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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即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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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是否隱瞞了修為?”


  “我的修為,正如所見!”


  “緣何力氣過人,堪比人仙?”


  “吞服獸丹,機緣所致……”


  “哦,你的筋骨之強,不畏飛劍,放眼北邙海,也著實罕見。而你的右臂,卻折斷百截,據稱為海獸所傷,能否說說,那是怎樣的一頭海獸?”


  “本人在荒島閉關,突然海浪滔天而電閃雷鳴,恰見一怪物,體長十丈,頭生犄角,巨口獠牙,滿身黑甲,吞雲吐霧……”


  “那十之八九是一頭黑色的蛟龍,你豈有命在?”


  “命不該絕吧……”


  “算你命大!不過,你如此慘重的傷勢,怎會痊愈的這般神速?”


  “或是看護陵園,韋家先祖庇佑!”


  “……”


  “春花長老,請問如何處置本人?”


  “這個……”


  “告辭……”


  “且罷!我韋家長輩率眾出行,非比尋常,尚缺一個外事弟子,下個月初,你隨管事弟子前往無極島,打理相關事宜!”


  “本人看護陵園,走不開呀?”


  “你……當然由韋之日接任,他自作自受,哼!”


  “嘿……”


  山穀,重歸寂靜。


  石屋門前的石凳上,無咎獨自坐著。


  不遠之外的空地,依然泥土綻開,草地淩亂,而曾經在此比試鬥法的韋家子弟,則已盡數離去。便是難纏的韋春花,在連番質問之後,也走了。不過,她答應了,下月初,也就是七月,跟著韋合,前往無極島,不為別的,而是為隨後成行的韋家子弟,打個前站,料理相關的事宜。


  嗯,韋玄子出趟遠門,好大的排場。


  韋春花真的兌現了諾言?倒也未必。她質問自己的時候,話語反常,神態迥異,分明得到傳音授意,這才被迫當了一回好人。


  背後的傳音者,除了韋玄子,還能是誰?


  不管怎樣,終於能夠前往無極島。而一旦去了無極島,便可嚐試前往盧洲,與班華子、薑玄,以及穆源等人匯合,借機打探玉神殿的動靜。倘若運氣不錯,或許還能找到那位醜女兄弟……


  “嗬嗬,一群韋家子弟,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而尚不自知……”


  午後的日光下,青翠的山穀更添幾分明媚的景色。而明媚之中,似乎又多了一種寧靜避世的悠然。


  無咎依舊獨坐在石屋門前,看著山色,吹著和風,想著心事。


  有人從屋後走來,雖然臉上帶笑,說起話來卻陰陽怪氣。


  韋尚,另外一位守陵弟子,神出鬼沒的他,如今再次冒了出來。


  “哦,有何指教?”


  無咎沒有回頭,手中多了一個白玉酒壺。而舉起酒壺,這才發覺酒壺空了。


  “小小的酒壺,內藏乾坤,倒是一件不俗的法器,可見你極為好酒,奈何過於奔忙而無暇消遣……”


  無咎收起酒壺,眼光一瞥。


  韋尚走到近前,徑自坐在石凳上,抬手抹了把絡腮胡子,回頭還了個笑臉而兩眼眨巴:“哦,我說錯了?”


  這位守陵弟子,相貌粗獷,衣著簡陋,活脫脫一個農家漢子。而此時此刻,他的言行舉止,以及莫測的話語,卻透著異常的精明。


  無咎微微皺眉:“你說有人耍弄韋家子弟,所言何意?”


  韋尚繼續撫摸著胡須,輕聲道:“先是言語挑釁,激怒韋家子弟,再故意示弱,誘使春花前輩許下承諾,關鍵時刻一擊得手,接著三番兩次欲擒故縱,終於逼得家主過問,偏偏礙於顏麵,又無從指責,隻得隨其所願,嗬嗬……”他雖然言語無忌,而話語聲很低,低得近乎於傳音,倒不虞外人聽到。他笑了笑,竟讚歎道:“如此諳熟人性,且算計縝密,倘若再有一身高強的修為,那必然是位不同凡響的人物!”


  無咎端坐不動,一聲不吭,而漠然的眼光,有些發冷。


  韋尚突然扭過頭來,好奇問道:“且說說看,那人傷勢已愈,又費盡心機前往無極島,究竟要幹什麽呢?還有啊,他究竟有沒有隱瞞修為?”


  無咎慢慢轉身,四目相對。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躲在此處,所圖為何,又是否隱瞞了修為……”


  “嗬嗬!”


  韋尚的神色一僵,旋即眼光躲閃而嗬嗬一笑,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我在冠山島待了十數年,倒也安逸,而受罰的韋家子弟即將前來看守陵園,又豈容我獨自逍遙。唉,損人利己啊!”他返身走向來路,擺了擺手:“後會有期——”


  來的突然,走得莫名其妙。


  無咎看著走向遠處的韋尚,神色中若有所思。


  那人雖然躲在山穀中修煉,而對於陵園這邊的動靜倒是一清二楚。而他方才現身,是為了炫耀的他的洞若觀火,明察秋毫,還是為了告誡,或埋怨自己懷了他的好事?

