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十負一場賭,相思南國生(六)
流煙目送當家的,離開蠶月閣,步子不穩被小雪扶住。回去後院安排手底下的一應諸事。掌管蠶月閣的主事,且不論這場禍事由何而起,笑臉引人賠不是。
一一送走並且轉告,蠶月閣新開會更好之類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眾人也不好多說。
個個長籲短歎,對流煙的往後,及未來起了擔憂。一場辭別晏,竟然搞出無數後緒。
有些八卦及磕瓜群眾,想要知後續。哀歎連連,嘴裏說好話兒,心念年輕人心浮氣躁。
月三蓉在無人知曉的前提,回後院靜待流煙主仆來。
外人都知一場好辭別,惹來無數事,她們又怎會不知?
流煙麵色不怎麽好,一應交代的已經做下,則隻有等待天明,流雙城醒來接續。
她傷重無心休息,小雪隻得為她調養,一身的傷不致於亂去身體。
月三蓉再起手,為她療傷,麵對諸事還需支撐不倒。剛剛傳送靈元,心神不再她身上。
靈元入體,竟發現她有喜脈,冰冷的眸子有一刻是訝異的。再探脈,圓滑中珠胎暗結。
月三蓉為她穩定修為,微歎聲才問:“你打算怎麽辦?”
流煙一笑,越顯淒清說:“我不會放手,你也知曉眼下的情況,不是嘛?”
“若要保全隻有離開。”月三蓉輕聲道:“你完全可以帶上骨肉退出,餘下的與你無關。”
她笑的冷豔不減,“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哥不會離開我。他說過會與我一起,更說過我們歸隱後不管江湖事,還討論過往後有什麽都一起。月姑娘,我能清楚的感受他的愛慕”
“突來之變讓我無措。可我還是不願放手。你知曉要我一個撫養孩子的孤單否,將來給不了孩子幸福,最終受苦的依然為我們。與其如此磨難,不如讓我一會,請相信我的判斷。”
月三蓉不再勸,隻道:“你先靜養。”
夜色朦朧,孤星伴月。兩人陷入各自的沉默中,各人風雨各人擔,共作浮生愁。
天明,流雙城從盛水婷的房裏出現;兩人攜手走進小院。他之神情恍惚,明明隻是一夜,竟如過了天塹:“煙,我抱歉,可能無法帶你離開。還望你成全我與盛。”
流煙腳步不穩,頻頻往後退,脆弱的如同風箏,線斷隻隨風飛揚。
月三蓉坐於旁邊,冷眸不露情意,他們得先行過去,至於賭注暫放一旁。
小雪不可思議:“大公子開玩笑也不帶這樣。您與小姐合得來,為什麽說變就變?”
流雙城心眼隻存盛水婷,對流煙無動於衷:“世間情意莫不如此,盛與你最大的不同在於,她要的很少也不祈盼地久天長。煙,知曉嘛有時地老天荒才為束縛。我需要無拘束。”
流煙轉身,不再麵對他問:“這是你的真心話?”
他誠懇的點頭:“我就是如此人,還希望你別太傷心,找個好人嫁了吧。”
“我問你在組織,你說的話還有效嘛?”流煙背對他,說出話:“你說一生一世隻愛我,更說過我們往後退隱不再理會紅塵俗事。還說過可以離開南國,往江湖走動亦無不可?”
“那些為過往雲煙。”他心煩意亂道:“你認為我這樣的漂浪江湖者,會祈求一地而終?”
流煙問:“你之意為玩弄我的感情?”
流雙城:“我並無此意,隻是你我不符合。”
盛水婷:“流煙,從前你與我競爭不少,我不欺負你,再來一回公平的競爭若何?”
流煙:“你待怎麽樣?”
盛水婷:“用你的實力,讓雙城留下你,你不是蠶月閣內最負盛名的嘛?”
流雙城:“盛又何必如此,我隻在意你,你別自責,還是求煙的原諒,讓我們離開。”
“我同意你的挑戰。”流煙要的為一個機會,又怎麽可能放過:“大哥隻能呆在這裏,你也留下吧,隻要我能讓大哥留情,盛水婷,最好別出現我的眼中,我不會再對你留情。”
盛水婷往流雙城那去了點:“你……愚昧無知。”
流煙上前帶流雙城離開:“小雪做好飯,我們一起進食吧?”
流雙城順手拉,盛水婷跟著一起走了。
月三蓉手捧寒鴉,對他們的交談,找不到半分荒蕪之主操控的痕跡,一絲絲的不解縈繞。
總覺得不應該,卻又發現不了,時間的線錯在哪裏。
閉上雙眸,寒鴉烏羽黑的發亮,全力找尋荒神的下落,終於在雲之巔,發現殘影。
月三蓉縱身離開,寒鴉當空繞,於人身後緊步不離,護持人不受邪祟侵擾。
雲巔風呼嘯,縱橫南北分;浮世夢中客,一會賭注者。
荒神笑意莫名:“商妃要落下風。我在這裏都能看到,他們之間的結局不合。”
“流煙的荒蕪怎麽回事?”月三蓉清冷問:“你對流雙城做過什麽手腳?”
