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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十負一場賭,相思南國生(三)

  月三蓉通過寒鴉,已知曉流煙的過往,尋問小雪是為,往後的時局著想。


  試想荒神不會放過,被他定下賭注的流煙。她也沒有自動認輸的打算。


  能多方麵了解,不失為助力,更知曉南國的過往。寒鴉在側,她無需多動手。


  流煙就如同另一個自己,一個不小心,都會被有心人利用。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


  小雪有片刻是愣住的,對月姑娘的舉動,有些莫名,還真從心裏,當兩人為失散多年的姐妹看待,有一答十,很快小姐去時舊事,一一都向人道出。


  流煙四年前,雨裏無處去,昏倒於閣外,被當家的收回院裏,姿色動人,明豔不可方物。


  當家的就想讓她呆在蠶月閣,撐起閣中的門麵,尋問同意,方才教導琴藝。


  小雪自從她收回閣中,伺候飲食起居,她的許多事,都需要經手。


  月三蓉能讓流煙看重,小雪的吃驚程度,當真不小。


  小雪說:小姐也是個可憐之人,從前的家鄉將她趕出來,帶上滿身的期待。


  來外麵闖蕩,還能倒在蠶月閣的外麵。也為當家的心善,造成當今的成就,實為天賦非常。


  小姐平時很少出門,一來報答當家的救命之恩;二來對人世冷情非常。三來是坐看雲卷雲舒的。獨對琴藝傾心,無時不在研究新曲調,為蠶月閣帶來更多的客源。


  月三蓉聽她的話點頭問:“流煙姑娘有什麽獨特的喜好?”


  小雪仔細回想,“小姐除卻會放下心神照顧紅豆外,其他時間並無出格的舉動。”


  月三蓉又問:“她來此地不曾種過紅豆?”


  “沒有。”小雪雙眼發亮:“我曾問過小姐,她說情天已老,有琴則好,不必相思,也不負相思。月姑娘奇怪吧,小姐明明很在意,獨獨不願種紅豆。”


  月三蓉輕飲茶,侍女回答的,與寒鴉傳達的無誤,隻道:“她也不曾有親人於世?”


  “奴婢四年來不曾看到。”小雪雙手攪動:“好像小姐有一回,夜裏從外頭回來,大醉過一場,那時曾聽小姐念叨過大哥,除此之外我從來沒有聽過小姐,於人前提起什麽親人。”


  “我猜小姐應該沒有親人,否則也不至於,會在大雨中倒在蠶月閣。此地為風月場所。”


  “小姐賣藝不賣身,整條街除開蠶月閣的生意做的大外,其他的都為煙花柳巷呢。”


  “能在昏倒時前來這裏的,也是算準了,當家的會顧念小姐出門在外吧。”


  “奴婢自小被賣在蠶月閣,看多了花魁被有錢的公子哥們帶走的事兒,小姐能挺那麽久的時間,月姑娘是來帶走小姐的親人嘛,為何我看出小姐很高興呢?”


  月三蓉與侍女對談,時光很快過去。


  小雪並不知,流煙另一個身份為,殺手組織中的一員。


  她與小雪交談過,言語之間隻有,小雪對她的好奇及,與流煙有關的過往。


  流煙對凡事,都為獨擔者,更如同自己一般,不會牽扯身邊的人。


  醒過神,月三蓉抬頭望天,不由發呆道:“小雪,往常的流煙姑娘還未回歸嘛?”


  小雪有感天色大暗,回答:“是啊,小姐一般都是酉時於閣中坐鎮,到夜裏有人接場,才回來後院小憩片刻,蠶月閣更多的為夜裏的場所,白天人更少。”


  月三蓉回憶,琴聲停了許久的時間,道:“這裏並無琴音,她去了哪裏?”


  小雪一愣,說:“月姑娘不必擔心,奴婢服伺您先休息吧,待夜半小姐自會回來的。”


  說著請人回房裏休息,她在蠶月閣打轉,對流煙之事,不能全掌,也能盡數道來。


  並不擔心人會失蹤,蠶月閣當真很大,有酒樓、茶館、演出的地盤,除開風月。


  所有風花雪月的事兒,都集合的場所。她能在流煙的身邊,做頭等侍女。


  顯然這些年來,倍受閣中的主事者的喜愛。


  月三蓉擺手道:“你下去吧,我累自會休息。”


  “月姑娘的偏殿在那邊。”小雪指向主殿旁邊的院子,說:“奴婢就不打擾姑娘休息,明天有事您自可找尋小姐。奴婢則先告辭,請。”巧笑倩兮的退下院中桂枝的地兒。


  月三蓉月下靜思,不得勁。前院的琴聲消失許久,流煙若是看場,沒演出會退回。


  自己曾警告過她有荒神在側。她也並非會,掉以輕心之人,有武防身不可能出事。


  到底是清靜的人,於院落望月,靜待天明到來。


  流煙再度回轉,與人相對時,眉間有抹苦澀,更帶清意冷如霜。她感覺很好笑。


  更如同做夢一般。為何會在此時,讓她發現該走的人,又倒回來了呢?