  不,他好像是來辭行?

  無咎悄悄散開神識,可見韋尚走到了二十裏外的叢林間,似有察覺,竟微微一笑,然後閃身消失在一個隱秘的山洞中。無咎搖了搖頭,轉而看向前方。


  天近黃昏,晚霞染紅半天。


  落日的餘暉下,那原本高大厚重的冠雄山,也似乎多了幾分妖嬈的魅惑而叫人看不分明。


  正如這寂靜的後山陵園,竟然躲著一個叫作韋尚的守陵弟子,處處透著古怪,處處透著神秘。而另外一個守陵弟子,也是不遑多讓。如此兩個人湊到一起,倒也有趣……


  無咎從石凳上站起身來,從隔壁的屋子裏找來鋤頭。他要將山穀中淩亂的草地稍加平整,略盡一個守陵弟子的本分。


  既然此前的小伎倆沒有瞞過韋尚,表明自己早已露出破綻。而當了三個月的守陵弟子,應該問心無愧。但願韋家能夠明白一個道理,凡事有來有往。何況自己並無惡意,借道而已……


  夜色降臨時分,無咎這才返回屋子。他關上木門,打出禁製,盤膝坐在榻上,麵前多了兩根銀色的利刺與幾塊陰木符。


  依照韋春花的吩咐,七月初,自己這個守陵弟子便要離開後山的陵園。短短的半月裏,已沒有工夫閉關修煉。而遠行在即,不能不有所準備。


  鬼蛛的螯足,僅有最後的六根。怎奈五色石已所剩不多,尚不知能否支撐到地仙的境界。故而眼下隻能煉製兩枚鬼芒,再加上陰木符,以及九星神劍,保命應該不難……


  ……


  轉眼之間,十多日過去。


  無咎打出法訣,一塊烏黑的木符落在麵前。他緩了口氣,雙手各自多了一塊五色石,而尚未吐納調息,神色微微一動。


  便於此時,門外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無先生,莫再耽擱,今日啟程,快快門開……”


  是韋合,那個外門的管事弟子,依然還是蠻橫的口氣,且不耐煩。而他肆無忌憚的話語,似乎有所收斂。


  無咎沒有理會,而是低頭看向麵前的三樣東西。兩根三寸長短的銀色鬼芒與一塊烏黑的陰木符,便是十多日來的收獲,而本想著歇息過後繼續煉製陰木符,卻不想今日啟程?

  收拾妥當,打開屋門。


  果然是韋合站在門外,或許想要打個招呼,卻臉色僵硬,旋即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無咎倒是不以為然,抬腳走出屋子。正是清晨時分,山色清新。他舒個懶腰,不解道:“韋管事,緣何今日啟程?”


  他記得眼下的時節尚未步入七月,卻一大早的忙著啟程,難免有些疑惑。


  或許韋管事的稱呼聽著入耳,韋合轉過來,依然沉著臉,哼道:“師祖率眾前往無極島,事關重大,務必要預先打點一切而以防不測!”他抬手一揮,不容置疑又道:“廢話少說,隨我即刻動身!”


  此人雖然討嫌,而行事倒也利索。


  “我尚未交接,也未稟明春花前輩……”


  無咎還想多說兩句,指望著從韋合的口中探聽一二,誰料對方扔出一把飛劍踏在腳下,已率先騰空而起。


  “哎,無極島路途遙遠,禦劍如何抵達,傳送陣呢……”


  韋合已高高飛起,頭也不回奔著冠雄山的山頂飛去。


  無咎被迫無奈,隻得也摸出一把飛劍。而當他離開山穀的瞬間,禁不住回頭俯瞰。腳下的山坡上,便是他待了三、四個月的石屋,而遠處的叢林中,並未見到韋尚的身影……


  數百丈高的冠雄山,一飛而過。


  人在半空,山頂以及前山的莊院一目了然。而剛剛越過山頂,韋合便落在半山腰的一塊崖石之上。


  無咎來不及查看四周的情形,跟著匆匆落下身形。


  崖石緊挨著一個山洞,洞口前有兩個築基修為的漢子把守,見到韋合詢問了幾句,又衝著無咎上下打量,然後擺手放行。


  洞內嵌有明珠,寬敞明亮。當間的空地上,則擺放著一座陣法。


  韋合徑直踏入陣法,而回頭一瞥,忍不住怒道:“無先生,你何故磨磨蹭蹭?”


  無咎踏入洞內,頓時兩眼放光,卻又腳下遲疑,前後張望。


  不用多想,那必是傳送陣無疑。


  為了前往無極島,可謂費盡心思。如今終於見到了韋家的傳送陣,當真很不容易。而一切來得過於突然,卻叫人難以置信。


  “此行,隻有你我二人?”


  “所言何意,莫非你另有企圖?”


  “沒有啊,我是說,傳送陣是否直達無極島?”


  “當然不能……”


  “哦……”


  “你若不願同行,即刻滾下山去!”


  “不、不,我是怕被人騙了。豈不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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