荒神笑道:“要重生,荒蕪之氣為不可缺少者,他當然有荒蕪支撐。我隻為賭局,他才為琴師的最愛。而我能讓他們分開,這場賭注則為我贏,你又何必再三揪著此事不放?”
“世間情意兩難全。”月三蓉冰冷道:“他們自有運轉,你何必強加幹涉?”
他盤坐中起身問:“他們的情意隻為極端的選擇。更為蒼生劫的來源之一,你要渡世伐,莫非連這個也分不清看不明,或者敗的你無話可說,才來強詞奪理?”
“你敢對天發誓。”月三蓉冷眸如電直逼他問:“流煙之情非你在主導?”
荒神放聲大笑,笑意驚天動地,流雲湧動劇烈,更如王者親臨。
隻要他想,輕輕一根手指,就能滅去南國有情眾生。他的猖狂與操控人心。
使得手段無不用在,最為極端的地點。發誓於他容易,可他並不想對麵前的人失信。
逃避的代價,無聲的對壘,都使他有獨步天下的狂傲。他聲動九霄中,隻認眼前人為真。
“你要聽誓言,不如周全流雙城對琴師用情來的好。”他雲淡風輕道:“莫非你認為我救人隻會單純的救人,你即知我有心玉殘片,又何必認我是否操控。你也可以將他除去。”
“介時則為你我之事。或許你早就想放棄賭注,才會無時不找我的行蹤。商妃,我今日就把話說明,你想繼續下去,則靜待結果,倘若沒耐心,我救的有權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為你救的,也是生命。”月三蓉冷怒沸騰道:“你隻可付予生命,不能操控意識讓他變成傀儡。擺弄個人的命運,於你而言無疑為跳梁小醜,為何連這都分不清?”
荒神輕蔑道:“我給予他性命,他就必須按照我的意誌來行事。”
“生命為個體,自從降落無須你操控。”
“他有本事有能力來擺脫,我也不會操控他。他無法逃脫,隻能按照我的要求行事。”
“那是你的意識作怪,又何必強加在別人身上?”
荒神火氣上湧,眼神陰毒無比,荒蕪覆麵的他不再理會,隻問:“商妃是想為一群螻蟻來向我討公道,若想則來吧,我們也許久沒動手,恐怕會忘記對戰的熱血。”
邊說、招式邊落在人的身上。
寒鴉當空繞,心玉為繼的它淒厲的叫喚,要人回神不可著道。
月三蓉暴退如潮湧,雲層翻滾中,手起玄機接下他的殺招,伴君簫起屍山之氣。
轟,雙招相對,令月三蓉怪異有加,才發現心玉中,荒神的荒蕪之氣能使用的有限。
不對,他害怕使用過多的荒蕪,讓君公子、墨公子知曉?
倘若他們前來,這場賭注則為大家的事,更為那人的事。
月三蓉一瞬反應,伴君簫上湧起無數靈元,一擊龐大的殺招,落到他身上。
荒神荒蕪覆麵,看不清是真是假的迎合,不接招,退去旁邊有股氣憤。
月三蓉再進招,他退的越發快。強招避,散招接,兩人快速從雲層打落半空。
再由半空掠過南國,兩人並非來自,南國的人,隻因蒼生劫,落到心玉中。心玉之力使他們能停留。殘鬥正酣的他們去了更廣闊的邊界打鬥。半殘心玉決勝負,勝負千裏不由人。
蠶月閣,流雙城在兩人打鬥正酣時,有絲愧疚閃現,即非對流煙,亦非對盛水婷。
他有感自己所做的事,當即就將流煙緊緊抱住拚命說對不起。
流煙心微冷,抬頭望向,月三蓉不知何時離開,淚眼洶湧而出,“為什麽會這樣,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為什麽,你到底怎樣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在一起的嘛?”
流雙城雙手微顫,要向人傳達什麽,最終隻吐出一句:“我不該存於世,快快殺了我。”
流煙、盛水婷都動容,齊聲問:“大哥,雙城發生何事?”
“你們……不可衝動”流雙城困難有加,荒蕪侵身,昏迷在院中。
“大哥?”流煙腦海有什麽在繞。
“雙城?”盛水婷隻有驚駭。
荒神再度停下打鬥,站立高崖迎風問:“你不覺與我打無異,他沒有荒蕪之氣會死,你又何必不讓他活著去選擇,我與你鬥的越久,對他的傷害越多,何不放手等最終的結局?”
“退開他們的操控。”月三蓉道:“他們需要自己選擇,並非靠你的意誌而活。”
荒神陳述,“你這麽做無疑會讓賭局變得複雜又無法延續。”
月三蓉冷笑反問:“是否你來掌握才為正確的?”
荒神笑了:“商妃必為自己的選擇後悔。”收回滿身氣元道:“他沒荒蕪,你能救則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