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蜉蝣子,天地依(一)
月三蓉並未打斷,君羽音的對談。兩姑娘能對談的有許多。
也了解君義奧變幻莫測的行走,孤墳荒塚為家,流浪野鬼為伴。
上萬年來在能看通因果,與徘徊的地盤,走的很艱難。
至少人是封印在魔嶼境玄關島上,閉目過來,沒有許多的事兒,更無戰鬥來消磨。
攪動地獄黃泉的君大公子為了祈求一份再續,蠻拚的,時刻都不安。
三千大世界,但凡與同骷天的因果相接處,都有過一份長情與留心。
為了美好的明天,及使同骷天運不會在地獄黃泉阻斷歸途。
還有過去的一份極端,親手葬送高台的罪孽,通在那段時間,荒神於中原興風作浪。
他則往需要去的地方,遷就一份緣與運,渡過長達上萬年的黑暗時光。
運通了,能看到的未來,及同骷天的道紀,延年會發生的事,應該怎麽立高台。
都在心裏有解,並且諸多氣運、因緣、變故、阻礙都不會再阻止高台的運行、往後發展。
才借夏長青之軀,從地獄黃泉歸來,帶著未了的因果,看著同骷天上的殘星。
一並再立同骷高台;為葬送的過去,又哪裏會不需要著手來布置呢?
過往所布,一份需要從地獄拿回來的因果。會承擔更會將後續接續,作出正確的排布。
萌芽有夢破歸途,道運兩邊分死途;雲煙深處水茫茫,弄斷人腸醒憶還。
“你知荒蕪是最肮髒貪婪野心最大的惡魔獸類,妖魔鬼怪的化身。”君羽音一坐數時過:
“他們是侵略者,土地,資源,生物,有情眾生都變成無情的獵物,提升修為的手段。
即便在地獄黃泉,喪失不得入輪回的邪祟,也一直在占領與堅信邪神的理念。
無悔為維護者,邪祟的本性使然;始終留下一條路,任他們發展與運行。
世間都有正反兩麵,絕望中有希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歸途,哪裏能斬盡殺絕呢?
為此沒日沒夜的操勞,幾乎沒有停下來休息的心思。我知他很矛盾,無知的邪祟殺不盡。
若不殺,則會成為瘟神,漫延的非但為因果的盡頭,更會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他為此愁白了頭,能殲滅的全滅不留;遺憾或許最終需要你們彼此去承擔。”
月三蓉眸子微動,在他每回有困難,都會把自己隔開時,就已經有過計較。
因果之行,君羽音看得更透,也懂得更多,對談有底,隻是點頭問:“能留的為?”
君羽音點頭,步搖相隨輕動道:“棄惡揚善,重新做荒人。”
“辛苦你與朱宮主相隨他往地獄黃泉走一遭了。若無你們前往,恐怕他更勞累。”
“你啊。”君羽音揚笑說:“我隻願你不會當真步入迷途,我真覺得你很苦悶的。”
“不會。有你們的陪伴與守護,能成就他的再起,我也欣慰。”
君羽音不覺有異,隻道:“你能如此想,我也放心許多。醉夢紅塵,淚醒憶鄉。無悔親手葬送高台,他苦卻無悔更是連眉頭都未皺。排布為延續,你回歸,他無憾了。”
“我知。”月三蓉眉頭微動道:“朱宮主有你是福。”
她臉頰微紅說:“我們倒是願意你與無悔也能安平泰然,否及泰來,不再受苦。”
“哈。”人再笑道:“會的。”
會嗎?天長地久有多久,海角天涯有多遠?也許不用想,但能逃避麽?
上窮下落碧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或許他們的結局,是此才為最正確與應該的。
鷓鴣天的俠侶,三千年緣份已經盡了,再祈求更多的牽絆與托磨,要拿什麽去轉換?
他自立高台以來,心中最重的為蒼生與兆民,是誰讓他狂傲的將一境眾生都拋棄的?
禍在前,滅世行,輪回之世世,因果旋還,也許能斷送,也許永遠都糾葛。
她突然發現,轉身一世,崎嶇蜿蜒艱難險阻的道,可比同骷天百家爭鳴時的血淚。
更沒有立足與在江湖行走的資格,最後的關頭,不必再陪同他去闖蕩了。
他的熱鬧與累世功過,已經不需要她去插手。
無助的人想起的竟然是金仙的散元退境。
突然之間暗歎,他的世界不需要雪仙護道,是否就如雪仙將金仙推走一樣的悵惘呢?
