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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蜉蝣子,天地依(四)

  月三蓉蹙眉不喜,粉衫輕蔓花飄逸,恰為人間幽柔客。豔驚紅塵,冰凰雪女赴洗心。


  小院落花人獨立,花影與陽光燦爛,照耀下的秋光剪影,亂了一地零落的清輝。


  即有曳然生機,更存千古風韻;點細碎微流淌,暮秋實竟隨風。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某君基於是先惹人不快,又扁墨炫。還來搶佳人,哪會理他?麻煩的老祖宗白給的?


  人還在,哪有忽略當路人的份?扒到了胳膊,重重的吻。長吻結束,心猿意馬。


  君義奧看哪都不順眼,實在是多出個大老大,要胡來,更唐突,杵在當場盯墨炫。


  很有讓他起開,然後……臉龐飛來一拳,拳影勢如破竹、重如泰山,直擊眉中掃向要害。


  幾乎是下意識的低下頭,人就被搶走了,心也似落空泰半,沒了依靠與支撐。


  大老大打流氓,從來不心慈手軟,更不會扁不到位。一擊得了雪女,自當適可而止。


  扶好照顧食物,兩坐下渾然天成,沒煩惱徹底忽略,眼皮底下打轉,快到失控邊沿的貨。


  再舀粟米粥,夾起紅棗糕,布好素鬆生菜卷,默契的與人進食,說著些許少有的話兒。


  其樂融融也未多顧。人剛才吃的急,不再飲羹,拿起個生菜卷,咬了小口又放下。


  沒味口了,望黑影眉頭微蹙。墨炫深呼吸,這家夥越養越精細,連吃的都隻是些許。


  “飽了嗎,我們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勞神的事莫多念,時光多的是,任他過去任水流。”


  “哦。”人起身相隨,往院裏去了。留下君義奧望著未收拾的桌子,剛想動手。


  門生機靈的將碗碟收攏後退下,沒多去顧傲龍的鬱悶與去留。


  回到居內就見某寒冰竟窩著烏鴉嘴似哭似泣。要告別的竟落到此境地,提開黑衣公子。


  他撈人入懷,又是念念不忘為他的事。待回轉了念,才發現,也許他們之間會一輩子都如此過下去。與愛人相處,無非是快意的馳騁,而冰山所念為無盡的往後。哪裏有持平呢?

  “商蓉,別多念往後了行嘛?你不知先緩緩,都未至何須去多論,念在當下有何不可?”


  墨炫從旁觀,雪女需要的,一清二楚,盯他別使壞。傲帝的責任與使命,還在其肩。


  即要放任不參與,沉默的守護必不可少,明知人的做為不會成功,卻會無言的支持。


  月三蓉瞥他牙齒磨的嗑嗑響,別開頭說:“我隻是不願麵臨……”


  “你何必對君無一點自信,他若能取勝,真當君數十萬年來是睡過去的嘛?”


  “君公子,即有正麵相對的本事,可知未知才可怕?”


  “還未到,莫擔心。此戰隻會在睿山開啟,變數則為南國。”


  傾語訴流年,番心曆塵關;遙映雪光太陰至,秋處寒霜始肅殺。


  白葬無情苦,負了長恨天。三千繁華舞,點滴隨水流。


  君義奧長歎默哀,隻有無情苦,因此淡然了華光的芬芳,懷抱輕幽若夢的姑娘。


  柔弱無骨又升起陣陣的漣漪,點滴心翻氣海潮,柔情於共存今宵。淡漠如夢夢亦消。


  “聽著時光的流轉,無非為情天的轉變,隻有越磨越深而沒越變越消沉。我們從時光的歲月,時空的洪流走來,幾許無奈,都能隨時光流走。你等待我回來成嘛,我不會讓你失望。”


  人低低的長歎,後轉了個頭殼說:“你不是要去睿山道荒戰即起,你去吧。”


  君義奧眉頭微動,隻是笑說:“留在滄桑樓等待我回歸,相信不需多長的時間三年足夠。”


  小手緊握,幾許心意萌動。放在過往閉眼能過半年。今心隨他起落,又何況三年。


  清冷的人不再多論,眉頭微動,成了過往雲煙,心若隨風舞,別了心安處。


  同骷台並未再立起來,無盡的劫數,還需要在最後的一戰消去。


  她不想做他的包袱。何曾幾時,深痛欲絕的牽絆,竟然使得他們沒了往後呢?


  他不願讓她為籌碼。推卻相思賭注,以道運換時運,奔走地獄黃泉,遠遠不夠償還啊。


  若是可以寧願將一身的責任,推卻給所有能承擔得起的去處理。


  “世人還需要一個公道,斬斷荒蕪的拖磨,誓不可擋。商蓉記住道荒戰即為他要的一較長短,我接下則可,你不能有失,則莫參與。在他的眼皮底下轉,必會遭算計。


  道荒戰場,什麽都不會少,更不會缺失。與其給他機會,算盤打到頭上。不如徹底隔絕。


  可我說的隔絕,並不是讓你離我而去。我做不到更不可能放手。你能明白我的心意麽?


  紅塵的世浪,由我來承擔,你需要做的為,盡量護持山海池。


  唉,青山,容我與稽兄黃金豬會合,將蒼龍白虎玄武氣運通傳寒江雪,應時現世。


  你莫擔心,先顧眼下,師姐所說無非讓你暫退,不會當真需要你我分離。


  她最是心善,又怎麽可能會真的讓你與我永別呢。


  別在逃避,相思十負注過來了,為我們的開始而非結束。”


  月三蓉氣苦,他明明知曉,不是這個意思。還在避重就輕,更在往別的事上延續。難道讓他正麵相對,同骷高台落的天意與民心,當真很困難麽?


