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柴恩
“這位是？”榮睦被突然闖入的老者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陸壽年道。
“這位正是我壽年藥房的學徒中等醫師柴恩先生。”陸壽年連忙起身對著柴恩施了一禮道。“每個月的中旬都會來此向我告知上個月遇見的各類病情，並且大概推測下個月的常見病情，以此提前備好要用的藥材。”
“原來是柴先生，失敬失敬！”榮睦也站起來，對著柴恩抱拳一笑道。
“嗯……”柴恩隻是瞥了眼榮睦，對著陸壽年道。“陸掌櫃，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巨石莊，難道是要將生意做到那裏去了嗎？”
“壽年藥房的生意別人不清楚，柴先生還不清楚啊！”陸壽年客氣一笑，指著榮睦道。“這是榮掌櫃，哦不，應該是榮鎮守要去治理巨石莊，剛好從我這裏了解一些那裏的情況而已。”
“你要去治理巨石莊？”柴恩露出不屑的神情道。“你這個小娃娃，看起來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那巨石莊可是隻有監察令才有資格掌管的！”
“咳……柴先生，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新任杉鷺鎮鎮守榮睦。”盡管陸壽年不想因此得罪於榮睦，可柴恩也是他得罪不起的，隻好陪笑道。
“哦？”柴恩聚起滿臉的皺紋，古怪一笑道。“什麽時候杉鷺鎮也能出這麽一個英雄少年了，我記得整個森木城可就一個薛文統，是十二三歲當的鎮守啊。”
“柴先生，榮睦的確為杉鷺鎮正鎮守，三天前，森木城副城撫袁魁來杉鷺鎮巡查，根據榮睦的政績，將之晉升為正鎮守。”陸壽年耐心解釋道。
“那季騰海這小兔崽子呢？”柴恩繼續問道。
“季騰海依然還是杉鷺鎮的鎮守，並且握有實權，而我隻是一個光杆正鎮守而已。”榮睦並未因柴恩的態度而有絲毫不悅，耐心補充道。“如果在兩月後，杉鷺鎮的賦稅增加兩成，也就是增加五萬四千銅幣，並且將巨石莊治理出色的話，季騰海告老還鄉，我實權大握。”
“這麽說來，隻是個空架子而已啊！”柴恩麵色冷峻，嘴角依舊掛著不以為然的弧度。
“也可以這麽說吧！”榮睦點頭一笑，見柴恩都一把年紀了，性格還如此怪異，而且又如陸壽年所說，隻是個學徒中等醫師，心中雖然產生了些許不滿，但還是保持風度，不鹹不淡地道。“當然肯定與柴先生不可相提並論。”
“那是自然！”柴恩高傲一笑，連看都不看榮睦一眼，甚至還微微地昂起了頭。
“人一輩子說長也長，可以做不少事情，運氣好點，興許還能取得些成就，當然，這一輩子說短也短，有時不光一件事情都難做好，連半途而廢都根本算不上。”榮睦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波瀾。
“別以為老夫聽不出來，你這個小娃娃，是在變著法兒的嘲笑老夫，老夫都一把年紀了，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話沒有聽過，一眼就看出了你表麵上一臉和氣，可心中卻是極為心高氣傲。”柴恩抖了抖臉皮，依舊是昂著頭道。“我區區一個所謂的學徒中等醫師，定然會被你們這些個狗屁不通的門外漢嘲笑！”
“柴先生快快息怒，咱陸家與榮掌櫃現在可是一家人了，之前有些誤會也是在所難免，你看，這是榮掌櫃拿出來的兩百萬銅幣，讓我去償還東昌錢房的借貸，而且還答應在明年一月，拿出更多的錢來，去森木城醫師閣繼續培養醫師，而且是學徒中等。”陸壽年見榮睦與柴恩有些不對付，連忙走到兩人中間，好言相勸道。“榮掌櫃也趕緊消消氣，柴先生畢竟年歲不小，咱們這些個晚輩還是得多給些麵子，體諒一番，不是嗎？”
“好你個陸壽年，我柴恩累死累活地替你賺錢，你竟然不聲不響地就將壽年藥房賣給了這個小子，是不是誠心要我走人？”柴恩立刻皺起眉頭，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
“就算是要你走人，現在也輪不到陸掌櫃說話吧，至少我也得先點個頭不是？”榮睦冷哼一聲，經過剛才的一番交流，明白了柴恩對於壽年藥房的重要性，可柴恩脾氣古怪，若是一直慣著他的話，不但無法令他對自己有認同感，反而還會覺得自己好欺負，於是同樣厲聲道。“當然，若是柴先生執意要走，我榮睦定然不會攔著，因為正如柴先生所言，我榮睦心高氣傲，不養庸才！”
“庸才！？”剛才還顯得老態龍鍾的柴恩聞言，一雙渾濁的眼睛，竟然是迸發出了極為熱烈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榮睦道。“那些個所謂的什麽城級、郡級、州級甚至是王朝級的醫師就很了不起了嗎，我看未必，二十年前，在石川郡肆虐的傷寒，就連郡級上等醫師都是束手無策，而我僅靠五味藥材，就平息了這場死人無數的瘟疫，敢問是我柴恩的本事大，還是那所為的郡級上等醫師的本事大？”