人一瞬心念遠離了塵囂。
君羽音吃驚,從旁喚:“月姑娘”未完變數升。
朱丫流被荒神取代,一縷靈識暴破,嬰孩的衣裳快速暴裂,一個長的怪異的姑娘。
快速的來到失卻心防的兩姑娘身後,一手提一個,拎著她們又往外衝去。
屏風內的變故可是在君義奧等人的眼皮底下。
一動就已經被君義奧發現,可是已經晚了。荒神左右將月三蓉君羽音製住。
“荒神。”君義奧冷著臉,當初就不該留下後患,更應該將之當場滅去的。“你敢動商蓉與師姐,我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此處還為黜鱗宮有什麽還望你想清楚後果。”
“小蓉,商蓉,蓉蓉,月姑娘,羽音。”一行人都想隨在後,紛紛步出了寢殿。
朱丫流已經被荒神取代,背後的荒蕪,受到荒神的感召,源源不斷的匯聚。
荒蕪之主親自降臨,說了句很輕鬆又使眾人磨牙的話:
“餘氏我還有點用處,即被你們逼死了,二選一吧,一死一生為歸途。要救誰呢。她們所說的話你們是沒聽到,果真是世上絕對的妙佳人啊,另我都升起要一並收走的心。”
月三蓉可是萬年寒冰,回頭盯他道:“放開羽音夫人。”
君羽音立刻接道:“荒神,小丫在哪裏,你敢動我女兒,我跟你拚命。”
哈哈,荒蕪之主滅的就是手中的獵物,猶感被擒了還不老實,手出一縷荒元,讓人難過。
啊,君羽音剛誕下閨女並未過太長的時間,縱使上萬年來相隨地獄黃泉,神識很強大。
輔遇上荒蕪之氣,也足夠使得臉色發白,氣血都跟著受阻。
“荒神”君義奧、朱常餘立刻上前道:“住手。你敢動羽音,休想步出朱族。”
荒神望朱常餘的眼有一刻展露濤天的恨意。邪祟的愛恨來比常人更直接、濃重、沉著。
使白虎境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步。
陰冷與沙啞的話也傳來:“我除了她們跟隨一並去地獄黃泉走一遭不行麽?”
君義奧一把拽住了,要往前衝的墨炫道:“你冷靜。”
黑衣公子沉的能凍死人:“放開,休怪我無情。”
“他目的沒達到,你上去無非送死。”
“滾。”大老大降心向他的手斬去,再度往前衝,雪女受戮,烏鴉都啼出鮮血。
“墨炫。”君義奧身影如風,避開劍斬,再度往前擋住了退路,手起刀掌落。
敲暈大老大丟給秦一琯好生照顧,別讓他在荒神的眼皮底下亂來,導致人受傷。
待得做好了諸事後,向稽天涯照眼。後者帶上遊茨往黜鱗宮外去了,果見無數接應。
兩迅速的調動同骷衛,守黜鱗宮的防線,不讓烏雲滾動,染上朱族。
白虎境主的地盤,可不能讓他們當真有機會撒野的。
又向紫寧雨照眼。後者吃驚,與月滄海向偏院去了關心朱白涉沒讓多動。
待做完諸事,君義奧的身邊隻有朱常餘及,照顧墨炫的秦一琯,各世家的小輩前來關心。
才冷然的盯向荒神道:“說出你需要的,別玩大了。商蓉與師姐若是隕落,你賠不起。”
我需要的也不是讓你賠,更不允許讓愛人及親人在眼皮底下,被你除去性命。
即會借朱丫流來動作,無非是要白虎境主夫婦痛,會擒拿月三蓉。
君義奧滿身自責,就不該讓人有機會離開。都來到後殿,還會出紕漏。
“我也說過不需要。你處心積慮的要讓餘元萍入死,看不慣白虎境主的族地有異類是吧?即然不容,我成全她的死,你也應該付出代價,以消我心頭的怒火。”
“荒神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手除人,你還沒有這個本事。實相快快放人。”
“放,哼。你認為我沒有辦法與手段,何不前來救呢?我隻要在高空就能讓君羽音死。”
“無悔。”君羽音傷的流淚說:“別管我,小丫去了,我死也不會放過他的命。”
“師姐。”君義奧大喚。
“羽音。”朱常餘也不斷的找尋辦法救下愛人。
“羽音夫人。”月三蓉被擒,時刻運元衝破,荒蕪之主的封穴,通過寒江雪有一線機會。
托大的一擊出,歸凰劍上手,冰凰衝天而過,近身搏鬥,斬向荒神鬆手。
救下了君羽音丟給朱常餘,還要動手。
荒神連帶人往後山,秦宮主的石山上撞去了。
“商蓉。”君義奧從後追上去。
“月姑娘?”秦一琯背著墨炫也往後隨。
“羽音,月姑娘”朱常餘一邊為愛人療傷,另邊從後相攜愛人一並跟上去。
小丫即被取代,荒神要的肯定是讓月三蓉受傷,兩賢伉儷心憂不已。
荒神隻為意識體,漫天的荒蕪,借假朱丫流為體,真身並未來到。
撞向石山,就如荒蕪集中成一點的自爆,帶上月三蓉以飛蛾撲火之勢而去。
君義奧見不得紅顏受苦,眼見人與石山親密接觸,後發先製,接過人,往寒江雪送。
他來不及退,再一回受到荒蕪的自暴衝擊,向石山轟然飛去。
轟隆,朱族的族地動搖三下,有九天之上的護持,君大公子撞的頭破血流。
月三蓉在寒江雪恢複一息,待回運靈元將那人從石山帶出時。
這貨已經被荒蕪之氣傷的氣血紊亂,內息微弱;渾身都是狼狽的,滿頭是血,頭頂兩角。
克休過去,三寸氣息都落到天堂了,哪裏還有傲龍的模樣?
“君公子?”人通傳靈力,滿是辛酸與不舍道:“你醒醒,君公子?”
烏雲來又去;稽天涯、遊茨聞得動靜,立刻來石山腳下,就見君義奧三魂悠悠七魄蕩蕩。
月滄海、紫寧雨也從偏院趕來,咽下涼意道:“小蓉,無悔?”
月三蓉眸子微動,運元悶聲為他療傷說:“朱宮主,黜鱗宮靠你維持了。君公子,我帶回月族療傷。兄長天涯秦二公子,中原的局勢有勞你們護持。”
朱常餘有心讓人留在朱族,回想此中變化,不由道:“待我安慰羽音與朱族,再來會合。”
月三蓉有心要告訴兩夫婦,朱丫流未離世,眼角餘光見,陪同月滄海一並前來的朱白涉。
微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