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封山第三日
晚上,遊客們洗涮完畢,又去了員工宿舍休息。莊楚楚、金掌櫃、半斤八兩還有瘸腿李撐著油紙傘來到河邊,雨下得不大不小,河水沒有再漲,但也沒有下去多少。水漫過了碼頭處。碼頭處,隻看見孤零零的冂型拱頂立在水中央。
“咱的拱門還沒倒,真不錯。建得真結實。等水退下去,修修就可以了。”瘸腿李說。
“嗯,不知道拱門旁那兩間小房子倒了沒有?”莊楚楚問。
金掌櫃說:“倒沒倒不知道,但肯定屋頂瓦片絕對都衝沒了。”
半斤八兩說:“拱門不衝倒就謝天謝地了。也就是咱自個兄弟幹的活,舍得下料,夯得實。這要是外麵建的,拱門早都塌了。希望房子的牆體也還在。”
水沒消下去,但水的顏色變清了些,尤其是靠岸的水邊,有半米寬的清水帶。
“這是好事。”幾個人看過後,異口同聲說。水變清,說明水勢緩了很多。隻要不再下暴雨,水就會慢慢消下去。
“這河水明天是消不下去了,莊主,明天安排客人們做什麽?”金掌櫃問莊主,今天的擊鼓傳花遊戲效果很好,大家夥都樂在其中。金掌櫃搞這些活動算是外行。有莊主在,還得莊主定主意。
莊楚楚想了想:“明天把大娛樂廳開了,組織客人們玩獨木橋競賽吧。”帶孩子的遊客和老弱遊客在暴雨那日撤走得差不多了。留在十裏桃林的,大部分都是中青年。
“行,我看也行。”幾個人商討著細枝末節。莊楚楚說讓瘸腿李半斤八兩去掌管,她明天去沙翁那,沙翁約她下棋。
第二日早餐時,通知遊客們去大娛樂廳玩獨木橋競賽。有一批遊客本來就是衝著獨木橋而來,遇上下雨,露天獨木橋不能用,還覺得遺憾。這一聽有個大娛樂廳還可以比賽,個個歡喜。
先登記名單,呼拉拉地,就有六十多號遊客排上了號。有那猶猶豫豫的,被大家夥一煽動,也報了名。名單忽啦啦又漲到八十人。
大娛樂廳五根獨木橋,分成兩人一組。八個人同時比賽,先到的四人發小紅包。多剩的一條獨木橋先空置著。
半斤八兩和瘸腿李計劃著上午五賽,下午五賽,這一天時間,正好愉快地結束了。
莊楚楚去了沙翁房中,和沙翁對弈。這邊,大娛樂廳也熱火朝天地進行著獨木橋比賽。小八十一畢竟年青,也想跟住宿部安保部的兄弟們去看熱鬧,又怕莊主這需要人伺侯,兩個人便輪流兩頭跑著。一會過來報告一下:
“莊主,第二輪比賽了,剛剛有兩個小夥子得了紅包了。”
“莊主莊主,剛才有個壯漢跌下來了,呯的一聲,像個大麻袋一樣,把沙子都濺飛起來了。”
“莊主莊主,看熱鬧的人把空著的那獨木橋坐滿了。連吊環上都坐著人。”莊楚楚聽了這話,忽然間醒悟過來,她一直覺得大娛樂廳缺點什麽,現在明白過來了,缺凳子!
多弄些長木頭,搭在大娛樂廳四周,做成前低後高的三排,這樣人們能坐著看比賽,還視野開闊。木頭和獨木橋又風格統一,都有原始的野性美。她正在想這事,手上的棋子就下得慢了些。
沙翁不樂意了:“去去去,去看比賽去,這兒不需要你們。”兩個人回來嘰嘰喳喳,他不厭其煩,他覺得影響了他和奸商下棋了。
莊楚楚回過神來,她跟小八十一說:“去吧!去看熱鬧去吧!吃飯時再來叫我和沙翁。”
小八、十一得了令,高興地給茶杯裏添滿水,兩人一溜煙跑了。
沙翁今兒下棋遇到對手了。莊楚楚也是。兩個人旗鼓相當,很難說誰的棋藝更高一籌。一個擅長大局,一個精於小節。不是小節撬了大局一片角落,就是大局把小節圍住侵吞了一片家園。
兩人下了三局,一人贏了一局,最後一局,兩人還打了個平手。兩人正在探討剛才那一局中各自失誤的地方,小八十一來請兩人去用餐。
沙翁問莊楚楚:“奸商,你下午有事不?”
莊楚楚說:“奸商沒事,隻是沙翁,你下午有事了。”
“我有什麽事?”
“你答應給魯大財主題字的,你忘了?
“現在外邊雨停了,雨停了,水就往下消。說不定明日,船就可以航行了。一通航,魯大財主必定巴巴地來看你給他寫的字。你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失望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什麽時候和魯大財主是一起的了?”
“我說過,以後你來十裏桃林,我請。我可沒算這次哦。這次魯大財主早說了話,你的一應開銷,記他頭上。我琢磨著除了那五百兩銀子外,我再跟他要點來!你好好寫啊,說不定魯大財主見寫得好,一高興,覺得我們照顧你有功,一回頭,再賞我們五百兩銀子。”
“呀呀呀!你真是個奸商啊!回頭,為了銀子,你是不是能把我賣了?”
莊楚楚哈哈直笑:“我不賣你,你這一百來斤,能賣多少錢?要賣,也賣你的字啊!你的字值錢多了。”
兩個人也都知道這是開玩笑。但字還是要認認真真寫的。沙翁一般傲得不答理人,但允諾過的事,鮮有後悔的。
所以吃過飯後,沙翁自回房認真寫字。莊楚楚約了半斤八兩瘸腿老李去了大娛樂室丈量尺寸。木頭長凳用大木頭做,一剖為二,剖麵正好做凳麵,下麵依舊用短木頭做成樁。大娛樂室兩邊各做上兩組就行,也不做滿,一組三排。留些空地方方便人走動或活動筋骨。
尺寸量好,把圖紙也拿給周疤,吩咐他等通航後找木料行做好,再拖過來一放就成。
半斤八兩說:“莊主,你厲害啊!下著棋,也能想到咱這邊需要啥!有了這長凳,方便人觀看了,也省得後麵的人看不著,老往前鑽。”
瘸腿李說:“嘿嘿,那是。要不莊主能成了咱們莊主,咱們還是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