“柴先生這麽一說，就有些強詞奪理了！”榮睦微微搖頭，麵色平靜道。“不然萬山王朝為一定要劃分醫師的等級，直接讓所有醫師尋病開藥即可，不論是鎮、城、郡還是州，想去哪裏當醫師，豈不是更加方便，而且還不用養那些所謂的評定級別之人？”
“我就知道你這小娃娃就會這麽說。”柴恩又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拿出一副得道高人的姿態，教育榮睦道。“你真當萬山王朝的那些個家夥會比你蠢，實話告訴你吧，之所以必須要由他們將醫師分出個三六九等來，無非是為了方便皇族而已。”
“為了方便皇族？”榮睦不解地看著柴恩。“難道皇族與普通百姓還有區別，他們得的病與百姓還會不一樣嗎？”
“這我就懶得與你廢話了！”柴恩輕哼一聲。“說多了你也聽不懂！”
“陸掌櫃，巨石莊那裏除過剛才說的之外，可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榮睦見柴恩又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故意不再理會柴恩，但深知必須得盡快解決柴恩這個麻煩，於是靈機一動，繼續談起了柴恩似乎很感興趣的巨石莊來。
“除此之外，那個監察令韓順你得小心一些，他可是季騰海的心腹，對季騰海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不俗，你想巨石莊那裏突然多出了六七百人，而且依舊沒有出現動亂和饑荒，足以見得此人的本事。”陸壽年提醒道。
“多謝陸掌櫃了！”榮睦起身抱拳一笑。“合作的事宜，還望陸掌櫃守口如瓶，多多費心，若是稍有差池，咱們兩個的前途，恐怕都是得斷送在杉鷺鎮這個小地方咯！”
“榮掌櫃大可放心，我陸某人深知一人勢單力薄，唯有聯合在一起才能有所成就的道理，再說了，榮掌櫃誠意滿滿，著實令我感動，今後我陸某人願全鼎力相助，與榮掌櫃一道，共同進駐森木城！”陸壽年也是連忙起身，對著榮睦鄭重抱拳道。
“陸壽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我你還想進駐什麽森木城，簡直是白日做夢！”柴恩見兩人就要各自分別，可竟然都沒有搭理一下自己的意思，堆滿皺紋的臉氣得通紅。
“哎呀，柴先生，咱們壽年藥房經營不善，完全怪罪於我陸某人能力平平，毫無魄力，現在榮掌櫃拋開之前榮家與陸家的恩怨，帶著滿滿的誠意前來尋求合作，我又怎能不抓住這個大好的機會啊！”陸壽年再次指了指桌上擺著的那個裝滿銅錠的箱子，苦口婆心道。“而且，榮掌櫃還答應出資培養兩名學徒中等的醫師，這可是一大筆費用啊！”
“在你眼裏，那個什麽狗屁學徒中等醫師就那麽重要嗎？”柴恩聽陸壽年揪著學徒中等醫師不放，心中的怒火更盛道。
“那不然呢？”榮睦見陸壽年已經在柴恩自己之間的微弱平衡之間，倒向了自己，幫腔道。“我可沒有本事將萬山王朝的那些個蠢貨趕下來，廢除什麽狗屁醫師的階別之分，我現在頂多能湊點銅幣，找上幾個有潛力的年輕人，送到森木城醫師閣培養一下，碰碰運氣，興許還能出一兩個學徒中等醫師，不至於讓我辛苦賺來的銅幣，打了水漂。”
“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柴恩憤憤然道。
“當然，若是柴先生也能培養出學徒中等的醫師來的話，我榮睦十萬個願意的將培養學徒中等醫師的銅幣，雙手如數交給柴先生。”榮睦嚴肅道。“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哼！”柴恩冷哼一聲，不屑道。“我才看不上你的銅幣。”
“那柴先生要什麽？”榮睦對著憋了好久，想要插話的陸壽年擺擺手追問道。“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銅幣我可拿的出來，柴先生靠什麽培養學徒中等醫師呢？”
“小娃娃，你還真當我柴恩這幾十年裏都在廝混嘛？”柴恩漲紅的老臉終於有所恢複，得意一笑，緩緩走到書桌前，從懷中掏出三本有些舊了的書籍扔到桌上，高傲地道。“這上麵的東西，就算是州級中等醫師，都未必全部知曉。”
“哦？”榮睦吃驚地看著柴恩，拿起其中一本，仔細地翻閱起來，其中既有和榮修遠給自己的那卷中域王朝的羊皮紙中一模一樣，看不懂的中域文字，同樣也有與之不同，在萬山王朝內使用的，能看懂的萬山文，顯然其中的不少內容皆是來自中域王朝。
“這是……中域……中域藥典！？”墨先生驚呼一聲。