽樣呢?
他對她並非沒有渴望吧?隻是,世事蒼黃到頭,所留全不自由。
又何必再去多論從前呢?再度接續諸事,無不在腦海裏轉的,依然為人對他的支撐、厚愛。
他想:同骷天帝到底有何德何能,可以得你如此擁護、熱愛?
荒神的骨節如同滴血,一點點,散入雷池邊上。
雷池與同骷天運相通,不容世間邪惡橫行,邪惡的血澆,轉瞬蒸發。
月三蓉冷眸怒懟,世間道義真情在,長存青天兩端行;正與邪,從來都是最為極端的。
無論是生存亦或,處於兩端的所有物;隻要對立存,非是他死,則為己亡。
兩相對的沉默,晚風輕吹更顯寂滅;恒河遺漏成永遠,歲月當空晚;情長由誰轉?
荒神轉身,眉眼帶怒重煞漫延,擒纖細的肩,不住的搖晃,對清冷不斷的人怒吼:
“他就真有你說的好?他才是真正覆滅同骷天,置天下兆民於水深火熱的人。”
月三蓉玄機拔出,在他的頸脖劃出條血痕,假如他不退,首級會削下。清冷的話語未斷:
“離開或者相殺;這裏不是你的地盤;想動手則來。”
荒神獰笑,比之墨炫的冷漠,更見一層惱火道:“你以為動手就能解決問題?你以為我想做的為與你打?月商蓉當真愚不可耐,當今世上除你最愚蠢外,找不到另外的人。”
手起荒蕪之氣,一瞬將人的劍彈地上,他的可怕之處在於,隨時隨地都有無數的荒蕪。
月三蓉手掌有些發麻,玄機掉,起伴君簫逃開他的掌握。
他不給餘地,將人擒拿在前正麵相對。偽裝的他對什麽事,都做的得心應手。更對人擁有強取、強占之心與欲。寒冷與火爆並存的人,是從前不曾有過的另一麵。
他執著對人,有欲帶占領。可是,人有的為心玉。心玉為情玉。
月族的情玉,並非簡單的隻為,寄於體內的靈玉;倘若他敢動她,無異於賭約破裂。非但玉蚌會碎,珍珠也無法保存,更會隨時間的消磨,散歲月的長河。
月三蓉再起永恒決,冰封自身不與他糾纏。
他識人甚深,手起荒蕪將人的靈元封住,別說運元,就連動手也不行。
月三蓉這回算是,栽在了荒神的手上,靈元、力氣什麽都使不上。
“哼?我說的為真的,還望你記好。當初的同骷天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要的為得到心愛的姑娘以及,讓他退位離開同骷天。”
“他在背後行了極端,將同骷天的所有都葬送入輪回,誓死阻止我海外荒蕪入主位。”
“這些隻要還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書籍,典冊,史鑒裏都有記載。”
“同骷仙境的古老世家,月族肯定也有禁書,記載同骷天的傳承與風雲。”
“之所以不為世人流傳,是因為他不允許,他的回歸被說成反派。實則他才為罪魁禍首。你要找的人,無論為兆民伸張正義,亦或者做別的事,都有他的影子在流轉。”
月三蓉無法冰封,一股比他更大的怒,由心頭點燃,冷聲道:
“你要做什麽說什麽,能否先換回自己的模樣?你正義的連真麵目都害怕讓我看嘛?”
荒神笑對人的質問:“你要看我的真麵目,是我從前說的話不記得嘛?”
當世看過我真麵目者,除開一人外,他人不是在地獄,就是黃泉。
而那個唯一的例外,則為你,你卻在睡覺,嗬嗬。荒神沒由來感到一陣可笑。
哈哈哈哈,當真仰天長嘯,雷池周邊陣陣不安湧蕩著,群邪避易散離氛。
紫寧雨回到後隊,見墨炫還在恢複傷勢,火速近身把他提起來。“你為什麽在這裏,小蓉呢?”更有股透心涼,暗自惱怒,為何自己連墨炫的氣息及,展現的靈元波動也會認錯。
墨炫緊抿唇,火光四起與她相對。
她背後發涼,將月三蓉被墨炫帶走相告。
君義奧處理完,君鶯蕊的事回來;聽到她的話腳步不穩,打斷她尋問去了哪裏。
“你先別急,商蓉的警醒度很高,他們在哪裏,走遠了嘛?”
她木訥的指向雷池邊上。“我不知,回來時,他帶小蓉說要講他中意的姑娘的事。”
“我當時還納悶,為何他會出現,無悔快想辦法,能冒衝墨公子,當世隻有一人能做到。”
秦一琯好不容易有個安穩,卻沒想月三蓉會出事,不由道:“大嫂真糊塗,怎麽會連這個也不知呢?”團團轉中可比陳偈被,荒神獸印控製還更難的事啊?