  他們的緣分,早在他斬斷同骷台時,已經落了。


  荒神的算計,由來惡毒,哪裏會真的不知要怎麽擺弄有情眾生的走向與歸處?


  一場相思十負之注,是他以千萬推脫及道運換取時運,才得來的結果。


  道荒戰開,荒神若失去大局;必會讓怨染上四海,更會以他的歹毒,使同骷台永遠受阻。


  太不劃算了,必須斷決,他說的再多再完美,也隻為與荒族的對戰結束。


  隻字不提荒神的極端與會行的手段。要讓中原承認,同骷天的統治與地位。


  留不住累世的怨氛,誰知會變成什麽模樣?蒼天有道,哪裏能經受血腥與屠戮?


  “君公子,可曾想過荒神若將矛頭直指同骷台,你又當如何?”


  君義奧努力的避開;呆瓜使勁的往裏繞。


  兩個人就如天秤的兩端,得不到平衡。拋卻蒼生與使命,直指問題的本心。


  使的傲龍暴躁如雷,更有滾滾波濤湧動;無端變遷又生起煩躁,很想說‘立不起不立’。


  到口才發現並非爭執的時候,還有問題,相處的一推再推,依然沒有那碴子讓過去。


  墨炫從旁開口:“你完全可以與過去相同,放手吧君無悔,對外宣布與商蓉斬斷所有的往來。切莫再留下機會,使荒神有機會,掰倒同骷台的再起與未來。”


  君義奧沉聲道:“可知宣布過後,會有無數的麻煩找上來,你應對不過來。”


  “你若不放開,明知荒神會砍斷同骷天的氣運,民心所向,又當何解?”


  “他要的為南國,我無懼血染成河。”


  “你太自私了。”


  “……”沉默過後,君義奧才問:“你明知南國會有濤天血浪,又何必再三拿此說事?”


  墨炫倚在窗邊,望花前蝶舞,蒼蝶翩翩,語重心長:“我誓死守護商蓉。”


  君義奧都想砸他兩拳,不能對愛人吼,對他不給機會:“你死有什麽用?本帝需要的從來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去死。而為好好的活著。一份機緣起,白骨哀山河。


  你們都死了留下我來做什麽?是不是要血染寒江才為你們想要的,即還未到更有理智。


  緣何再三逼迫未到的事,而留於此點不過去呢?”


  棲月居外,匯聚了許多的門生弟子,對內中的談話,及天空的悶雷滾動,都不敢開口。


  月族的戰鬥力,已經在一個月內,歸入了同骷衛當中。留下防守的,為基本戰鬥力。


  遠沒有過往,滄桑樓特訓過的厲害。可是對於傲龍的咆哮與狂吼,依然很害怕。


  不明白一個多月來,過的很和諧,怎會在離開的時候,還在居內爭吵起來。


  朱川流抱著月伊臨,與月照臨、月無依等小將,也來到了居外,似要進入。


  緊了緊懷中的小不點後,與月族嫡傳小公子相對,兩止步於當前。


  再向流憶望了眼,後者轉身,快步跑向了紫竹居及洄閣,請月老先生及挽商君到來。


  傷的不夠重,才會在一條道上反反複複無常的過往與徘徊躊躇。


  傷的太重的,更會反複的思量一條道到底該怎麽走下去,保全的同時顧全所有。


  塵世之法,道有道途,法存法規,同骷天的戒律,若是掌規矩的核心出現了分歧。


  又當如何去走下去?同骷高台的落,已經成為了時空河落沒的根基。


  同骷高台的再起,傲帝為商妃而將一境子民棄之不顧。即便有無奈有隱情、困難。


  對得起天下有情眾生的信任,依賴,擁立,托付與守護麽?

  口口聲聲的護道不留行,一句一詞的願意付出,換來的竟是一份落而再起,更是把有情眾生拋棄。要起的高台,談何容易,即便眾因都有果,最終還是他偷偷的藏了私。


  月三蓉坐中,難過無以複加,心罪更是沉重。千千因果循複還,累累劫數轉返渡。


  墨炫歎聲:“你冷靜行嗎?若是你憤怒有用,世間則不會有悲哀。”


  “我不允許的事你最好別再挑唆商蓉一次次的往上湊。”閉上眼後的君義奧並未再與人親近,起身望向香閣,雙手往背後靠,精碩的可以,擔子更是沉的任誰都無法承受。


  即要得出個結果,同骷高台始終未升起,無非也知此間問題的嚴重性。


  他能將所有都拿來兌換,更甚者去賭,所想的不就是,切莫再重蹈覆轍麽。


  每個人眼明心清,更在心裏裝著個阿賴耶。要取的會雙手去爭取,要做的更會蠻橫無理。


  即便如此,世間還有道法存,對誰都有一把稱,衡量與計較太多有用麽?

  麵對未知的劫難,即為預定的結果,何苦再生執著,強守著一點不原放手與流走呢?

  “同骷台在道荒戰後會重立。所憂者不存。未到的別多計較,留於滄桑樓為最好的結果。


  月族有天境為護,也許不安全,更會有荒神派人前來擄走商蓉往道荒戰場。


  墨炫此節需要你來把握,切不能讓肖小的在最後關頭,使月族步入算計中。


  會出現的變數我都有數更了解,你著實不該放縱商蓉一腳陷入無數的風雨托磨中。”


  墨炫回頭望眼問:“你當真覺得我在多嘴,可知你的師姐從黃泉帶回你義父的話是何?”


  “什麽?師姐不會胡說,義父更不會多嘴。”


  “哼,果然是君族好父子。更有個好師姐,同骷天上君族氣焰囂張,你說過一句話?”


  “墨炫。”月三蓉低道:“非論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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