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怪才沙翁

  待穿戴整齊,出的門來,幾個人才開始正常交流:“出什麽事了?昨晚鬧鬼了!”


  “鬧鬼了?哪鬧鬼了?”


  “其實也沒見著鬼,就是有個女客怕鬼,要搬員工宿舍來,其他人見了,也都烏拉烏拉一氣搬過來了。”


  “難怪早上起來,看見一地的人。”


  小謝拍了拍小大膽,“好小子,有你的,昨晚那麽吵那麽大動靜,你居然都沒醒?”


  “我說昨晚睡覺了還覺得鬧喳喳的,迷迷糊糊我還以為是浪潮聲,就沒動彈。”


  “有你的!”


  小大膽的被褥還沒拿回來,他央求謝哥等女客們起床後幫他抱回來,他不好意思去,小謝被纏不過,隻好答應了。


  雨倒是停了,河裏還是波濤洶湧。十裏桃林的兄弟起床了,該幹啥還是繼續幹啥。管住宿的兄弟依舊去了住宿樓,把門打開,略收拾收拾。


  客人們有陸續起床的,遠遠地看一看河水,水不見消。被褥也不拿了,說走不了就還在員工宿舍睡。客人去了自己住的住宿樓,洗漱收拾,梳妝打扮。


  廚房飲煙嫋嫋,早餐是不點菜的:統一的三色米粥,白饃和肉包子,白水煮蛋,涼拌豆腐皮,還有一小缽海米冬瓜外加酸辣爽口的鹹菜絲。


  客人們來了,自己拿碗拿碟,想吃什麽就舀點什麽。想坐哪桌就坐哪桌。隨取隨吃。


  莊楚楚來到餐廳,舀了碗粥,拿了個肉包子,又舀了海米冬瓜和豆腐皮,想尋個位置坐,就聽見餐廳左麵許多兄弟都在招呼她:“莊主,過這來坐,過這來坐。”


  早餐時,十裏桃林的兄弟們是和客人一樣的,自己取粥喝,取菜吃,這樣早點吃完,可以換當值的兄弟。廚房的兄弟們早點吃完,也好去準備中午的大餐。唯一有區別的是,十裏桃林的兄弟們是圍坐在餐廳左側那幾張圓桌周圍。


  莊楚楚掃了一眼,看見金掌櫃和邵小魚幾個人也坐那吃飯,她想起有點事要商量,便走了過去,兄弟們趕緊給她讓了個座位出來。


  就聽兄弟們正在議論一個客人:“就是他,咱聽風樓的怪人!昨晚人都搬了,就他沒搬。”


  “真是個膽大的。是那個大胡子嗎?”


  “就是他!”


  莊楚楚也好奇地順著往那邊望,果然是個大胡子。一臉絡腮胡,一張瘦條長臉,胡子拉碴不說,頭發還有些亂,穿著一件鐵灰色長袍,人看上去有點落魄,跟周邊光鮮的人們,有幾分格格不入。


  金掌櫃抬起頭看了一眼,說:“那是齊文與,你們不認識麽?”


  “誰是齊文與啊?”有兄弟問。


  “齊文與啊!不認識啊,那沙翁知道不?”


  “沙翁知道啊!當代書法大師啊,他的字寫得龍飛鳳舞,一個字能賣千金。當今聖上還請他去題字呢!”


  “知道知道,他沒去。聖上派的衛隊去請他,聽說人都沒見著,獨留張紙條,上寫了句沙翁去也幾個字!衛隊找不到人,隻好把字條帶回去交差了!”兄弟們七嘴八舌。


  “聽說皇上大怒。想下令斬他,看了他的沙翁去也,又惜他一手好字。隻罵了他兩句。”


  “真的還是假的啊?皇上他也敢得罪!乖乖,不要命了!”


  金掌櫃擱了筷子,歎了口氣:“是真的。他就是齊文與,齊文與就是沙翁。”


  大家都驚得合不攏嘴,莊楚楚問金掌櫃:“你怎麽知道的?”


  金掌櫃說:“我認識他,他那人,天生性格孤僻,怪得很。”


  原來金掌櫃在元州鵬元酒樓當過掌櫃,齊文與在酒樓住過幾天,天天有人慕名去求字,齊文與人怪,看得對眼的,無論多少銀子,提筆就寫,看不對眼的,萬金相求,一個字也不給。偏偏他能看上的人,還少之又少。


  鵬元酒樓老板也想請齊文與題幾個字,說機會難得,提了重金前去相求,齊文與不寫。後來,老板讓金掌櫃去和齊文與商量,說隻要齊文與題字,無論多少個字。以後鵬元酒樓他可以永久免費吃住,貴賓級招待。


  “那他寫了嗎?”有人著急地問。


  金掌櫃一臉訕然:“沒有,一個字也沒寫。最後還把我趕出來了。”


  難怪昨夜不搬,真是個怪才,我定要會他一會。莊楚楚心裏想。


  她趕緊轉移了個話題:“金掌櫃,今天這天氣還很陰沉,我估計一會還得下雨。”


  金掌櫃的心思從齊文與身上也轉移過來,說:“是啊,我也覺得還要下雨,河水也沒退,今天十裏桃林這些客人一個也走不成。四處泥濘,客人們也沒地方可玩。”


  莊楚楚說:“那就讓他們室內玩吧。他們也不願意回住宿樓,一會老李把倉庫裏存放的棋呀牌呀拿出來,放到員工宿舍裏,讓他們上午消磨時光。”


  “那下午呢?”


  人多,沒玩的,容易起紛爭。金掌櫃也是有些擔憂。


  “下午組織大夥兒就在餐廳玩擊鼓傳花的遊戲。咱們莊上兄弟們也許久沒玩了,今天也沒新客人來,不忙,咱們大家也一起玩,娛樂娛樂,人多也熱鬧。你讓兄弟們通知客人們一聲,吃完中飯就開始。”


  兄弟們得知下午玩擊鼓傳花,個個歡欣鼓舞,奔走相告。不一會兒,客人們也都知道下午要和十裏桃林的員工一起玩遊戲,還得準備個小節目,玩遊戲總比無聊地看著洪水發呆強,大家夥也有些期待。


  阮麻子和秦六昆倒是盡職盡責,一早就爬起來,拖著鋤山上巡了一遍,這會回來了,過來稟告莊主:


  “昨天雨下得太大了,桃花落了一地,以後桃子結得就少了。有些剛長出的小桃子也打落了,有幾棵樹衝刷得厲害,土都流走了,根部有些鬆,我倆用石塊圍起來,把根部固定了些。等通了船,再拉些土來培。”


  桃樹的土是從農莊拉回來的。種植的老師傅說山上的土貧瘠,不適合種植。又在拉回的土裏加了些料,料的配方阮麻子和秦六昆也都牢記於心。


  “忙了一早上了,你倆辛苦了,趕緊吃飯吧!隻要樹還在,就是好事。”莊楚楚說。昨天暴雨連連,桃樹受損,乃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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