  一夜春宵苦短,世生印一良人。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組織裏翻雲覆雨。


  她清楚的記得,是自己親手下葬一份相思,那年的紅豆顆粒無收。


  又怎麽會變成。組織的頭目,是大哥,更倒回自己的身邊,這場夢,能有醒來的時候?

  月三蓉淡淡的轉身,清冷的雙眸與她相對,有股無言的哀默,從中印象。


  她是被誰動了,昨日才說的,不會對誰留情,更不會中意誰,一夜過去怎會染上鉛塵?


  小雪剛要扶小姐,上前發現人一身狼狽,睜大雙眼不可置信。


  流煙一絲苦笑上湧,轉身前開口:“請容我去收拾,再倒回來與你細論。”


  “嗯”月三蓉點頭後,伴君簫拿出,風過音律似從簫洞傳來一曲哀婉的清調。


  寒鴉不在空中徘徊,落回人的小手中。


  她通過接觸,知曉流煙昨日所見之人為,小雪夜裏所說的大哥。


  她打量寒鴉淡淡的烏羽,傳送的靈元很快消失。


  寒鴉跟自己靈識離體,有一點靈力,散發一層防護,她不再多傳送靈元。


  疑惑這隻寒鴉比,墨公子肩頭的寒鴉更利害。莫非這隻寒鴉,並非來自墨公子的?

  可自己隻熟悉墨公子的寒鴉。罷了,此間事未完,還是先解決吧,荒神於背手攪局。


  她不可分心;一盞茶時間,流煙收拾妥當,任小雪扶著,回到院落坐下。


  她維持剛剛的站立,即未上前也未多論。


  流煙飲茶後道:“他是我親手下葬的。可是成為了組織裏的頭,更為讓我執行任務之人。我起初不願相信,當他褪下黑裳,我相信他為我等的人,月姑娘,這是否為命?”


  月三蓉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未到之事不可太早下定論。回答:“你相信?”


  “我?”流煙無法反駁,道:“他出現,我又緣何不信,當今世上除他外,我別無他顧。”


  月三蓉雙拳緊握,反問:“你可曾想過,那是紅塵輾轉過的餘煙花火,卻讓你賠上一生?”


  “已經賠上了,我無悔。”流煙輕笑,眉間疏離不減,更多的為要如何應對,恰似牡丹傾紅塵,一覽風霜道:“我突然對南客,又有些不同的印象。月姑娘想聽嘛?”


  “哦?”月三蓉轉身,眸子望向她問:“願聞其詳。”


  她任侍女上茶後退下,才道:“也許從前的自己並非其中一份,才有疏散無法融合。”


  “自今日起我願生為其中,做一隻飛落枝頭的蝴蝶,撲火也好煙花易冷且散也罷。”


  “有他的存在,我想往後會發生改變,何況你的到來已經成為我頭上的緊箍咒。”


  “你別傷感的太過;我不會步上絕路,更不會輕易的放手,也不會除他的命。”


  月三蓉緩緩的搖頭。


  她要說的話適時的停止:“南客也有情天,他們就算不曾見過北境的,飛雪與寒冷,也有一份來自心頭的祈望。也許他們的奔波,會讓你覺得徒勞,但也有守候及成全。”


  “出世的紅塵之人也好,入世的凡夫俗子也罷。人間炊煙於我很近,也很親切。我願意為他放下這裏的種種,月姑娘還望你能明白。”


  月三蓉說不出的滋味,隻道:“流煙,已經做過選擇,我隻會祝福。”


  她有些好笑問:“你的清冷與擔憂,一再顯示還有未說的,是擔心我會步上陷阱?”


  “你有何打算?”月三蓉不答反問:“今後的你要去哪裏?”


  “他告訴我夜裏會前來蠶月閣。”流煙風塵仆仆的笑意,染上紅塵、風霜道:“我為這裏的琴師,當初應邀是為當琴師,他出現,我想找當家的一談,與他一起退隱江湖。”


  月三蓉眸子微動又問:“你能肯定當家的會應下你的條件,或者其中不會有變故?”


  “你的擔心我明白。”她坐中微疲回答:“他早想放我離開,隱居過時日,我不願退。”


  “哦?”月三蓉手裏的寒鴉,有靈元傳輸,將她的回憶重現,道:“他對你很好。”


  “我即參與入你們的賭注中”她的眉色染上雪,有風塵更有一抹愁思:“則會思退路。”


  “恐怕退非上上之選。”月三蓉未看她,對寒鴉再三交流,她所遇之人是從前的嘛?


  寒鴉有人的靈元,與人手中親密非常,初時對這個答案不敢肯定,血紅的眼越入神。


  看流煙的目光越發的忌憚。


  流煙的周身,在寒鴉的眼中,有無數的荒蕪之氣縈繞。


  這個現象分明不是與,她心中在意的人交往,最有可能是與荒蕪相交。


  月三蓉木訥有加,寒鴉傳的訊息太過,隻道:“你可曾想過所見為假?”


  流煙一笑青澀並存,回答:“又怎麽會沒想,可是心動了,我情不自禁他的歸來。”


  “還望你別否認,我好不容易盼來的那個他;我相信他,更不會輕易的步下你們的紛爭圈,隻要我還有命,會拚盡全力周全。”


  “你累了”月三蓉任寒鴉飛上空中道:“先去休息吧。”


  “你一夜未睡”


  “我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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