“蓉蓉”稽天涯立刻往外衝,就要將人帶回來。
君義奧、墨炫把他提住。“回來,稽兄這樣不是辦法。你不能去。”
稽天涯就是個,不能看月三蓉出事的人:“我勸你們別攔著,我要救蓉蓉。再攔跟你們絕交。”手起靈元出上品靈劍,一擊幹淨利落的,向兩人斬去。
月三蓉的出事,倒讓他變的六親不認且,無比的自責加狂暴。
君義奧避開他的劍,大聲道:“稽兄聽著,這裏的安危還需要你來護持。我們連荒神在”
“我要救蓉蓉。”稽天涯的眼都變成血紅的道:“蓉蓉等著我會救你回來。”
“稽天涯信不信再胡來,我必將你滅去。這個時候我們要做的為團結,各奔東西無異死路一條。商蓉失蹤非一個人的事。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這麽衝與自尋死路相同。”
君義奧沉聲,於稽天涯的耳邊勸道:“荒神的底在同骷台深根,不可冒然獨自找尋;我還說他三日來都沒有動靜呢,他竟要搶走商蓉;你想死我立刻滅了你。”
總好過讓你死在荒神的手底下。天殺的又哪是好相予的?
他隻不過為,同骷天運轉的當下,再度窺著空檔,哪裏有你胡來的份?
稽天涯要往外衝的腳步,停下沒有再進。話卻沒停:“蓉蓉不能出事。”
墨炫冷漠的道:“商蓉不會出事。荒神把人帶走,無非要傳輸些,同骷天的過往;我們要做的盡快把人找到;商蓉跟在他的身邊越久越危險,所知曲相則越多。”
稽天涯想起了什麽,拳頭砸的桌子粉碎道:“該死的,我當時就應該跟去。”
紫寧雨自責有加道:“都怪我一心要勸人,沒想會被荒神鑽空檔。”
“此地為同骷台的地盤。”君義奧冷靜說:“你們四人多少會限製,這也是荒神的高明之處,不必太過擔心;荒神要挾人無非有所圖,墨炫所言是對的。”
稽天涯還想要衝。
秦一琯把他攔下道:“稽兄,君兄對商蓉情深意重,不會出事。你別這樣。”
“倘若荒神動作,後隊則為重中之重,我們必須留下重兵防守。”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冷氏從前與他有關係,你們若離開,必須有人能對付他的手下。”
“以防他突然的反水。荒蕪兵不止你們數日前除去的。這麽些工夫,也會前來”
“荒神斧底抽薪之招,用的高明有餘;我們兵分兩路,分散的人力需要兩頭兼顧。”
君義奧接道:“這樣吧,黃金豬與稽兄留下。讓我與寧雨墨兄去吧。”
秦一琯擔憂的道:“不妥吧,你們都走了,要我們遇上變故如何是好?”
“荒神即是以烏鴉嘴的麵目,與商蓉相會,則說明他還不願動用,隱藏於此中的人馬。”
“嗯?你的意思他不會動冷氏的人馬?”
君義奧點頭道:“冷氏最多隻與荒神獸有關,他會動的或許從外地調來的。”
秦一琯略思,寬心一笑說:“如此甚好,你們快去快回,遇事別衝,後麵讓我們來顧吧。”
君義奧對朱常餘、稽天涯、秦一琯吩咐,千萬別出來;謹防後隊生變;必須留人防守。他們必會把人帶回來,扯著紫寧雨帶路,與墨炫就出來雷池邊上找人。
他們遠遠的,聽荒神的笑意。驚的不行,更有陣陣的不安,心跳如擂鼓通天響。
君義奧手起強悍的靈元,一擊落下聲音相伴:“商蓉!”
墨炫盯著荒神變成自己的模樣,與人套近乎,頗覺往後舉步維艱,他們都需要謹慎。
紫寧雨倒有些尷尬,好好的人被自己顧著,竟然還能與荒神在一塊。丟臉丟到姥姥家。幸好人沒事,出事豈非又是一場磨難?她暗自慶幸人還沒有被荒神弄走。
月三蓉剛回頭。
荒神對他們冷然道:“想要月商蓉,交出四鑰及龍鳳骨牌。我們三天後在此地交換吧。我隻要此物,你們若敢甩滑頭,別怪我將人動了。”攜人離開雷池。
“商蓉”君義奧從後追去。
荒神手起一束荒蕪之氣,他的真身所使的荒元,比控製陳偈所使的,快上無數倍不止。荒蕪過後,君義奧雙手白骨森森,血肉被荒蕪之氣衝霄幹淨,追過去,又怎麽會讓人離開?
墨炫的血骷髏如閃電,對準荒神要害而去。縱身躍起降心落雨,三管齊下,將人帶回來。
荒神避開他們的鋒芒。
三天的時間,他並非沒有動作,而是在同骷天運未穩的這時,窺中機會,再度掰回一局。
此局已生效。擒賊先擒王,他將人擒來,不與正道硬拚。
月三蓉若是與荒神靈識相鬥,有可能發招;靈元被禁,冷眸中有絲焦急,被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